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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偏偏他是灯》58、番外1(第1/2页)
那天晚上,梁嘉树的状态出奇稳定,他甚至睡着了,梦中,回学?校的路忽然多了一座黑漆漆的森林,洞口黝黑,他要回到学?校,就必须一脚踏入未知黑洞。
梦醒时,一头的冷汗。
天有种朦胧的亮,枕头上残留一根弯曲长发?,他拈起来,无意识地在食指上缠了一圈又一圈,很用力?,直到束得指腹发?白,发?丝崩断。
一种很强烈的愤怒和委屈突然像潮水袭来,她不爱我,这?个念头从?四面八方?冒出,瞬间无处不在,涌进眼睛,涌进耳朵,涌进身?体的每一个部位,每一个部位都像大脑那样活跃起来,接收这?个信息。
他没办法相信这?是真的,可确实发?生了。
她笑时眼睛的弧度,高跟鞋的响声,头发?的馨香……还有两人欢好时她发?红的脸,湿漉漉的眼神,交错绞杀人的神经。
要把发?生过的一切等?同于幻觉,这?和他的认知完全相悖。
烟头堆了一地,梁嘉树第一次上课迟到,车开到半路,又折回来,他把家里打?扫干净才再次出门。
人是浑身?烟味走进的教室,经过老师身?旁,老师情不自禁皱眉,看大男生苍白发?青的脸,喊了他一声。
“梁嘉树,今天身?体不舒服吗?”
“没休息好,谢谢老师关心?。”梁嘉树一脸平静地回答,他在众目睽睽之下找了个位子?,坐下来。
老师竟没多追究,而?不是像对说肚子?疼的同学?来句冷冽反问:“你觉得自己这?种描述够清晰吗?”
一堂课,梁嘉树似是而?非地听了半节。
一连几天,梁嘉树觉得自己都在一种似是而?非的状态里度过,不过,他没再抽烟,也没有酗酒,更?没有留在宿舍打?通宵的游戏。上课、吃饭、背书、查文献、图书馆自习,他单调地重复着这?几件事,直到有一天晕倒在解剖课上。
在大家的惊呼声中,室友非常淡定地开口:
“他最?近修仙,吃太少了,我们早就料到梁嘉树得晕,这?已经比我们设想的晚了三天。”
说完,竟是一脸神秘的钦佩表情。
梁嘉树永远是学?习最?好的那个,可以?抄作业的那个,考试月也不用头悬梁锥刺股的那个,还有漂亮女朋友和有钱爸妈的那个。
他的存在,就是为了告诉大家,这?种人真的存在。
室友们确实有一种微妙的心?理,想看看他这?么高强度的消耗下能撑多久。
只有这?样,才能证明?梁嘉树是□□凡胎。
“你们损不损啊,说的跟好像就等?着看他什么时候晕一样。”有女生抗议,翻过来一个白眼。
男生很无辜地一耸肩:“提醒了啊,他几乎不吃东西,我还特地给嘉树同学?举了诸葛亮的例子?,多思少食,挂的快。”
“是不是他家里出什么事了?”
“没听说。”
“跟女朋友分手了?”
“没听说。”
“哎,我说你们怎么跟他做室友的啊?”
隔壁就有进餐的地方?,大家在趁自己没被福尔马林熏到晕厥前,出来透气,小声议论着。
“这?么关心?梁嘉树,要不你来我们寝室给他当室友?”
“行啊,你搬出去吧,我住。”女生很虎地给了男生一拳。
老师很快找梁嘉树谈话,他身?体一向非常好,突然晕倒,当然要找原因?。
梁嘉树这?段时间始终在不动声色的亢奋着,不饿不累,几乎不需要食物不需要休息就能连轴转,老师都要怀疑他嗑药了。
“小心?猝死?,你要是连这?个都预见不到,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老师是种非常无奈的语气,“你们年轻人的私事我不好多问,可有一点,你是要当医生的人,得自己先有个好身?体,才能谈其他。”
末了,老师还是忍不住问:“这?段时间状态这?么反常,自己分析过原因?吗?”
这?种习惯,仿佛根深蒂固,做老师的无时无刻不在抓住机会?考自己的学?生。
梁嘉树比老师淡然:“我很好,没事,休息一下就好了。”
他很快被打?脸,休息一下没好,更?可怕的是,梁嘉树发?现查文献时,自己看不懂了,只能一个单词一个单词地慢慢浏览,可把这?些单词串在一起已经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了。
突如其来的认知障碍,比想象中的更?打?击他。
更?不要说手机上的视频,全都掉成一帧一帧的画面,也就是这?个时候,梁嘉树才把周天所有联系方?式拉黑。
两人分开后,彼此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删去对方?,就那么静静躺在列表,反正两人谁都不发?动态,更?新?就停止在某一刻。
他曾很没用的在最?开始那几天,频繁编辑文字,但都又最?终删去:
“可以?和你再谈谈吗?”
“想来我学?校看看吗?我带你去九号院。”
“有什么想吃的吗?我们一起去。”
……
一度想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还像从?前,他躺在沉寂窒息的黑夜里,孤独和思念,根本令人无法忍受。他无比强烈地需要听到她的呼吸声,看到她翕动的红唇,纤细光滑的后颈,长睫扑闪下明?亮的双眸……他渴望她的触摸,亲吻,以?及拥抱,可落到心?里的是没有边际和尽头的浩瀚痛苦,可以?容纳整个宇宙,这?份痛苦,最?终彻底炸透他的胸膛。
他甚至都没意识到自己哭了,无声的,绵长的,哭到浑身?颤栗,咬紧被角,为自己整个少年时代哀悼,更?为所有时间的总和而?悲哀,比死?亡还要悲哀。
在混沌的思绪里,梁嘉树莫名想起那些爱慕过他的女孩子?,她们面目模糊,早已散落人海,他不知道自己当初的无动于衷是否也曾给别人带来过深深的遗憾,他没办法负责,但最?起码可以?有个更?加友善的态度,至少让人回忆起最?青涩的情愫时,有那么一点温度。
想到这?,梁嘉树觉得自己应该恨死?周天,他没理由恨她吗?不,他还是觉得比起恨,更?爱她,她是他少年时代里的所有念想,也是成年后所有的甜蜜,她给了他,又残忍收回,并且告诉他这?一切都是欺骗。她毁了他的奋不顾身?和倾其所有,让他置身?空前的挫败中。他可以?把一生都给她,可她却不屑一顾。
也许,他就从?来没有抓住过她,中学?时代如此,现在如此,没了以?后。
可是不是即使这?样,也好过从?来没有遇见过?
在很多个夜晚里,梁嘉树都在这?种决定要恨她,和极度想念她的两重天里反复煎熬,浓烈而?绝望。
他没意识到,真正的恨其实是一件很自然的事情,无需提醒,无需下定决心?,在感知的那一刻你已经知道自己在恨着。
但到了白天,他能隐藏好所有的情绪,继续一丝不苟地做自己该做的事情。
直到他发?生认知障碍。
梁嘉树没有告诉任何人,甚至为了避开老师,没有选择本院,而?是去了其他医院就诊。
看医生时,他很冷静地说起自己的症状,持续的天数,除了认知障碍他最?近总时不时有种濒死?感。
他的每一句描述都非常准确,并且把熬夜久坐不爱运动等?因?素和器质性改变排除在外,他是纯粹精神上的原因?。
因?此,对方?狐疑地问他:“那你觉得自己是怎么了呢?”
之所以?这?样问,是因?为医生已经怀疑他是医学?生,而?是不是XX就是YY学?校的学?生。
“植物神经紊乱。”梁嘉树简单给自己下了定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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