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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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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侬是个孤儿,他在少年时认识了塞西尔,两个小孤儿在这座海滨小城护持着长大,后来塞西尔去做了海员,出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那是一场海难,同船所有人都消失在了狂躁的风暴中。
    意外突如其来,就连尸骨或是遗物都没有送回,塞西尔就这样消失在了茫茫大海中。
    所有人都说塞西尔死了,只有蓝侬依然执拗的相信他的爱人还活着,而他也从来没有停止过寻找。
    蓝侬甚至去往了风暴发生的海域,登陆过塞西尔曾经补给过的小镇,但是除了见到一个已经损毁的破败镇子,听到满耳诡异的人鱼传说,蓝侬一无所获。
    漫长的寻找踏平了蓝侬的感官,他的生活从此变得迟钝寂静。
    夜晚,万籁俱寂,规律的敲门声在夜色里响起,惊起窗外枝头休憩的夜枭,扑腾着翅膀消失在黑夜里。
    蓝侬在敲门声响起时就已经醒来,他在黑暗中很快走到玄关,压抑着起伏的情绪小声问道:“谁?”
    门外传来熟悉而轻快的声音:“是我呀,塞西尔。”
    蓝侬闻言,摸向自己左手的婚戒,微不可闻的舒了一口气。
    伸手整理头发和几乎没有皱褶的睡衣,蓝侬手放在门把手就要开门,却在开门时深吸一口气,伸手将家里的灯打开后,然后安静地打开了大门。
    屋外的空气带着凉意涌进来,站在漆黑背景中的少年,歪着头打量屋内的青年,张开手臂抱住蓝侬,“小瞎子,我回来啦。”
    蓝侬什么都看不见,他几乎是颤抖着反抱住门口的塞西尔:“欢迎回来。”
    塞西尔眨眨眼,低头看向抱着自己的蓝侬,将手放在蓝侬的后背。
    两个人站在房屋入口拥抱,屋外漆黑一片,屋内灯光柔和,就像是站在被分割开的两个世界。
    蓝侬紧紧握着身旁人的手臂,他关上房门,带着塞西尔进屋坐到沙发上,弯着眼眸问道:“吃饭了吗?”
    塞西尔坐在蓝侬身旁,撑着手臂在温暖的灯光中打量面前的青年,伸出漂亮的手指戳戳蓝侬无神的眼睛,“你的眼睛怎么了?”
    蓝侬吃痛,他闭上眼转头,抓住塞西尔手掌:“我从小就看不见,你忘了吗?”
    带着热意的手摸在蓝侬的脸,或许是因为昨夜大雨将他的体温染凉,今夜的塞西尔暖和的像个小太阳。
    塞西尔细长的手指圈着蓝侬柔软的黑发拉扯,“我忘记了呀。”
    说着塞西尔就像是突然想起重要的事情,他拉住蓝侬的手:“小瞎子,你嫁给我吧。”
    蓝侬坐在沙发上,身旁是散发暖色调的落地台灯,光线落在他脸上,让他的神情显得支离破碎。
    他的声音柔缓暗哑,“可是你昨天已经和我结婚了,塞西尔。”
    蓝侬扬起自己的左手,银白的婚戒稳固地佩戴在他无名指上。
    塞西尔看着蓝侬手上的戒指,他眼神暗下来,抱住蓝侬手臂,像狗一样咬蓝侬手掌一口:“昨天的不算,蓝侬,你和我结婚。”
    蓝侬寂静地坐在沙发上,他沉默着,侧耳倾听着塞西尔的声音:“塞西尔,你为什么要和我结婚?”
    像是大狗的少年抱住蓝侬,在沙发上摇晃着蓝侬磨蹭,温热的脸庞埋在他脖颈小声道:“和我结婚吧,蓝侬。”
    “我想不起回家的路,只记得你在等我,我想和你结婚。”
    蓝侬心脏被塞西尔小声的低语击中,他抱住趴在自己身上的塞西尔:“好,我们结婚。”
    蓝侬睁着无神的双眼,听到身旁的塞西尔发出小声欢呼,然后自己左手被握住:“我给你准备了戒指。”
    原本被带着左手无名指的戒指被摘下,蓝侬只听到垃圾桶开合的声音,接着带着体温的戒指被套进他手指,身旁的塞西尔握住他左手,声音又柔又轻:“你是我的新娘了。”
    蓝侬在昨夜已经被塞西尔戴上戒指,他摸摸手指间的金属圈,并没有多少结婚的喜悦。
    他的爱人消失多年后回来,却记不得好多的事情,像个天真的少年抱着他撒娇,这些都让疲惫的蓝侬喉咙发哽。
    蓝侬扣住塞西尔手指:“你的戒指呢,我给你戴上。”
    身旁的人似乎楞了一下,半晌后一个略微有着湿意的圆环放在蓝侬手掌:“这个吧。”
    蓝侬摩挲着掌心的圆环,牵住塞西尔手掌,摸索着为他戴上戒指,抬起头展开笑:“好了。”
    塞西尔将蓝侬的手握住,将两只戒指并拢在眼前端详,满意地点点头:“很好看。”
    不愧是他抽出的肋骨,塞西尔看着戴在他和蓝侬手上的戒指,非常满意。
    蓝侬却从塞西尔身旁走过去,蹲在垃圾桶旁将塞西尔扔掉的戒指捡起来。
    塞西尔蹲在蓝侬身旁,看着他用手帕将戒指包好放进口袋里,咬着嘴巴没有说话。
    蓝侬将戒指收好,他转头面向塞西尔有很多话想问,却不敢问,害怕说出口的语言会像咒语一样打破眼前的平静。
    他害怕突然归家的爱人,已经不是人类,或许那场风暴已经夺去了爱人的生命,也或许是他已经疯了,眼前的一切都是自己的幻想,等到天亮以后,所有一切都会像黑夜的梦境辗转破裂。
    摸摸手指新戴的戒指,蓝侬试探着说道:“我给你煮点宵夜?”
    塞西尔点头:“嗯。”
    蓝侬松了口气,他忍不住勾起嘴角:“那你等会。”
    蓝侬在厨房里准备宵夜,塞西尔在在屋子里闲逛,他摸摸墙壁看看壁画,眼眸兴奋得发光。
    蓝侬端着热气腾腾的宵夜出来,塞西尔握着一个青色雕像摇晃:“小瞎子,这是哪里来的?”
    蓝侬看不见,他接过塞西尔手中的石雕摸摸,青色的石雕底座上蹲坐着一个满脸触须的怪物,阴冷冷的触感仿佛要从手心传递到四肢百骸。
    将雕像随意放在餐桌上,蓝侬转向塞西尔说道:“你出事以后,我到发生海难的海域找你,又到你们船只补给过的小镇寻找,这是我在当地人手中收的雕像。”
    塞西尔看着桌上的雕像兴奋地抱住蓝侬:“小瞎子你真好。”
    蓝侬闻言弯弯嘴角,他拉开椅子将塞西尔按下去,再将餐具递过去,微笑着说道:“尝尝。”
    蓝侬坐在塞西尔身旁,他看不见,只侧着身听着塞西尔进食的轻微声响。
    蓝侬温声道:“好吃吗?”
    不等塞西尔回答,蓝侬接着说道:“我尝尝吧。”
    说完,蓝侬俯下身亲在塞西尔嘴侧,舌尖快速地舔过塞西尔口腔,食物的味道在他舌尖蔓延,是熟悉的烟火味。
    蓝侬轻轻松一口气,至少他的爱人进食人类的食物,或许只是他想的太多。
    塞西尔脸红红的看着面前的蓝侬,他吞下口中的食物将餐具推到蓝侬面前:“你吃吧。”
    蓝侬眼眸弯起:“为你煮的,我不吃。”
    塞西尔脸红红地将餐盘抱住,闷头用餐不说话。
    蓝侬背靠在餐椅上,侧耳倾听身旁塞西尔发出的细碎声音,很多年以前,蓝侬刚认识塞西尔的时候,对方就是这样有着恶劣态度的少年。
    只是也同样害羞。
    蓝侬在塞西尔进食的间隙问道:“你明天还会回来吗?”
    塞西尔已经吞下最后一块食物,他抬起头,眼眸亮亮地回答:“我不会走呀,我要陪着你。”
    蓝侬松一口气,轻轻地靠近塞西尔,“那你记得昨天,或者以前的事情吗?”
    “我们的事情。”
    夜晚的灯光并不明亮,只是柔和的暖色,蓝侬坐在塞西尔身旁,微微仰头面对着身旁的少年,神情脆弱。
    塞西尔碰碰蓝侬眼眸,带着残忍天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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