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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我养的猫猫有皇位继承》70、当年(第1/1页)
傅思虽然因为前些日子的软禁,地位一落千丈,安王府重回门可罗雀的状态,但旁人避之不及,并不妨碍方正与周墨漏夜避开耳目,来告诉他,玉华寺白日里发生的巨变。
“说句斗胆僭越的话,陛下在玉华寺为吴国使者践行一事,本身就不稳妥。如今副使被抛尸玉华寺,死状又那样惨烈……吴国使者大为光火,已连夜赶回吴国。此去,两国关系将走向何方……”周墨坐在轮椅上摇头,方正站在身后,双手搭在他肩膀。
经过方正先前叙述,傅思知道,在皇帝为吴国使者送行的践行宴上,副使迟迟没有露面。
而彼时,玉华寺僧人在后院池塘中打水浇园,发现塘中浮起一团灰黑的东西,用竹竿拉过来一看,竟是具已经泡皱的尸体……
根据尸身穿着与随身佩戴的玉佩,不难辨认出死者正是吴国副使。
国之使臣,是天子代表。
无端死于他国,而且死状如此不体面,无异于是对整个国家的羞辱。
别说是性格莽撞的许屏,使团内其他成员同样无法忍受,等不得康元帝所谓的“彻查严办、郑重交代”落实,带着怒气星夜返回吴国。
此事一出,朝野上下震动。
“大概这时候,陛下正与众臣商议对策,抓捕凶手。”周墨叹息道,“但无论背后筹谋者是谁,吴国使臣确实是死在楚国境内,凶手多半也是楚国人,恐怕此事很难化干戈为玉帛。”
傅思闻言沉默。
他见副使第一面就特别留意,其人相貌不扬,虽总在关键时妙语精当,其余时候,大多是寡言沉闷的。
有句对死者不敬但描述十分精当的俗语:咬人的狗不叫。
许屏那种毛躁冲动的人其实不足为惧,傅思一直留意提防副使,怕他多生事端,没料到他竟死得这样突然。
“可探听到相关线索?玉华寺我去过,那里池塘窄浅,不可能会淹死成年男子。”傅思看向周墨,见他神色紧绷,故意缓解道,“此案还是交由大理寺查办么?邹大人怕是吓得胆子都要破了。”
周墨抿唇,认识大皇子这几个月来,眼看着他从青涩怯弱的少年成长为如今,即使吉凶难测也能泰然应对,言语不疾不徐不卑不亢。越发坚定,自己是压对了宝。
“自然还是大理寺查办。说到这个,本来殿下已经脱险,臣不该再多生枝节,但如今正是多事之秋,臣不敢对殿下有所隐瞒——”
周墨神情严肃至极,“殿下以为,之前宫宴上的刺客,是藏在何处下手?为何宫中侍卫挖地三尺,也未能找到任何踪迹、遑论抓到凶手?”
这个,傅思当然知道。
抓不住刺客,不怪侍卫无能,而是根本无人敢想:凶手不在会场之外,而是在宴席之上,甚至是位次仅次于康元帝与皇长子的,信王傅思。
先前傅思被拘禁,周家虽进言求情,却也仅是为国本考量,不愿皇家内乱。
现在周墨主动提起,倒真有些忠心追随的意思了。
傅思知道,那些日子,聪明如周墨自然是在表妹婿与他之间徘徊,所以并未明显站队。
世家大族,最要紧的就是识时务知进退,傅思与周家不算深交,因此并不在意他的犹疑观望。
“书意兄不妨直言。”傅思道。
聪明人说话一点即透,周墨也直截了当道:“殿下可知,那出神入化杀人于顺息的箭术,不止您能达到,二殿下更是深藏不露。”
“哦,书意兄怎知?”他果然也有发现,傅思嘴角轻轻扯了扯。
“殿下让我直言,自己又何必装糊涂?”周墨道,“那日您暴打二皇子,此事虽未声张出去,阿鲤可是回周家可是红着眼圈的,又拿了我的伤药。殿下您知道的,应该不比我少。”
今时今日,傅思确实知道了更多。但局势也越来越凶险,他不像从前一样孤家寡人无所顾忌。
如今他有了商榷,商榷的身世又是那样离奇,明月信、明月狼、信王,太多牵连……他不得不步步小心,唯恐一个不慎,让商榷再受伤害。
“书意兄不妨说说,你知道些什么,我才能清楚,到底谁知道得更多。”
傅思语调不疾不徐,周墨不知他软肋所在,因此他能摆出光脚不怕穿鞋的气定神闲态度向他套话。
果然,周墨深深看了傅思一眼,长叹:“就是苦了阿鲤啊!”
然后右手抚上自己膝头,道:“殿下可知,我这双腿,是如何残疾的?”
站在周墨身后的方正闻言,扣在他肩膀上的双手缩紧,周墨左手拍了拍他手背,“没事。为了大楚,也应该告诉殿下那些往事。”
往事错综复杂,或许周墨所知的,能让局势更加明朗。傅思神情严肃起来,定定看着周墨,“书意兄,请讲。”
周墨眼眸幽深,回忆起往事:
“那是康元十二年,我认识直宁的第三年……祖父对我极其失望,称周家不容我这样败坏斯文伦常的不肖子孙。
我那时脾气也拧,心想不容就不容,反正我生性粗鲁莽撞,也不像周家人。索性去投了军,才有了后来的业障,也有了今日的缘法。”
说到这,周墨抬头与方正对视一眼,目光中带着无奈的笑意与无限温柔缱绻。
“正好两国摩擦,战火再起。我奋勇杀敌,从无名小卒做到先锋,后来是军中副帅。大小征战中,虽有负伤,但也算全须全尾,有惊无险。
直到,我遇见那位——”
周墨说到这,冷然一笑,“若不是那次去陈州赈灾,我还记不起,那场恶战中,纵马一闪而过的少年,一箭将我双腿死死钉在马腹两侧……
好精准的箭法!射穿我双腿最紧要的经脉……我高烧不退整三日,阎罗殿前走一圈,回来便成了废人。”
“算起来,那一年,他甚至不满十二岁啊!”虽时过境迁,周墨说到此处仍是心绪难平,捶打着自己双腿,拳拳重击,即使这样,也没有丝毫感觉。
方正皱眉,按住他胳膊,“别乱来!”
周墨瞬间卸了劲,任由方正那双瘦弱无力的手制服自己,深深吐气。
先前听周墨与许屏在宴会上逞口舌之争,傅思还以为是许屏伤了周墨。
现在想来,那种头脑简单的赳赳武夫,怎么能让周家大公子吃这样大亏?
但若是傅忆——即使未满十二岁——那就并非不能办到了。
但那个年纪的傅忆,不是常年在温泉行宫养病么?怎么会出现在两国边境,甚至混入战场?还重伤我方将领?
周墨见傅思神情疑惑,长舒一口气之后又道:“殿下你可知,二殿下如此箭术,是谁传授?”
傅忆说过,两人箭术出自同源。传艺之人,难道不是他们的父皇康元帝?
往事果然牵扯复杂,傅思抿唇沉默,只等周墨继续讲述。
周墨肃然注视傅思,缓声道:“那时,二殿下身边还有一人,虽是僧人打扮,目光中恨意却甚于修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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