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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拯救偏执首辅后》第58章 山高且水长(上)(第1/2页)
当夜亥时,沈府灯火通明,无人入眠,无数人都站至主堂之外。
沈芷宁进入主堂之时,血是冷的,感受不到整个身子的存在,看见主堂中央躺着的人蒙着白布,她不太敢相信这个人是先生。
她上前,云珠怕她摔倒,伸出手扶着,沈芷宁眼神空洞地推开她,走到尸体旁边。
李知甫的老母亲余氏正在撕心裂肺地哭着,沈芷宁在她的哭声中掀开了白布的一角。
是先生的脸,依旧有着温和的笑,但面是苍白的,表情是凝固的,是永远不会再变的凝固。
先生死了。
沈芷宁终于意识到了这是真的,随之而来的是铺天盖地的悲恸,她不得不揪着心喘气,才能缓解心口那阵阵袭来的疼痛:“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
她一直问着,转着四周问,主堂内沈家女眷都在,或叹息、或哭泣,而她从刚开始的压抑,到最后整个人似乎都有点不正常了。
“啪!”
早就跪在地上的陈沉,又打了自己一个巴掌,他不知打了多少个巴掌,脸上已经肿得不成样子,这会儿打的巴掌,直打得嘴角渗血。
陈沉又给了自己一巴掌,极为干脆利落。
“是我的错,先生是救我而死,”陈沉紧咬后槽牙,眼睛红得滴血,跪朝向沈芷宁,“先生本来是可以跑的,但我被抓住了,他为了救我回来,被人三箭射杀——”
“我的儿啊!”余氏哭喊着冲上前,死命打着陈沉,“你就为了这个东西,白白送了自己的命!”
陈沉任由余氏打着,低头,连一声闷吭都没有发出。
“我的知甫啊,你这辈子从不让为娘操心,自幼知道读好圣贤书,好好做人,别说从不做伤人害己的事,你是宁愿自己苦点累点都为别人着想啊,那你为你这些学生着想,为什么不替娘想想啊,你让娘以后怎么活啊!”余氏哭得几乎都要晕厥过去,“娘就你这么一个孩子啊,你走了,娘怎么办、怎么办啊!”
陈沉跪趴在地上,泣不成声。
余氏打得手上没有力气了,才停下,抓着陈沉的衣服,哭嚎着。
沈老夫人不忍再看,叹着气移开视线,徐氏更是默默擦着眼泪。
沈芷宁则感觉脸上有异物,一摸,满手的泪水,看着泪水,脑子里是陈沉的话,先生是被三箭射杀而死。
可,前世,先生没有死啊。
前世,先生没有死啊,先生是消失了,不是死了。
可为什么这一世是死了?
沈芷宁天旋地转,整个人踉跄了一下,被云珠扶住:“小姐,您小心点。”
云珠扶沈芷宁的手突然死死被沈芷宁拽住了,对上的是沈芷宁痛苦至极的眼神:“云珠,是我。”
“小姐,你在说什么?什么是你?”
是她,是她的重生改变了先生的结局,是她把先生害死了。
如果说这一世与前世有什么改变,那就是前世先生是没有去京都的打算,而这一世,她劝了先生去京都,先生此次的死,定是那些不想让他去京都的人干的。
是她害了先生。
是她。
如果方才的悲痛是外来的席卷,意识到这一点后,沈芷宁感觉自己的心都要炸裂了,浑身上下,连头发丝都是痛的:“是我……”
是我害了先生。
该死的人是她,不应该是先生啊。
陆氏见自己女儿已经开始胡言乱语,不太放心地将人搂在了怀里,方才哭过,语气还带有哽咽:“冷静点,芷宁,李先生、先生是被安阳侯府的贼人给杀了,你大伯父与杨大人已经亲自去抓人了,定会找到真凶的。”
娘亲的怀抱,是最温暖的地方,可今日,沈芷宁全身上下都是凉的。
什么安阳侯府的贼人,亲自去抓人,就算抓到了,先生也是死了。
而罪魁祸首是她。
她却无法说,她无法说整件事,无法说先生是因为她劝去了京都才被人惦记,是因为她改变了现状才导致这样的结果!
是她杀了先生!
是她杀了先生!
是她杀了先生!
振聋发聩的声音在她脑海里回想,沈芷宁血液不断地涌上来,不断喘气,面目越来越痛苦,最终身子一软、眼前一黑。
黑暗中晕晕沉沉,一切仿佛都在雾中。
黑雾散开,她发现她坐在藏书阁九格珍宝架下,手中捧着一本古籍,这是她第一次见先生翻阅的古籍,这也是她第一次见先生的场景。
果不其然,听到了那声轻笑:“这儿竟还有人。”
珍宝架上的梅花瓷瓶如同记忆中掉了下来,先生依旧接住了那个梅花瓷瓶:“倒是我惊着你了,你是沈府的吗?”
她忍着泪看着眼前的先生,青衣直缀,儒风淡雅,但就像将记忆中重演一样,她还是说了那句话:“我当然是沈府的。”
先生浅笑着问她:“你既是沈府的子女,我怎么从未在书塾见过你,你叫什么?”
她想说,她叫沈芷宁,想跟着他一道读书识字,而不是不回答,而一切都是与记忆中一样,她不答,他笑着挥手让她走了。
场景再换是前一世的西园,她趴在先生的书案上,等着睡着了。
再醒来时,身上披着先生的一件外衣,屋外是黄昏夕阳,撒进屋内是一片祥和静好,她听见煮水的声音,听见先生翻书的声音。
这是她前世询问先生收她为关门弟子的场景。
如同记忆里发生的一样,她胡乱收了先生的外衣:“先生,我这是睡了多久啊?”
书案让她睡着,先生则坐在窗边翻阅书籍,由于黄昏、身上仿佛散着柔光,他轻笑道:“差不多一个时辰吧。”
“这么久吗!哎呀,娘亲肯定要等急了,”沈芷宁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我要先回去了。”
“我派人去文韵院了,你莫要着急,你可是来问《西山读书记》的?”先生偏过头,温和道,“你看得倒也快。”
“先生神了!”沈芷宁喜道,“先生怎么知道?”
他手拿书卷点了点她手畔的宣纸,沈芷宁尴尬一笑,原来都已写了,不过再拿起一看,发现将她的不解之处都已被解答了。
她自是高兴万分,跑到先生身边又多说了好些话。
都是如记忆中一样的,可她也注意到了以前未注意到的,是先生看向她眼中的柔和与笑意,是在她手舞足蹈、也不知自己到底在说什么时,他放下手中的书籍,全心全意听着她说话,并有来有往与她交流。
沈芷宁仔细回想起来,先生一直都是这样的,只是她未注意到罢了。
她有问:“先生,你有什么想做的事吗??”
李先生这回倒被她难住了,沉默了许久,笑着慢声道:“想做的有许多,那第一无非是海晏清河,第二……”
“第二是什么?”
先生笑而不语。
记忆中她没有接着问下去,却笑着问了另一件事,问了先生能否收她为关门弟子。
这个时候的她很想不问了,为何要问呢,先生是被她害死了,她是先生的灾星,可一切都无法改变,她如同记忆中一样说了:“先生,要不你就收我个关门弟子。”
在先生笑着应下此事后,场景又换了。
她正坐在先生的书案前,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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