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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公主与圣僧二三事》49、49(第1/2页)
李安然用新墨写了一封奏疏上?表给皇帝,举荐了她名义上?的大孙子李惠入工部出?任墨务官。
这墨务官自南朝开始便是专司朝廷文墨制造的差事,管理举国文墨之事,不算是肥缺,在文人墨客的心里?却有?着别样的风雅地位。
既然回到故土已经不可能了,那么就?得想办法在天京扎下脚跟来?。这就?是西凉王的聪明之处,也是他厚着脸皮奏请皇帝,要认李安然做娘的原因。
区区杀子之仇,灭国之恨,哪有?现在活下来?更重?要——自己小命拿捏在对方的手里?,难道还要因为?心中的忧愤和不甘,再落得像回鹘王室那样的下场吗?
皇帝准许了,李安然反而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如今世子能出?任工部的墨务官,这才算是真正的站稳了脚跟。
至于李安然为?什么选择李惠,而不是直接点?顺义公去接这个差事,完全是因为?李惠更年轻,能在这个位置上?做更久罢了。
老顺义公也是五十多的人了,近来?身体不好,加上?倒腾墨块耗费心力,谁知道他还能活多久呢?
人过了五十,就?到了知天命的年纪了,这话?并不是白说说的。
李安然得了好墨,等蓝情带着回礼,送李惠回到顺义公府的时?候,她便揣着墨块跑到了厢房:“法师,你们聊得可高兴?”
荣枯原本正在默写经文,听到李安然的声音便抬起头来?:“我?今天没有?做饼,殿下来?的不巧了。”
李安然:“在法师眼里?,我?来?你这就?是为?了吃糕吃饼的?”
“难道不是吗?”荣枯嘴角翘起,露出?了一个愉快的笑容。
李安然坐到他边上?,从怀中取出?用丝帕包着的墨条,笑道:“我?今天得了一块好墨,刚刚试了试,觉得馨香可爱,想请法师也一起品鉴。”
荣枯看着她手里?那块墨条,温柔道:“我?对墨条的好坏并没有?什么鉴赏能力。”他默写经文也并不挑选笔墨,除了对纸张有?一些诸如“保存长久”、“不易散碎”的要求之外?,也几乎不怎么挑纸。
李安然看着他手边上?的佛经:“我?之前就?想问了,法师的书法是师从何家?”
荣枯笑道:“我?出?身丘檀,那里?的文字和汉字迥然不同?,书写用的也不是毛笔,后来?随着师父到了西凉一带,跟着师父认识了一些儒生,才开始钻研汉家书法。若要说师从,那就?算是早年翻译成书的汉文佛典吧。”
李安然想起他的那笔清秀的小楷,确实很像前朝抄录佛经的时?候才会用的书法字体。
只是在其中,可能还融入了荣枯本人些许对于佛经、书法的理解,所以这笔字才带着一种他本人才有?的清丽感。
李安然道:“难怪我?看着法师的小楷清丽温吞,虽然有?锋芒却总是缺那么一点?……原来?是因为?法师临摹的对象是前朝的汉文佛经。”
这类流传到西凉一带的汉文佛经通常是由佛寺工匠抄录,只有?少部分是笃信佛法的书法大家誊抄,而后者一般都会被李安然这样的书法爱好者收藏起来?。
佛寺工匠誊抄佛经,字迹工整就?算完成了,李安然很少在其中找到书法卓绝的工匠。
但是李安然理解这种情况,工匠每日要抄录大量的佛经,到最后只是抄个手熟而已,挣扎于饱暖之事的人,其实是没有?多少精力花费在钻研书法这种风雅之事上?的。
荣枯看着她,郑重?道:“抄写佛经不需要对纸张、笔墨有?特?殊的要求,重?要的是心境。执着于墨如何奢华,纸张如何珍贵,这都是容易生迷惘的念想。”
李安然道:“法师试试吧。”
她吩咐身边的侍女去取了自己的那一方端砚和宣纸来?,待到取来?之后,又亲自磨墨,把笔让给了荣枯,让他试着写几个字。
荣枯对着她盛情难却,只好膏了膏笔,在宣纸上?写了个“佛”字。
李安然一边磨墨,一边探出?头来?看他这个字:“你这字写得好,飘逸又有?神韵。”
她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开口?道:“明日小卫相公要来?,说是得了蔡司马书,邀我?一同?品鉴,我?想着好东西总是大家都看才好,法师你跟我?一道去吗?”
荣枯刚想搁下笔,听到她这么说,便道:“那就?将元容也请来?吧,我?记得他在书法上?也极有?造诣。”
“我?倒是忘了元容也爱蔡公书了。”李安然笑着拍了拍手,“那我?把他也叫来?。”
荣枯的眸子里?依然带着那种恬淡柔和的笑意,只听他说:“殿下既然觉得我?的书法清丽温吞,又缺乏锋芒,不如殿下写几幅字,让我?照着揣摩揣摩什么叫锋芒如何?”
李安然放下手中的墨条,瞧着他道:“法师难道不嫌弃我?杀伐气中,学着学着,把你的慈悲菩提心都磨尖了?”
荣枯哑然失笑:“虽说书如其人,但是若是临摹几笔书画就?能把自己的心智给移了,那这心智也太不坚定了。”
李安然抚掌:“法师想要临摹什么?我?写给你。”
“《摩诃般若波罗蜜多心经》。”荣枯双手合十,眼眸里?的笑意更盛。
李安然扯过纸,刚下笔写第?一个字,就?回过味来?了:“和尚,你又骗我?抄经文啊?”
“殿下杀伐气重?,多抄几笔佛经能平心静气。又能借给小僧临摹,岂不是两全其美的好事么?”荣枯掐着手上?的佛经,用跟哄小孩差不多的语气笑道。
李安然挑眉:“我?回去写,等等让人给你送过来?。”说完,便吩咐人带着端砚回去了,留下荣枯一个人看着自己书案上?的佛字陷入沉思。
他收拾掉了案几,想到明天那个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小卫相公要带着李安然最喜欢的书画来?找她一同?“鉴赏”,心里?就?像是一颗小石子丢进了古潭水一样。
大周是强盛而富庶的国家,李安然是这个国家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公主?,或者说,称其为?分了一半皇权的“君主?”也不为?过。
这样的人,她的身边永远不缺少能人、谄媚者,以及追慕者。
荣枯又盘腿趺坐下,掐着自己的佛珠念起了经,他觉得自己最近思考这些世俗政事太多了,即使已经下定决心要帮大殿下做事,他也不应该太过触及“权力”二字,应该适当的把这些东西从他的脑海之中清除出?去才是。
李安然先把送去太学的请帖交给下仆送了出?去,随后才认真抄写起了佛教十三经之中内容最短的《摩诃般若波罗蜜多心经》,抄好的时?候,蓝情刚好从顺义公府回来?,看到从来?对这些东西毫无兴趣的李安然抄写佛经,便笑着问道:“殿下怎么今天突然想起抄这个了?”
李安然道:“写几个字给法师拿去参磨。”她收起笔锋,写完最后一个字,吹了吹,“顺义公的墨果然清香扑鼻,凝而不散,好东西啊。”
也不知道他还有?多少存货,这墨真真值得一两墨一两金的。
蓝情垂下眸子,恭敬道:“殿下写了这许久的字,也一定乏了,这墨宝让属下代为?送去吧。”
李安然将字帖捧到他手上?:“小心些——虽然我?不喜这些个佛法之事,但是里?头却有?些东西颇有?意思……我?倒是理解法师为?什么要我?抄一遍了,果然不读,也就?不会理解其中的奥妙。”
蓝情笑道:“殿下可是动了学佛的念头了?”
李安然摇头:“我?从军多年,阅卷无数也阅人无数,若是抄一卷经文就?能转移我?的心智,那这东西就?是邪祟之物,更该禁了。”
蓝情躬身:“大殿下英明。”言罢,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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