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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王侯归来时》72、第七二章(第1/2页)
山庄里面的守卫并没有外面岗哨间那样多,西沉的斜阳透过竹篱缝隙,交错纵横地洒了半身,灿烂得竟有?些?像是初升的晨曦,让人只觉眩目。
金临和二哥在青石板的小径上带路。
手边有一池人工开凿的湖泊,细碎的冰花结在水面,隐约有融化的迹象。
观亭月走了没一会儿,燕山便小跑两步,肩并肩地跟着。他装作看四周风景的样子,有?意无意地开口道:“……你的这?个未婚夫,还挺长情的。”
她闻言语焉不详地一笑,“与其说他长情,倒不如?想想其中是不是有什么猫腻。”
“怎么?”燕山转头。
浮着冰霜的湖水里朦胧的映出岸上的两个人影。
“他作为家里的嫡子,衣食无忧,温饱不愁,自然是要考虑传宗接代,继承香火。”
水中身量纤细的姑娘若有所思?地笔直而行,旁边的人就那么微微侧一点脸,看着她说话。
“婚约是前朝的,而我又生死不明,和他素未谋面,他哪怕另娶也不会落人口实,犯得着非我不可吗?”
观亭月不以为然,“谁肯等一个人等那么久。”
燕山脚下略微凝滞,唇边的肌肉动了动,忽然不太服气地反驳,“你都没见过,就知道没有?”
“如?果真的有?。”她眉梢轻轻一挑,“那也是个大傻子。”
他们在队伍的末尾,不紧不慢,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
前面的金临借着与观行云闲谈风物的间隙,将眼光往这?边一投,闪过些?许捉摸不透的神色。
*
金家虽然举家搬到山上来当反贼,物资供应却是无所不有?,一顿饭摆得分外丰盛。
观行云甫一坐下,望见满桌酸甜偏辣的诡异口味,就知道是按照观亭月的喜好做的,都不必问,八成是二哥泄的密。
他顿时感觉到这另一位妹夫的不好对付,短短一两个时辰便能留心折腾出替自己博好感的饭菜,还这?般不动声色——必然是个高手!
沿途同行许久,燕山素来是坐在观亭月左侧,已然成了种不成文的约定。正好面前放了一道淡菜虾子汤,他便端起盛满米饭的碗,将汤浇了上去,动作自然地递给她。
“谢谢。”观亭月接过来。
燕山:“你自己小心点吃,有?些?烫。”
“好,我知道了。”
她正拿勺子搅拌,一旁的金临却连着瞥了好几眼,貌似欲言又止的样子。
观亭月自己端详了自己一下,忍不住问:“怎么了吗?”
后者眉目真诚地看向她,“观姑娘,恕在下冒昧……”
“茶汤泡饭的饮食对肠胃有?损,也不利于消食,容易腹胀,还是分开吃比较好。”
话音刚落,一桌子汤泡饭的人皆齐刷刷地抬头把他盯着。
燕山轻轻抿了下唇,语气还算是礼貌:“我们从前在军中习惯了这?么吃。”
“燕大人此言不错。”对方居然来劲了,正儿八经地解释道,“诸位早年行军打?仗,如?此是图个果腹便捷,不得已而为之,但现今本不必风餐露宿,奔波劳累,何必再延续这?样的吃法??倒更应该早早调养身体才是。”
正在果腹的观行云注视着自己这?碗热腾腾的汤饭杂糅,无端感到一丝丝胃疼。
不远处的观天寒却很给面子,“阿临说得也有?道理,那我另外盛一份好了。”
观亭月捧着自己的这?一碗,却不太想拂了燕山的情,便朝对方礼貌笑了笑,“多谢好心。”
“……我下次会注意,今天……就不浪费了。”
“没有没有。”金临摇摇头,神情抱歉,“你不嫌我多事就好。”
你也知道自己多事啊。
感?觉被个外人压了一头,观行云不怎么愉悦地执杯喝了口茶水,在桌下隐晦地朝燕山踢一脚。
他不明所以地颦眉瞥过来,顷刻接受到万箭齐发般的挤眉弄眼。
观行云疯狂地努嘴:愣着干嘛?你好歹做点什么。
——看看人家!
燕山无奈地翻了个不太明显的白眼,在这种情况下闹得争锋相对的,那是三岁小孩儿吧?
只有精力无处发泄的小少年们才会不管场合,不顾感受地和旁人怼得脸红脖子粗。最后除了让大家都没脸之外,半点意义也没有。
刚把视线一调转,他忽就瞧见金临夹了个煎饺放到观亭月盘中。
燕山目光微凝,几乎脱口而出:“喂。”
他抬了抬下巴:“她不吃韭菜,给我吧。”
金临动作一僵,后面的话显然是说与观亭月听的。
她立刻却之不恭地转赠,“不好意思,我的确不爱吃韭菜。”
无论燕山是怎么想的,对桌的三哥见状,心潮十分澎湃,在暗处给他比了个拇指——干得好!
燕山:“……”
金大少爷瞧着非常受挫,连神采也淡去几分,“原来观姑娘不喜欢这个。”
他那双星目变幻莫测,当下便由晴转雨,流露出十二万分的内疚,“……唉,都是我的倏忽,没能弄清你的口味。”
观亭月实在不曾遇到过如?此客气的人,连忙宽慰:“无妨,我其实只是偶尔不吃。”
“今天的菜,金少爷已经很费心了,不必事事周全。”
“嗯。”年轻的公子认真点头,“此番置办得仓促,下次我一定用心准备。”
观行云夹着一块酥肉,半天未下口,看得叹为观止。
这?都能反客为主,连“下一次”的理由都找好了。
他手段果然很高!
观行云狠狠地咀嚼着食物,盘算着要如?何反击。
燕山并没他那么多的感?慨,虽然明白观亭月说“只是偶尔不吃”仅是为了给对方一个台阶下,可心里还是不怎么舒服。
一桌菜吃得风起云涌,唯有角落里的观天寒无知无觉,仍在满腹悲伤地埋头扒饭。
*
酒宴结束后,天色早就全黑了。
四下陆续走过府上巡夜的侍卫,灯火从镂空的墙窗明暗不定的照进来。夜里的守备要比白日森严得多。
观亭月的房间被安排在了东厢,金临亲自给她带路。
毕竟两人之间牵连着一纸婚约,在律法?上与真正的夫妻也就剩婚礼和洞房这两个仪式——尽管她的那份婚书,八百年前便不知丢哪儿去了。
现下金大公子要送,纵然是独处,依旧在情理之中。
“山庄很?大对吧?”见观亭月在瞧曲径旁的翠竹,金临温煦地问道。
“嗯。”她伸手随意撩了几片叶子,“就是冬天风大,冷了一点。”
“金家在江南也有?几处庄子。”
他接话接得不着痕迹,“依山傍水的,四季如春的,或是避世清幽的……你若喜欢,届时可以搬去那里住。或者……有别的什么想去的地方,你提前告诉我,金家不缺银子的。”
观亭月何等聪明,立时便听出言外之意。
她并未答应,也没有拒绝,反而轻飘飘地问:“你们眼下和朝廷搞得这?样僵,那些家业,还护得住吗?”
金临垂眸一笑,“你原来在担心这?个?”
“这?些?不过是小事情。的确,落草为寇之举是有点冒险了,但以金家在朝里的人脉和势力,倒不至于落得门庭败落的下场,否则便不会派人来谈招安。你尽管放心,二舅哥他……”
他无端停顿了片刻,“他只是因为伤心我姐姐的事,等过几天怒气消了,会同意的。”
观亭月:“你就这么肯定?”
“被官府四处通缉对我有?什么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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