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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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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了。”

    “我知道。你吃的热的,你没等我回来一起吃。所以,它冷了。”

    “……”汪盐哑口。这是什么所以出来的逻辑。

    有人像是猜到了她在琢磨什么,“枣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你等我……一起吃。懂?”

    汪盐看着床边人,他嘴里含着颗红枣,说最后那个“懂”字,正好,嘴巴哦了个圆。她愣了下,不禁咽了咽口水,干脆顺着他的话,全他的礼数,“那你现在去热,一起吃!”

    张口说话的工夫,就被某人用汤匙喂进一颗冷的红枣。甜丝丝的,凉津津的。

    孙施惠:“热什么,我都吃完了。”

    汪盐被迫吃完一颗枣,孙施惠酒后口渴,正好拿那甜汤解渴了。一口饮完,再把空碗递到汪盐嘴边,接她嘴里的核。

    汪盐乖乖吐出来,他便起身,也不喊齐阿姨来收拾了。自己把那几个碗的托盘端出去,说正好去看看爷爷。

    汪盐喊住,“我去过了,爷爷已经睡下了。饭和药都吃过了。”

    孙施惠听她这么说,面上没多少情绪。一面往外走,一面半回头揶揄一句,“这么听话。”

    汪盐一时分不清他口里听话的主语是谁。

    二月二,惊蛰之前,夜星里出去还是有些倒春寒的。

    孙施惠再回来,一身凉意。

    他重新洗漱。汪盐已经躺下了,静悄悄地,侧着身子闭着眼。

    有人走到床边,不是没有动静地坐下,探手过来,十几秒而已,汪盐再睁眼的时候才发现他的手在她眉眼之前。

    她不禁扭头过来。

    床畔人不无讥笑的口吻,“装睡?”

    “是准备睡。”

    孙施惠由着那堆得老高的被子在他们床上,只略微懒散倦怠地往床上一倒,正好压在汪盐的脚边,隔着一层被子。

    不等她缩脚,孙施惠稍微直起身来,拿手托腮,歪侧着身子看她,也是征询,“我睡哪里?”

    汪盐暂时不想和他吵架了,也没力气吵了,这沉甸甸的一天快点过去吧。

    他既然直白地问,她也暂且诚实地回答他,“就你现在待在的地方。”

    床头床尾。一人一头,挺公平的。

    孙施惠眯眼盯汪盐几秒,始终沉甸甸地压在她脚上,终究,“成交。”

    争取到容身之所的某人,行动派地起身,准备关灯,睡觉。

    汪盐却喊住他,不肯关灯。“关灯只剩下那两只蜡烛,在那晃,很诡异。”

    “诡异什么?”

    “像两只眼睛。”汪盐大晚上的脑洞少女。

    孙施惠轻飘飘的笑声,“你是做了多少亏心事,嗯?”他还记得他记忆里房间里上蜡烛的光景。小时候在她爷爷奶奶那里,大夏天的停了电,老两口拿蜡烛点灯,井水里湃着地里刚摘的小西瓜。

    “你还记得?”忽地,有人把房里的主灯灭了,只剩那两只燃燃幢幢的龙凤蜡烛。一息的黑暗里,汪盐问他。

    孙施惠走过来,很守则地去他床尾,只是腿刚伸进暖和的被子里,汪盐到底往回缩了缩脚。他在被子里捉住她,“当然,我记性一向比你好。”

    *

    这一夜,汪盐睡得囫囵且难熬。她也不知道她左右烙饼似地翻身了多少回,也不知道另一头的孙施惠什么时候睡着的。

    等到她把自己折腾累了,觉头上来了,迷迷糊糊听到外头清晨的狗吠声。

    她一向习惯侧着睡的,家里、自己租房子处,都习惯边上摆个鲨鱼抱枕。

    就在她以为沉浸在自己的鲨鱼抱枕上头时,只觉触感不一样,不那么柔软、那么好拿捏。

    硬邦邦的,温热的,带着规律的起伏动静。

    汪盐微微睁眼,睡眼迷离之际,撑手起来。她身边哪有什么鲨鱼抱枕,赫然躺着的明明是醒着不醒着都不干人事的孙施惠。

    第25章 家家雨(5)

    一夜醒来, 五斗橱上的那对龙凤蜡烛总算燃灭了。

    汪盐觉得房里蜡炬成灰的味道很重,她从床上下来,趿拖鞋的时候, 又发现她的鞋子被踢到床底下去了。

    她脚上穿了一只,伸手再去够另一只的时候,床上的人也醒了。正好看到汪盐鬼鬼祟祟蹲在床边,孙施惠难得的没有起床气, 依旧懒骨头地躺着, 问她,“你在刨你的猫砂?”

    汪盐才不理有人的恶趣味,总算够到她的鞋子, 站起身趿好。

    去开南面的窗子。中式庭院的卧房,只有槛窗。汪盐只微微推开一扇, 新鲜冷峻的空气灌进来,即刻就闻到了院子里开得老早的茉莉香,还有唧唧咋咋的麻雀和燕子喃呢声。

    汪盐没找到扇窗的固定搭捎在哪里。她怕风大起来把窗户的五色玻璃刮带碎了。

    孙施惠在床上告诉她,“搭捎在外头,得从外头钩住。”

    汪盐索性就放弃了,正巧她的手机闹铃响了。

    他再问她,“几点了?”

    汪盐没回答,倒是反问他,“你先解释一下, 为什么跑到床头来吧?”

    汪盐赶时间, 她得抓紧去洗漱了。卫生间干湿分离, 两个台盆, 她用她的, 互不影响。

    台盆前的人往牙刷上挤牙膏, 孙施惠人映在她眼前的镜子里。有人不急着刷牙,倒是渴得要命,不知从哪变出来的一瓶冰气泡水,一边喝一边靠在卫生间的门框上,“你知道那些被子多碍事吗?你知道这种高低床,睡床尾,我颈椎跟掉床下头去了。鬼压床大概就是这种感觉。”

    他说完自己的主客观原因,又说汪盐的,说她睡觉就跟身上有跳蚤似的,一个劲地蹦,好不容易把自己蹦跶着了。孙施惠是彻底失眠了。

    “夜里都两点多了,我还没睡着,汪盐。”声音牢骚也郁郁寡欢。

    他这才把那些要命的被子搬到床尾凳上去。然后,睡床头。

    “我刚躺下,你一个翻身,就压住我了。”孙施惠说他现在是颈椎疼,一路落枕,顺带着胳膊也是。

    有人陈述案情始末,汪盐已经刷好牙,开热水,挤洗面泡沫洗脸。

    她没时间和他鸡毛蒜皮了,她九点还有个会。而这里过去市里,少说得有一个小时,还是走高架。

    孙施惠听到这,才把手里的绿色气泡瓶丢开了,他说:“我送你去。”

    汪盐洗脸,绵密泡沫一脸,和他很平和地对话,“你送我也一样的路程,不会比我多出两个车轮子。”

    汪盐洗漱,换装,再来化通勤妆。接着就是赶赴工作的忙碌样,她早饭是肯定不能在家吃了,“我先去跟爷爷打个招呼?”

    孙施惠看她一路动作过来,也洗漱好了,用她的洗脸巾擦手,“你先去和爷爷说一声,我送你。”

    汪盐其实有点顾虑,“你送我,我晚上还得……”

    “晚上再去接你。”某人截住她的话。

    “你今天休息?”汪盐不禁问。

    孙施惠当着她的面解睡衣纽扣,一面脱一面赤着上身去衣帽间,头都没回,“对,我休婚假。”

    等汪盐从爷爷院子里出来,孙施惠已经穿戴整齐了,在泊车处等她。两只手上,一手碗里是茶叶蛋和蒸熟的南瓜,另一只手端着杯米稀。

    是保姆给爷爷准备的早餐,尤其米稀,是粳米碾碎了熬得。

    “养胃败火,最适合你。”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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