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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漫步于历史文明之中
039.父亲【5/7】(本章刷新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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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我漫步于历史文明之中》039.父亲【5/7】(本章刷新阅读)(第1/2页)
报复?
艾林微微一愣,随即恍然大悟。
“是因为那些村民们欺侮仲丸吗?”他试探着问道。
能想到要对村民复仇的也就只有这点了。
海坊主沉默了两秒钟,最终缓缓地点了点头。
“那些人简直太过分了,”他咬牙切齿地说道,“仲丸有什么错,竟然像对待牲畜一样欺负他,像压榨奴隶一样嘲讽他!”
“他们将他独自丢在黑漆漆的森林里,让他在野兽的咆哮声中瑟瑟发抖。”
“他们将他锁在早就废弃的房间里,不给食物不给水,结果差点让他丢了性命!”
“他们骂他,打他,侮辱他,虐待他,就因为他没有父亲,就因为劳动收成不好!在他们眼中他是灾厄之子,是诅咒之子,是让他们这些年来海产收成减少的原因!”
“既然这样的话,我就让他们真的收成减少好了……”
海坊主半藏此刻就如同陷入疯魔的佛门子弟一样,眼神中透露着怒火,表情里充满了嫉恨,光头却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光点,让艾林一时之间分不清他究竟是在惩恶,还是在单纯发泄自己的仇怨。
或许二者皆而有之?
艾林不信佛,这个时代佛教也还没在日本被大肆弘扬。
他也不打算跟海坊主半藏讨论佛法。
因此在品了品海坊主半藏的话,想了想仲丸提到的各种啰啰嗦嗦的话后,他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说,你应该是脱离不了海洋吧,”艾林对依旧是满脸怒气的海坊主半藏说道,“所以像现在这样见到自己亲生儿子,对你而言应该是很难得的吧?”
“是啊,虽然能够托梦,但像现在这样……”
提到儿子,海坊主半藏瞬间就如同川剧变脸一般,脸上的怒容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难得一见的温柔与留恋。
“这孩子,一转眼都长这么大了……”
他呢喃自语。
“那你有没有什么想说的话?我可以帮你转达给他,”艾林趁热打铁说道,“当然,这是有代价的。我帮你转达话后,你就不能继续在这片海域兴风作浪了。”
虽然那些村民的做法的确很可恶,但这并不能成为妖怪肆意妄为的理由。适当的报复是可以接受的,但过度的报复那就是单纯的嗜杀了。
“那就告诉他……”
“想清楚再说,因为仅限一句话。”
艾林认真地提醒道。
海坊主半藏沉默了,原本张开的嘴又闭上了。在亲眼见到已经几乎长大成人的儿子后,他继续报复村民的想法已经变淡了。
因为心中最柔软的部分被彻底触动了。
想说的话太多了。
想嘱托的事情也太多了。
沉默良久后,他终于下定了决心,深吸了一口气,说道:“那就请你转告他……”
………………
夕阳西下。
曾经高高悬挂在蓝天之上的太阳,已经渐渐消失在了海平面之下。
“唔……”
仲丸眼角微微抖动了一下。
“醒了?”
艾林的声音响了起来。
仲丸睁开了眼睛,入眼处是火红的天与海,是此前从未见过的壮美夕阳。
“你昏睡了一个下午,”艾林伸出手,将他从船板上扶了起来,对还迷迷糊糊的他说道,“真是遗憾啊,你错过了见到那只妖怪的机会。”
海坊主半藏在仲丸昏迷的时候就已经离开了,听说是因为属于水生妖怪的关系,所以不能离开大海深处太久。
他貌似获得了永生,但其实是承担了一种诅咒。
“那只妖怪?!”提到妖怪,原本迷迷糊糊的仲丸瞬间精神了,他看了看坐在船首在海中荡着嫩白脚丫晃来晃去辉夜,又看了看坐在他旁边一脸悠哉的艾林,最终一把抓住了后者的衣角,焦急地问道:“他出现了?!你见到了?!”
废话,他要是没出现你是怎么晕过去的啊!
总不能是我给了你一棒槌吧?
艾林翻了个白眼,对明显因为情绪激动而逻辑混乱的仲丸感到一阵无语。
“别晃我了,”他一把拍开仲丸的手,整理了一下衣服而后说道,“我不光见到他了,还确定了一件事——他的确是你得父亲,是多年前那位从村子里走出的遣唐使,因为某次海难最终魂归大海,最终变成了现在这副妖怪模样。”
仲丸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他脑子一片混乱。
既有因为刚刚苏醒而带来的迷糊,也有因为这个消息太过于真实而带来的震撼,更有因为在确认了这件事后反而不知道未来努力的方向而产生的迷茫。
艾林看着他复杂的表情,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半晌过后,仲丸终于开口了:“我……”
结果刚一开口,就被艾林打断了:
“对了,你父亲有句话想让我转告你。”
他是故意的。
他希望仲丸在头脑清醒的时候听这句话,而仲丸能主动开口说话,足以证明他现在的脑子已经清醒不少了。
“转告给我的话?”仲丸愣住了,随即露出了恍然的神色,“和托梦告诉我的那些话差不多吧?”
什么不要和陌生人说话,什么不要顶撞村子里的长辈,什么趁着年轻赶紧学点本领省得以后讨不到老婆的……
拜托,我都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好不好!
整天就知道说这些没用的!
艾林一看仲丸不耐烦的表情,就知道他想到了什么,不由得叹了口气。
因为他也是男生。
现在的仲丸,让他想起了叛逆期的自己。
虽然时代不同,虽然国籍不同,但男生的本质却是相同的啊……
他摇了摇头,认真地看着脸上充满了不耐烦和纠结的仲丸,开口说道:
“抱歉。”
仲丸的神色僵住了,满脸的古怪,表情甚至有些滑稽。
在船头荡着双脚的辉夜停下了动作,扭过头看向艾林和仲丸,双眼含笑。
男生啊……
少年啊……
人类还真是有意思啊。
“抱歉,没能陪你一起长大。”
“抱歉,在你需要我的时候不在你身边。”
“抱歉,就算是托梦,我除了啰里吧嗦絮絮叨叨,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抱歉,虽然很对不起你,但事到如今,我内心深处依然不后悔自己当年的选择。如果再让我选一次的话,我一定还是会为了梦想出海的!”
“抱歉,我可能永远都不会是一个好丈夫,也从来都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但是……”
“但是,仲丸,爸爸爱你。”
这是一位远走他乡的老父亲对自己唯一血肉的深深依恋,这是没能陪伴孩子成长的男人内心深处的柔软,这是为了实现自己的梦想而离开家人怀抱的男人的愧疚。
男人不会在正面说这些类似道歉一样的话,因为他们拉不下脸,他们不好意思,他们想维持自己在孩子心中如山一般的形象。
所以他们只会反复叮嘱孩子早就烂熟于心的道理,只会笑着将自己真正想说的话隐藏在心里。
唯有深夜买醉后,唯有午夜梦回时,他们才会在嘴上含糊不清地表达着对自己孩子的爱。
这份爱并不沉重,但却很深沉。
这就是父亲。
他们希望儿子跟自己坦诚,但他们又不好意思让儿子看到自己暴露情感而有些狼狈的一面。
仲丸的表情变了。
不耐烦的神色消失了。
坚冰似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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