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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王侯归来时》36、第三六章(第1/2页)
“从他身上这些?旧伤愈合的颜色来看,少说也有个五六年?吧。”仵作抬起死者的头,打?量后脑的致命伤,又?凝神琢磨,“唔……五六年?前,那得是建国之前了。”
混战年?间?的军队,要追究起来可就太繁杂了,倘若是本朝的兵,燕山倒能通过军籍查到?其隶属的军种。
“啧啧啧,瞧这口烂牙。”后者掰开口腔,“坏一半了都。”
他将清理下来的碎石块、食物的残渣仔细收在纸上包好,复执起此人的手,边端详边朝他二人解释说:“看看,他右手食指指弯和虎口的地?方皆裹有厚茧,左手五指的第一道关节明显向里扣,不出意外,必定是名弓/弩手。”
末了仵作兀自狐疑地?纳闷:“奇怪,怎么左手的虎口也有茧子……右肩肩头下凹变形得如此厉害,想是常年?抗重物留下的。”
他沿着手再?到?肩胛比划片刻,“不像是寻常的十字弓啊,什么弩能有这样长,还得架在脖子上……这是种什么武器……”
话音刚落,燕山和观亭月几乎是同时反应过来,蓦地?抬起头。
——前朝的大合连弩!
四目相对,即便彼此都未曾直接道出口,但在当下居然也能明白对方的想法。
观亭月飞快的盘算:“大合连弩并不轻便,通常不是用来打?前锋而主要是用作防守。观家?军里基本不带这一类连弩兵。”
燕山赞同地?颔首:“此物因为笨拙,如今也已被弓/弩营弃用了。”
“大奕末……”她琢磨道,“那应该是白虎/骑麾下,守城的驻军在使。假若是白虎/骑……他们?早些?年?的确在两广一带征过兵。”
燕山不解:“一个前朝的兵卒,能与你哥有什么仇怨?”
真的是仇怨吗?
观亭月忽然感觉,事情的真相不一定是自己?想的那样。
她颦眉自语:“嘉定并非兵家?要地?,前朝时有大军驻扎么?”
他们?当年?毕竟都还小,江山地?域辽阔,对于势力?的格局哪里记得了这么清楚。
记忆里似乎观林海是曾经往川蜀来过一趟,那大概是在他战死前半年?左右,但具体是因何而往的,却不得而知。
那年?月兵戈四起,每日的战报军情忙都忙不过来,寻常小事观林海不会特地?传信告诉她。
这么说,应是和战局无关。
可除此之外,嘉定城里还会有什么……
一瞬间?,观亭月蓦地?想起了自己?被搅得一团乱的卧房,想起那串消失在城门处的脏脚印,以及浅淡的斑斑血迹。
这个神秘的刺客……假若不是冲着信件来的,而是刻意要提醒她呢?
对方手法拙劣地?将她引至西北门,难道意有所指?
可惜他们?后来让府衙的捕快叫走,未能继续追上前。
西北门,西北门……望北山。
对了,望北山!
观亭月一把拉住燕山的手腕,“走,去找白上青。”
后者冷不防被她拽离原地?,居然小小地?趔趄了一下,他看着自己?腕上修长苍白的五指,竟有片刻的失神。
两个人刚一出院落,迎头便和白上青碰了面,双方皆是行色匆匆。
“白大人,你来得正好。”观亭月神情紧迫,“我想找你查一查嘉定城的州志。”
他闻言展开眉眼,笑道:“巧了。”
“我总觉得近来诸事奇怪,便开了衙门库房找州志翻阅一二,这一看,还真叫我寻到?点?有意思的东西,刚打?算拿给你们?瞧。”
他说着把手里折页的书卷打?开,递与观亭月和燕山。
嘉定州志光是大奕年?间?的便有四十余册,其中白上青这一册里主要是详列的山川遗迹。
“大奕朝前后三?百余年?,说是在迁都以前,嘉定此地?曾是太/祖嫡系血脉下某位王爷的封地?,这位王爷病逝以后就葬在川蜀,如今的望北山附近。”
有奕一代传十八帝,年?岁深远亘久,又?几经藩王战乱、外敌围城、百姓起义,折腾到?末年?,那些?早间?留下的贵族大墓已看顾得不再?严谨。
虽是每代子孙总雇有守墓人,但各地?战火连天,苍生黎民饭都吃不饱了,谁还管你家?的坟头是好是坏。
因此十数年?前不断有摸金校尉打?上这座墓的主意,不过大多无功而返。
白上青:“等到?宣德帝在位时,动?静闹得尤其厉害,据说还动?用了火/药。事情传到?西宫太后耳朵里,那位又?是个好装模作样的主儿,便特地?拨了一队兵来看守陵墓。”
观亭月立马问?:“是白虎/骑吗?”
“不是。”他又?翻开几页,“是观家?军。”
“带队的是名校尉,还是观林海老将军领来的。”
她眸中一抹诧异的神色飞快掠过。
原来老爹当初去蜀中是为了这个?
“难怪会对你哥下手。”燕山看了一眼,望向观亭月,“是他守的墓?”
“不。”她盯着这本州志,皱眉摇了摇头,“和他没关系。”
虽然宣德末年?时,观家?已经不受朝廷器重了,或多或少是被安排去干过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可也不至于把戍边大将调来守墓这么离谱。
“就算与他无关,旁人却不见得会这样想。”燕山冷静地?分析,“前朝的兵卒,认出你哥的可能性很大,如果他们?认为你哥手上握着一些?墓葬的消息呢?”
这可比直接绑票来钱容易多了。
索要赎金毕竟有被官府逮捕的风险,找人传信,交易地?点?皆会暴露行踪。
而若只是问?出墓道机关所在,完事自可杀人灭口,不留痕迹。
白上青在一旁听了个似懂非懂,“所以你们?推测,那是一群盗墓贼?”
观亭月合上书册,深吸了口气?,“不管是不是,我都要跑一趟望北山。”
“如果是他们?绑走我哥,肯定会去找墓。”
已经来不及等到?徽州探查的捕快回来了,哪怕他们?的猜想通通是错的,也不能放过这条思路。
州志被塞回手里,白上青怔愣地?瞧着他俩往外走。
“什么?望北山……你们?现在就要去吗?”
燕山转头补充:“如果在山里找到?新?的线索,我们?会第一时间?告知你。”
“诶,等等。”他紧忙把书递给小厮,“太危险了!我叫上几个差役,随你们?一起……”
*
寅时不知几刻。
今夜长得好似看不见天明,离卯时破晓不远了,可由于秋冬冷冽的缘故,一时半刻是等不到?日出的。
望北山的入山口目之所及是一大片槐树林,而更深处覆盖的,除了青竹便是乔木,黑压压的遍布在冷清的月光下,隐约渗出一缕幽冥的味道。
尤其那旁边还立了个“死地?勿入”的大木牌。
郊外的客栈跑堂大概是为了警醒路人,特地?用朱笔写就,四个字在夜里淌血一样腥红,笔画末端往下流了一串弯曲的朱砂,简直宛如七窍流血一样死不瞑目。
白上青带来的四五个年?轻捕快当场便有些?不太好了,手摁在朴刀上,两股战战。
相比之下跟着燕山同行的两个侍从与江流就明显镇定许多。
一路走还一路谨慎地?观察四野环境。
“大人,咱们?真要进去吗……”
几个捕快小心翼翼地?围在白上青身侧,偶尔悄悄打?量周遭,“这地?方邪门得很哪。”
“是啊。”
另一个附和,“早几年?也有老爷派兄弟们?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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