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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白莲花不怕输》131、回头(第2/3页)
面前这个四十多岁的女人身上,她身量依旧苗条,容颜依旧美丽,他从前嫌弃的粗糙泼辣,却是她活到至今的凭恃。
他不动,就那么看?着她。
“金珠……”他低声开口。
金珠身体微微僵了僵,抢着开口,“诶,那什么,真的,莫耽误了你的事,今天谢谢你送我们娘两个回来,我真不留你了……”
“那天晚上的人是你对不对?”秦曜忽然开口打断她。
金珠的声音像是卡在了喉咙里,她猛然抬眸看着秦曜,却在下一?刻,撇着眼神看?向别处,有点慌却又故作?镇定,“什么那天晚上?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秦曜低头看?她,不放过她脸上一?丝表情,低声笃定道:“那天晚上的人是你。”
他对她从来都是这样从容笃定。
金珠猛地看向他,眼睛里闪着奇异的光芒,似是嘲讽又似是愤怒,隐约还有丝悲伤和哀痛。
她的嘴角神经质地提了提,仿佛在笑,声音却在颤抖,“秦曜,今天碰到你,你能送我们娘俩回来,我很?感激,但是你别提过去的事了成吗?”
“算我求你,我现在也是一把?年纪的人,有儿有女,女儿都是要成家立业的人了,你再在我跟前儿提这个,不是在臊我吗?真的,我自己想起年轻那会儿的事都觉得臊得慌,真想回去给自己两巴掌,扇醒那个没脸没皮丢人现眼的人。”
“真的,我女儿还在,给我留点脸,别提了,成吗?”金珠胸口剧烈起伏,似是压抑着某种强烈的情绪,眼眶都红了。
秦曜盯着她,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喉头却像是有什么
堵住,他的手紧握成拳,后牙咬得死紧。
他艰难开口,“金珠……我一?直不知道那个人是你,我一?直以为那个人是宋蓉,我,我那时候不明白……我……我后来一直找你……”
“嗨,你看?我,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有什么好说的,咱们以后见不了面,也碍不着……”金珠打断他,声音却好像有点发抖,她背过脸去,音色有点变,“别说这些?了,你走吧……赶紧走……”
秦曜声音陡然顿住,金珠的脸背着他,他看?不到她的神情,却知道她整个人在微微发抖。
她在哭,他的金珠在哭。
却没有声音,连眼泪都不让他看?到。
这么多年来,她是不是就是这样背着脸哭,她的眼泪不给人看到,因为她知道,再多的泪也只有自己擦。
秦曜的心仿佛被大锤猛击,痛得不能自抑,他的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终是想要伸手按住她瘦削的肩膀。
金珠却好像感应到了,她低声催促他,像是已经忍耐到了极限,“你走吧,赶紧走……”
秦曜的手顿在半空,慢慢攥成拳头收了回来。
“金珠……”他的心刀扎一般的痛,为她的眼泪,为她被生活磋磨后的隐忍低头。
秦曜定定地看着她,半晌,他撇开眼神,终是迈步往外走。
他走得很?慢,店里面很静,他的脚步声越发明显,“塔”“塔”“塔”,一?步一步,稳重又有力。
仿佛多年前每一次他离开一?样,一?旦决定,便是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犹豫。
金珠嘴角想笑,却仿佛神经质一般抽了抽。
早就曲终人散,各自生活,没想到这么多年了,居然还要来演这一?场。
他真是自己命里的坎,摔了一?次还要再来绊她一次,前一?次是她年少无知,活该栽那么一?个大跟斗,这一?次,还来掀她的伤疤又是做什么?
“秦叔叔!你要走了?你不听我弹琴了?”何柏宇突兀的声音插了进来。
秦曜回头。
何柏宇已经窜到了秦曜面前,高高大大的男孩,几乎和秦曜一?般高大,他眼神单纯又焦急,“秦叔叔,你别走,我还没弹琴给你听呢!”
金珠猝然回头,她看着面前的两
个男人,脸色有些?煞白。
她的嘴唇张了张,像是有些?颤抖,呵斥道:“何柏宇,你是不是又不听话,回去玩你自己的!”
何柏宇被金珠吼惯了,有点瑟瑟地看了一?眼金珠,他是会看?眼色的,一?看?金珠的样子就不敢再闹。
当下讷讷地不敢再扭着秦曜。
秦曜仔细看?着面前的男孩,他五官都像金珠,脸型却有些?硬朗,恰是这份硬朗,中和了他精致的五官,是个极俊朗的男孩。
只是眼睛里闪烁着不符年龄的无辜和单纯,秦曜不知怎么的,心头陡然就泛起一股酸涩之?意。
他拍了拍何柏宇的肩,声音十分和蔼,“秦叔叔还有点事,今天就不听你弹琴了。”
他看?了一?眼金珠的侧影,柔声道:“你听你妈妈的话,进去玩儿,下次秦叔叔给你带好玩的来。”
何柏宇一?听有礼物,拍着手跳了起来,兴奋地跟他妈妈报告,“妈妈,有礼物,秦叔叔下次要给我带礼物!”
生怕他妈拒绝。
金珠把?他往后拽了拽,柳眉一?竖,呵斥道:“别瞎闹,快进去!”
何柏宇不敢违逆他妈,小心地看了一?眼秦曜,见他不说话,还友好地朝他挥手,知道大势已去,不敢再犟,嘟囔着嘴跟秦曜说了句“秦叔叔再见。”
然后怏怏地进了后屋。
金珠看?着何柏宇的背影,眸光微微闪动,随后回头,“他就是个小孩子性子,说话你也别当真,你去忙你的,以后……以后也别过来了,今天就谢谢你了,走吧……”
她总是这样,想什么就说什么,一?点含蓄都不会,一?点余地都不给他留。
秦曜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半晌缓缓地点了点头,声音低沉却仿佛有些?苦涩之?意,“好,我走。”
这是金珠第一次赶他走。
真可笑,从前都是他冷着脸走开,丢她在原地,但他那时候不曾多想,但心里其实隐约明白,她不会离开。
他走得再多次,她还是会朝他飞奔过来,亮着眼睛看?他。
仿佛他就是她的天,她的心,她的一?切,她的所?有。
她怎么会赶他走呢?
她喜欢他都要喜欢得疯了。
秦曜自嘲地笑了笑,他那时候是多么
的愚蠢又自负啊!
他就是个混蛋,他活该,他活该孓然一身无儿无女。
但这并没有让他痛,真正的惩罚是再遇到这个女人,是她眼角的细纹,是她手上的风霜,是她眉眼的隐忍,这些?才是他秦曜的惩罚。
像是被一?刀一?刀插在他的心头。
等他明白过来的时候,早就彻底失去了她。
而她,过着这样的生活,生活将她的光彩尽数磋磨干净,像是两辈子的人和事,如果说曾经是遗憾,后悔,此刻却是实实在在的痛。
是他愚蠢的骄傲和自负,错过了这个女人。
如果他在她身边,如果他在她身边……
她不会吃这么多苦,她不会哭都背着脸哭,她不会被生活磋磨得退步低头,她一定还有明珠般的光彩。
他不该提那件事,但那天晚上的事是他这二十多年来的心病,金珠就是他的心病,如鲠在喉,耿耿于怀。
日子久了就像扎了根肉刺在心里,一?时要不了命,长久却时时牵扯,那种痛仿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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