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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我成了死对头的师尊[重生]》262、陷落(四)(第1/2页)
流花谷出事,烽火令遗失,像一剂催命剧毒正中扎在了正道的七窍之上,象征着最高召集令的传信烽火,数百年来头一次在九州大地?上同时燃起?,散落于五湖四海的修道之人接到讯息,连夜佩剑御灵,马不停蹄地?朝昆仑山奔赴赶来。
然而,与魔族野火燎原的攻势相比,他们似乎还?是慢了一拍。
遥远的异界,黑红色的火山岩林立绵延,千里赤地?,寸草不生,滚烫的熔岩河在无数干涸的地?裂中蜿蜒,有一轮浑浊的血月,染透了头顶铁锈色的天?空。
几具不知?名的巨大骸骨,被孤零零地?遗弃在荒原,脊梁骨两侧,长逾丈许的骨刺直冲天?际,像一只只不甘于没落的枯手,从命运的泥沼中奋力伸出。
长天?尽头,一个?身着艳丽红衣的女子傲然而立,她身后,是沉默的千军万马。
“天?道如此不公,让渺小如蝼蚁,短命如蜉蝣的人族,占据着六界之中灵气?最盛的土地?,长达万年之久,而我等?真正强大的种族,却受困于一隅,犹如囚徒。试问,魔族多少子民,自一出生起?,就从未见过?青山绿水,朗月疏星,谁曾想过?,那般美好?的世界,当初本该被握在我们的指掌之间?谁又记得?,还?有上万名为了魔族未来,曾无畏征战过?的前辈先驱,还?被困在黄泉海下,永无天?日……”
上古时候,曾率领魔族冲过?北境雪原,与人族决战于昆仑之巅的圣女迟鸢,再一次从冢中复生苏醒,站在了人魔交战的风口浪尖。沉睡万载,没有为她美丽的眉目添上一丝苍老,反而,燃起?了一层永不熄灭的好?战之火。相比于当年,她的声音越加清亮,她的廓落越加鲜明,她手中的魔刃,也在鲜血的淬炼下锋芒毕露。
忽然,眼前的空气?扭曲起?来,像漩涡一样,越转越大,迟鸢一探手,掏出一团玄黑的火焰,只见那跃动的火苗中,慢慢浮现出一行字——东方烽火令已?毁,黄泉海大封松动,我等?恭迎魔主?。
她定定地?看着那团火,眸光一闪,一把捏成了灰烬。
那一天?,人族之王元子夜,拾级走上昆仑山巅,将刻有天?道封印的四枚烽火令,镇压在无数魔族战犯头顶,透过?黄泉海混沌的迷雾,迟鸢看到了那人温文却冷淡的脸庞,星光洒下,映亮了他眼角七颗殷红如血的朱砂。
她不甘心就这么失败,冒着魂飞魄散的风险,借着手下忠心魔将的掩护,在大封彻底合上的最后一刻,一魂一魄金蝉脱壳。
休养万年,昔日的敌手早已?飞升上界,不问世事,如今的九州大地?,合该是她的时代。
迟鸢双手将魔刃举过?头顶,停顿片刻,狠狠落下——哗一声,一道绵延数里的空间裂缝,现于长空。
“走吧,与本君一起?,到人间去。”
昆仑以北,渺无人烟的雪域深山中,执着血鞭的银面魔修立在崖顶,猎猎寒风灌满了他黑如寂夜的衣袍。
沈画转头,对身畔人说:“人族覆灭,在此一役,先生居功甚伟,深得?魔主?青睐,日后封疆拜相,还?望记得?此时并肩之人,稍稍提携一二。”
梦先生发色苍银,容颜老态,宽袍广袖下掩着一只灵流漫射的纳川光球,笑着说:“血手阁下过?誉了,区区一介散人,背后做些蝇营狗苟的阴谋诡计罢了,论扩土开?疆,还?是得?魔主?肱股才行。”
这话捧得?圆融,沈画十分受用,满意?地?点了点头。
“只不过?,”梦先生忽然说,“即使有纳川之术挟制,血手阁下亦不可小觑对手,人族虽弱,合力极强。”
“嗯?”沈画一愣,继而仰天?大笑,“合力?在我这万千傀儡大军下,谈合力?”
随着他话音落下,夜幕中,无数生灵谱傀儡从深山角落里走出,摩肩接踵,悄无声息,远望黑压压一片,宛如阴兵过?境。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在魔主?的授意?下,在下耗时十三年,炼制十万死谱傀儡。”手指抚过?细长血红的鞭梢,沈画洋洋自得?,“先生,你看可还?过?得?去?”
梦先生一低头,望着山崖下方,仿佛蚁群一样密密麻麻的活死人,轻轻吸了口气?,像是被震撼到了。
“壮观,的确壮观……那么,区区就预祝血手阁下凯旋归来。”
同一时刻,万锋剑派南山门的入山小道上,一个?玄衣人影缓缓行着,与周遭夜色融为一体。
他身形单薄,姿态却挺拔如青松,肤白唇红,容色昳丽,眼角下一点泪痣,温柔如三春溪水。
不靠任何人搀扶,用自己的双腿独自走上昆仑,这是过?去二十年中,喻清轮想都不敢想的。
破晓时分,万籁俱寂,一切的针锋与战火都隐藏在那一条漆黑的地?平线下,他紧紧按着腰间的灵剑“雪鸿”,就像按住了某些并不愿想起?的往事。
数年前,幽姿峰清雅避世的小山谷中,一长一少对坐弈棋。
梦先生千面不一,可男可女,有时是老者,有时又是少年。
这一次,他扮做了一名郊外来送山货的猎户少年,陪幽姿峰的主?人下上一局棋。
少年耐心惊人,棋艺高超,下着下着,喻清轮就不知?该怎么走了,掌心摩挲着几粒棋子,迟迟不能放入棋局。
对方轻声说:“喻长老,认输吧,死局。”
“……”喻清轮沉默片刻,淡淡道,“可我还?不想死。”
对面的少年耸了耸肩,无奈地?笑:“魔郎君,魇灵,幽冥界,事不过?三,柳明岸已?经?知?道是你们做的了,很快,就会彻底摊牌,到时候,你就成了弃子,魔主?不会在一个?没用的东西?上浪费感情,更不会赐你魔血新生。”
喻清轮:“那我该怎么办,请先生赐教!”
少年天?真地?笑着:“好?办,也不好?办,就看你能不能狠得?下心。”
“什么意?思?”喻清轮一愣。
少年拿起?他棋盘上唯一仅剩的一枚车子,随便地?扔进棋瓮里,拍了拍手,一抬头,咧嘴露出一排纯白无瑕的牙。
“弃车保帅,喻长老,要不要再拼一把?”
七日后,夜阑人静,灯光昏黄的窗子里传来摔砸东西?的声音。
“杨钰鹤,既然山上有心仪你的女子,你就理所当然地?跟她走啊?我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惊艳绝伦的折梅山喻长老了,你何必再这么假惺惺地?跟着我?来,你睁大眼睛看看,看看你口口声声仰慕着的师兄,到底是个?什么鬼模样!”
“呵,我老了丑了,修为尽废,双腿残疾,到哪都需要人陪护,什么都不会,只知?道在这娘们唧唧的绣花,就连脾气?,都软得?像只让人提不起?兴趣的小绵羊,杨钰鹤,你确定就喜欢这样的人?”
屋子里一团狼藉,刺绣和梅花混在一起?,血珠滴落其上,像一段落魄的光阴,笼子里一红一黄两只鹦鹉,被吓得?瑟缩在一处,平日骚话情话张口就来,今晚却用翅膀掩着头,咕噜咕噜不敢出声。
杨玄一言不发,轻轻走过?去,俯下身,跪倒在凌乱的碎瓷片上,他忍着膝盖处锥心的疼,伸手抱住了眼前人无力的双腿。
“师兄,那天?的谈话我听到了,梦先生说得?对,我们两个?只能活一个?。”
“我没有逼你。”喻清轮目光冰冷。
杨玄摇摇头,侧脸枕在他瘦弱的膝头,喃喃道:“百年是一辈子,十年也是一辈子,师兄,我已?经?拥有了你整整十年,今生死而无憾。”
喻清轮蹙了蹙眉,别过?脸啐了一声:“没出息。”
杨玄不以为意?,兀自仰头看着他,忽然嘴角一弯,温温柔柔地?笑了:“明日,我们就去北境雪原,以我死,换你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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