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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大佬心尖小甜夫》第10章 “对不起......我控制不住自己......”(第1/1页)
醒来后最先落入阮清澜眼中的,是坐在边上的傅铮,然后是他身后大开的窗,和被风吹起的窗帘。
病房里墙壁上高高挂着的白炽灯亮得刺眼。
阮清澜干渴的喉咙像是要冒出烟来,他不自觉地动了动被子下的手指头,刚想翻个身,坐着椅子上小憩的傅铮视线也恰好扫了过来。
不等阮清澜开口,傅铮将一杯温水递到他面前。
阮清澜一个“谢”字冒出头,剩下一半卡在喉咙里,怎么也出不来。
嗓子到这种程度,他想道谢都有心无力。
“不用谢,先喝水。”
傅铮脸上没什么表情,说话的语气也淡淡的,意外的,阮清澜并没有感受到压力。
他咕噜咕噜地喝掉了一杯水,嗓子依旧干渴。
“谢谢。”阮清澜握着玻璃杯,真心诚意地向傅铮表达自己的谢意。
虽然喉咙都干渴感依然强烈,但勉强能发出声音,只是有些沙哑。
阮清澜不仅是谢他这杯水,也谢他及时赶到,把自己从自弃和死亡的深渊中拉了出来。
傅铮没来之前,阮清澜已经完全放弃了自己,他是真的想就这么死掉算了。
他已经按妈妈的遗言努力活下去了,可是他好累,太累了,他已经坚持不住了。
虽然后来因为傅铮的到来和得救,阮清澜重新燃起了生活下去的希望,但想起阮海东的所作所为,他又下意识地发颤。
阮清澜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额头上的伤口,毫无知觉。
傅铮看见他的手在小幅度地颤抖,开口解释:“缝了针,麻药效果还没过。”
意思是现在感受不到东西也是正常的,阮清澜听懂了。
大概是因为傅铮来得太过及时,而他留在阮清澜记忆里的最后一句话又过于可靠,让阮清澜产生了一种这个男人能够信赖的感觉。
他只是坐在旁边,阮清澜就能够安下心来。
“我、还、想、喝、水。”
嗓子太干了,阮清澜只好一字一顿地说话。
只是这声音粗粝得有些难以入耳。
——这个认知让他羞愧难当。
傅铮却似乎毫无所觉,打开了保温杯,缓缓倒出大半杯的温水递给阮清澜。
因为水杯杯口还在冒热气,怕水温过高,阮清澜小心翼翼地浅啜了一口,却意外发这杯水水温也是适口的,只是温度比刚才那杯晾凉的要高上一些。
“阮海东跑了。”傅铮说。
他捏了捏鼻梁,样子似乎有些疲惫。
阮清澜一怔,而后想到阮海东还在外面游荡,便感觉脖子上悬挂了一把利刃,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落下。
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没、没事。”他磕磕巴巴地说。
傅铮从阮清澜试图安慰他的话里听出了颤音。
阮清澜还努力地挽起一个笑,他想起从资料上看到的东西,只觉得阮清澜这个笑容刺眼极了。
它仿佛在为自己的主人发声,说:没关系,我还好,没事。
“别笑了。”傅铮说,“这里没人逼你。想哭就不要勉强自己笑出来。”
听见这话 ,阮清澜眼睛里的泪不住地下落,大滴大滴掉在床单上,很快泅湿了一片。
小时候,阮海东打他怕邻居听到,不允许他哭。可小孩子懂什么呢,疼了就哭。他哭得越大声,阮海东打得越狠,边打边勒令他笑。
高压之下,他早就习惯了用笑容伪装自己。
他以前遇到的人,不管是邻居还是老师同学,都夸他性格温和,笑得特别阳光,可是他也想像邻居家的小孩一样,在外面受了欺负可以哭着回家找爸爸妈妈,然后被含着笑意的嗓音斥责:“男子汉不可以哭鼻子噢。”
他也想随心所欲肆无忌惮地哭,但等待他的不是温暖的怀抱,而是无尽的责打。
有一天,他终于脱离了阮海东围起来的地狱。
意外地,他没有哭。
因为他忽然明白了,他哭也是没有用的。
在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会因为他的眼泪心疼他的人已经不在了。
所以这么多年来,阮清澜哭的次数屈指可数。
可是现在有个人仿佛看破了他,对他说:想哭可以不用勉强自己笑。
阮清澜像是一下子被人戳到了心里最软最脆弱的地方,那股滔天的委屈变成了泪珠子,止不住地往外冒。
“对不起我控制不住自己”他哽咽着向傅铮道歉,抬起手准备用袖子擦掉脸上的眼泪。
傅铮温热的手掌攥住了阮清澜的手腕,制止了他的动作,同时递给他两张柔软的面纸,示意他用这个擦脸。
“不用说对不起。”
阮清澜抽噎着把脸擦干净。
等他情绪平定了,傅铮说:“阮海东虽然跑了,但我已经派人去追了,你不用担心。”
阮清澜怔愣地看着傅铮,像是想不通傅铮这么做的缘由,又像惊到,良久才道:“谢谢。”
“应该的。”
傅铮理所应当的态度让阮清澜的心漏了一拍。
他无声地将这三个字念了两遍,也想不出来傅铮这么帮他,或者说护着他,应的是哪个该。
他好像抓住了头绪,却只有一瞬间。
他忽然想起自己失去意识最后一秒听见傅铮说的“别怕”,心脏不受控制地跳了起来,再回过神来,竟不愿意再去细想傅铮态度背后的缘由。
还能有什么缘由呢?
阮清澜清楚他和傅铮之间的关系,一刻也不敢模糊。
躁动的心平静下来,他听见傅铮说:“你昏迷之后,阮海东趁乱跑了,我派去的人传回来的消息说他被追债的人打断了手和腿。虽然没被抓住,但他之后的日子不会好过。”
话说完,傅铮发现阮清澜稍稍低着头,双眼没有焦距,唇角却不自觉地翘起。
这个精神状态,如果一般人看到,也许会觉得阮清澜不正常,但傅铮没有,他问:“你很开心?”
对上傅铮的眼睛,阮清澜缓缓将手摸上被他一直注视着的脸。
原来我在笑。
阮清澜想。
难怪傅铮会这样问。
“我恨他。”
阮清澜用尽全身的力气将这三个字说出口。
“介意跟我说说吗?”傅铮面色平静,仿佛随口一问。
阮清澜手指揪着被子,睫毛颤了颤,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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