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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囚她》124、第 124 章(第4/5页)
是那姓施的小?子纵人放火?”
“明面上?是邻船的两?个商客起了龃龉,不慎闹出来的。”张圆翻开?书案,捂住胀痛的眼,“我找到一桩小?案,明日呈到巡盐大?使手中,兴许能挖出些东西来。”
杨夫人叹了口气。
张圆找到的是一桩不起眼的小?案,盐运提举司有个小?吏,此人负责已?勘合盐引单据的造册,此前这小?官因污损几张库中旧引被同侪告发被惩。张圆把此案翻出来,是发觉案中蹊跷,这小?官污损的旧引,都是出自施家标船,其中的一张,就是那个淮安批验所的验官勘合过,拿在?手中存疑,故而逼停平贵停船的引子。
这两?桩案子合二为一,就是一桩案子收尾首尾。
火烧盐船后?,施少连手中许多营生都因此中断,施家势头一下颓然不少,他在?外时有不顺吃瘪,将那一等营生都慢慢收紧,近来常有空在?家,或跟孙先生清谈,或陪甜酿湘娘子出游,或去天香楼宴客,倒是少了许多杂事。
杨夫人陪同甜酿暂住在?施家,有时留在?府中,有时也出门见友人,这已?是七月末的时节,暑气渐退,夜晚开?始凉爽起来。
甜酿仍是吃着御医开?的药方,这药一日两?次,晚上?临睡前有一碗,吃了一个月下来,御医来看过一次诊,见她脸上?渐有红润,手足也不再发冷,月事也调合好,增减了几味药材,仍吩咐她每日喝着。
湘娘子归期已?定,回?程的船已?泊在?渡口,只?等她动身,这一番回?去,还?不知何时能再见,湘娘子对着施少连几番感慨,最后?殷殷劝他:“你我相处虽只?有四五载,我却一直把你当子侄对待,金陵卧虎藏龙,你事事小?心,虽是心性好强,但有些事也得适可而止,切勿聪明反被聪明误。”
“这是自然。”施少温声道,“湘姨保重。”
湘娘子看着不远处的甜酿,又道:“你和小?九若是依着约定的日子成婚,你给我来个信,我派人送贺礼来,成亲之后?,你领着她去你生父母的坟前上?柱香吧,他们在?天之灵,也终得安慰。”
两?人的目光一齐落在?甜酿身上?,她穿大?红织金的宽袖襦裙,风吹着衣袂裙角,飘飘然似将她腾空托起,甜酿正在?查看船上?各处的布置,嘱咐妥当,才向湘娘子走来。
湘娘子握着她的手:“湘姨就把少连托付给你了,他行事若有差池,你帮着在?旁提点些,莫让他误入歧途。”
甜酿点头。
湘娘子看她一副一无所知的模样?,终是忍不住开?口:“你两?人是缘也是劫,最后?终是剩下你两?人相依为命。有些事.......你别怪他。”
“我知道,湘姨放心。”
两?人看着湘娘子乘舟远去,一道回?了内城,去天香阁看了看。
天香阁依然醉生梦死?,灯红酒绿。
这一年是乡试年,马上?就是秋闱,金陵涌入了大?批应考的青衣学子,秦淮河两?边的寓所住满了人,想比往日更是热闹,酒楼茶馆处处可见人吟诗作赋,慷慨激昂指点国事。
施少连携着甜酿的手慢慢踱步回?去,夏末的风带着秦淮河的潮气,微微有些闷热,他临河望景,看着喧闹的人群蹙起了眉。
甜酿知道他近来不如意,每日在?家也有些消沉,凝滞,她心里突然冒起这个词,他近来常在?书房独坐,不见外客,不唤茶水,面色沉沉坐在?椅上?沉思?,若是出门,也只?是和孙先生在?一处看账盘店,往昔往来交际的人都一时淡去不少,平贵那边损了一笔的银子,虽不知多少,但看孙先生连夜点灯传唤人的架势,应也是出了许多血,剩余几艘船贱卖了船上?夏盐,留在?了江都修葺,如今家中最大?的进项,便是天香阁。
“天快黑了,回?去吧。”
他攥着她的手往前走,看见人流中有个乞讨的乞丐,盯着那乞丐数次,突然扭头问她,那双狭长的眼睛镇定又雪亮:“如果我有一日落魄,该如何是好?”
她心头突然一哽,沉思?良久,问他:“落魄到何种地步?”
“也许是千金散尽,也许身无分文?。”他表情沉沉,语气微冷,“你在?我身边,我从没?让你吃过缩衣节食的苦,如若有一日落魄了,我该拿你如何是好.......”
“没?关系。”她抿唇微笑,“我们马上?就要?成亲了,夫妻荣辱与共,无论什么日子,我都可以。”
“那如果更坏些呢。”他看着她,目光深邃,意味不明。
“怎么样?都可。”她答道,“夫妻一体,生死?相随。”
“是么?生死?相随.......”他捏着她纤细的手指,垂下薄薄的眼,面上?表情玩味,唇边带着一缕微笑。
湘娘子去后?不过几日,孙先生带着个长衫中年人,两?人汗涔涔,面色急切,脚步匆匆而来,原来是有商行里的对家,私下向衙门告发,说施家贩卖私盐,和通政司手中的那桩验官身死?之案搅在?一起,要?提施少连去衙门问话。
第二日一早,果然有衙门的官差持着牌票前来,将施少连带到府衙去开?审问话。
差人上?门之时,甜酿和杨夫人都在?家中,甜酿听见前院的喝声,缝着喜帕的手指一抖,银针扎进手指,沁出一滴血珠凝在?指尖。
他倒是从容不迫的换了衣袍,看见甜酿提裙急急过来,还?蹙着眉头对她轻喝:“外堂人多眼杂,仔细冲撞了,快回?去。”
好在?夜里施少连就已?经从衙门里回?来,不过是提审问话而已?,只?是他袍上?几道深深的衣褶,捂着额头在?堂里喝了一盏茶,声音沙哑对孙先生道:“先生烦请跟我来一趟。”
孙先生和施少连在?书房商谈到半夜,甜酿奉茶进去,见他手里捏着一张讼纸出神,他见她来,手指一松,那白纸随即飘落在?地。
甜酿俯身去捡,看上?头写的字,笔力遒健,一桩桩列明他的罪状,勾结行贿朝官、暗放官债,贩卖私盐,纵奴行凶.....语气犀利,气势汹汹。
他揉着自己的额头,指尖摁住眉心,靠在?椅上?仰头,直勾勾望着朱红的房梁,语气颓废,喃喃自语:“我倒第一次见那通政司的参议大?人,原先竟是刑部的官员,想不到我施少连有一日,竟也长跪在?衙门里受人审问,满堂呵斥,百口莫辩,世事轮回?,想来也是可笑。”
“那这纸上?写的.....几项真,几项假?”她脸色苍白问他。
他窝在?椅内睇眼看她,突然抖动肩膀闷声笑了起来,眉眼生动,睇眄流光,笑容极其诡艳,“你觉得呢?你觉得哪些真?那些假?”
“能查出的是真,查不出的是假,啧啧,若他们有手段查出来,光凭这纸上?的罪行,够不够我死?十个来回?,亲友连坐?”他看她额头沁出冷汗,朱唇发白,长腿搁在?桌上?,“我都不怕,你怕了?”
她动了动唇,终归是没?有说话,垂下手,将纸抛在?地上?,塌着肩膀,目光幽幽看着他,眸中闪着一点星辉般的光亮:“你不怕,我也不怕。”
屋里响起一声嗤笑:“你可知这字是何人所写?”
甜酿摇头。
“你竟然连自己未婚夫婿的字都忘了,当年你们鸿雁往来,写过多少书信。”他噙着笑,神情却极冷,“果然是小?九,做什么都深得我心。”
是张圆,她回?过神来,除了张圆还?有何人。
他长臂一伸,将她拖到自己怀中来,锐利的目光仔细端详她的神色,面上?有点怒极反笑后?的紧绷,戾气十足:“我说这些日子,为何处处碰壁,时时受挫,原来还?有张圆在?背后?惹事,他是御史台的人,都在?翻我的案子,是想报复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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