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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渣攻每天都想让我去死》第21章 突如其来的母爱(第1/2页)
时栖从陵园出来的时候,雪已经停了。
他刚坐上公交,沈家的电话就打了过来,电话里说,秦筝又犯病了,让他赶紧过去。
时栖在就近的车站下了车,然后打车去了沈家。
到了沈家之后,程叔板着一张脸,没好脸色的领着时栖上了楼。
“夫人,少爷回来了。”
秦筝看起来比前两天胖了点,面色红润,室内温度偏高,她身上只穿了件水蓝色的旗袍,披着个小披风,头发优雅的盘在脑后,丝毫看不出是个精神病人。
一看到时栖进来,她便迫不及待的站了起来,抓着时栖的手埋怨道:“衡衡,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学校都放好几天假了。”
秦筝的记忆又错乱了,还停留在沈知衡读高中的时候。
时栖愣了一下,而后反应过来,对付秦筝的反复无常他已经比刚开始得心应手了很多。
他顺着她的话耐心的解释道:“妈,学校临时有事延迟放了几天,我不是电话里跟你说过了吗?”
秦筝对时栖说的话深信不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乖乖的任由时栖扶着她坐到了旁边精致昂贵的沙发上。
“衡衡,妈妈昨天晚上做噩梦,梦见你走了,不要妈妈了。”秦筝说着,情绪又激动了起来,看向时栖的眼神仿佛是在看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你告诉妈妈,你不会离开妈妈的,对不对?”
她忘了,她的衡衡已经不在了,再也回不来了。
面对这样的秦筝,时栖眼睛涩的难受,忽然间就有点装不下去了。
但他还是极力的忍了下来,反握住秦筝的手,语调破碎的宽慰道:“妈,那只是个梦,梦怎么能当真呢,我永远永远都不会离开妈妈的。”
秦筝没有察觉到时栖的异常,她听到了自己想要的回答,松了口气,悬了好久的心才终于归回原位。
此时的时栖坐在沙发上削着苹果,听秦筝滔滔不绝的讲着沈知衡小时候的事,时栖时不时的回应几句,逗的秦筝眉开眼笑,仿佛他们的关系本来就是这样的,母慈子孝,气氛融洽极了。
秦筝拿出一本相册,大部分都是他们一家三口的照片。那时候的秦筝比现在还要漂亮,眼角眉梢都是掩藏不住的笑意,跟他记忆里那个被锁在小房子里阴郁冷淡的母亲一点都不一样。
秦筝指着其中一张照片对时栖说道:“你看这张,这张是你过生日的时候照的,你瞧瞧你和小舟的脸,一对小花猫,这是抹了多少奶油呀。”
时栖把削好的苹果递给秦筝,擦了擦手,接过她手里的相册。
照片里的沈知衡,脸上全被奶油霸占,已经看不出本来的样子,但脸上的笑容干净明媚,颊边的两个酒窝卷的深深地,煞是好看。
这一看就是生活在蜜罐里的孩子,就像个小太阳一样温暖,这样的笑容是时栖模仿多少次都学不来的。
旁边的江云舟个子很高,酷酷的站着,一脸的嫌弃,一看就是被沈知衡强拉硬拽过来拍的,虽然脸上也没能幸免的被涂上了奶油,但跟沈知衡比起来简直是好太多了。
时栖心里说不羡慕是假的。
他将相册翻页,那一页已是最后一张,只见刚刚那张照片背面写了几个字,字迹潦草,笔势劲健。
吾儿阿衡,摄于十八。
显然,这是沈鹤彰提的字。
时栖眼眶微热,想到了自己十八岁时的生日。
那会儿他刚高考完不久,假期全用来打工,一天兼职着好几份工作。
生日那天下班已经很晚了,路过蛋糕店的时候他被橱窗里那精致漂亮的蛋糕吸引了视线。
他在那儿呆呆的站了好久,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那个高端精致的巧克力蛋糕,直到路人都频频向他投来好奇的目光,他才终于下定决心走了进去。
最终,他还是没有买下那个巧克力蛋糕。
他挑了最便宜,最小的那一个,二十多块钱,干瘪的蛋糕胚上涂了层廉价奶油,上面裱了一圈粗糙的花边,最普通不过的样式。
这是他十八年来第一个生日蛋糕,他已经很满足了。
他回到家,不出意料,又是只有他一个人。
他插好蜡烛,笨拙的去学人家许愿。
其实他每年的生日愿望都一样,希望爸爸能早日戒赌,希望妈妈和哥哥能平安健康,如果可以的话他还希望他们能想想他,他不贪心,只要他们还记得他就好了。
这就是他的生日愿望,跟他的人一样卑微,卑微到了骨子里。
他最终还是没能吃到那个生日蛋糕。
那些追债的人破门而入,时栖哪有钱给他们,于是,他们便对家里所剩不多的家具又咂又摔,像土匪一样。
那个蛋糕也一并被他们摔到了地上。
他们终于发泄完,临走还不忘在时栖身上补了几脚。
时栖被他们打的站都站不起来,他艰难的挪动着身体,小心翼翼的用双手捧起已经摔的四分五裂的蛋糕,上面沾满了土,廉价的奶油流了一地,跟他的人生一样,污浊不堪。
时栖拼命忍住即将喷涌而出的眼泪,仿佛好几天没吃饭一样,把摔烂的蛋糕大口大口的放进嘴里,他吃的又急又多,不小心呛到,脸涨的通红,剧烈地咳嗽起来。
眼泪似乎有了理由,再也忍不住的流了出来。
夜色寂寂,窗外漆黑一片,破旧不堪的房间里,只有少年破碎无助的呜咽。
秦筝丝毫没有注意到时栖的变化,依然拿着相片自说自话着。即使是在看照片,眼底的温柔和宠溺都让人不容忽视,她一遍又一遍的说着沈知衡的好,她说她的衡衡是世界上最好最好的孩子,是稀世珍宝,是她的骄傲。
时栖忽然好想问问她,问问她她在清醒的时候可曾有一秒钟想起过她还有一个儿子,那个被她狠心留在黑暗里的儿子。
他太想知道答案了,这个念头一旦出来,便再也压制不下去。
他小心翼翼的,谨慎的,连语调都不自觉放轻了很多。
“妈,你还记得,我有一个……弟弟吗?”
他连时栖这两个字都不敢在秦筝面前提。
秦筝看着相片,刚刚还温柔慈爱的笑容瞬间凝固在脸上,她抬起头,盯着时栖,仿佛不认识他一样。
时栖心里七上八下,他明明知道妈妈有病还故意那样刺激她,心里顿时后悔不已。
他心里正想着接下来要说些什么转移开话题,秦筝忽然把手伸了过来,神色茫然的抚摸着时栖额头上的疤。
那个疤是六岁时,他打碎了镯子,被秦筝推到桌子上碰的。
现在已经愈合,成了一道丑陋的疤痕。
秦筝的动作十分轻柔,似乎怕弄疼他一样。
“小栖。”
从他有记忆以来,这是秦筝第一次唤他的名字。
时栖不敢置信,疯狂的点头,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还疼吗?”秦筝眼眶湿润,眼泪也毫无征兆的掉了下来。
时栖使劲摇头,喉咙里堵的厉害,泪水模糊的快要看不清秦筝的脸。
“不疼,妈,我不疼。”
下一秒,秦筝忽然像是变了个人一样,眼神凶狠,面目狰狞,不顾一切的把时栖扑倒在沙发上,掐着他的脖子,声音凄厉:“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你还我的阿衡,我要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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