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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魔女的法则》7、【命运的指引】(第2/2页)
魔宠的阻碍,边地冒险者们向来身经百战,只要事前准备足够充分,那些东西理论上都可凭人力加以对抗。唯独,最终念诵咒语时突兀而至的未明外种生物,一定是他早有预料,专为捕杀设下的难逃死局。
直至醒来后,叶尔珈德仍想不出可在当时情况下确保自己百分百逃生的手段。袭击毫不显露预兆,何况怪物根本不具形体,空有刀剑在手也无处防范。至于魔法?他不会魔法。倘若没有她的到来,以及她那杯他实则并不是很乐意回想的神秘酒液,叶尔珈德承认,他必会无奈重蹈前人覆辙。
他应当庆幸书中起码还有两三分是真的,庆幸自己从不只轻信一家之言。或许他真如魔女戏言,是个倒霉的幸运儿,幸运的倒霉蛋?
沉默着卷起羊皮纸,叶尔珈德不知该如何给眼前这被昔日情郎污言秽语攻击的高贵女性以安慰,更不知她是否需要他的安慰。此时此刻他倒宁愿回去过往,面对父王驯兽场中那被自己碾碎头颅的赤金斑斓大虎,人生第一次令他认识到危机存在的对手;因它如此凶猛——如此简单又如此纯粹。
而且,他觉得此时更需要安慰,不、是找个安静地方独自反思的人,反倒是自己。英雄因在人类的狭隘世界里所向披靡而受尽吹捧,但命运引他入邪秽外种的领域,也就注定逐渐击溃并重构所有他习以为常、自以为常的法则。
他征伐的勇气在她面前无用,他狩猎的谋略在她面前更等于无谋。不得不说,叶尔珈德情绪有一点点低落,然而他仍顾及到眼前女士的心事,男人的肩膀与胸膛天生如此有力而宽阔,理应为照料女士的柔软心情时刻做好准备,一旦她有意提出要求;因此——
无需多想,事情都已过去。他试着开解,全然忘记魔女并不脆弱更不需怜悯,比起雄性或雌性的差异,还是非人或人类的身份在此地最为紧要。
所以,魔女原本支着下巴倚在榻上看他,欣赏这悦目的人与景色,闻言轻笑。而他莫名费解,总觉得那是在取笑他。他便愈发固执地同她对视,好要听听这诱惑微启的红唇究竟会说出怎样贬低的话。
你说得没错,但那种幼稚的家伙本该早点从我的领地里滚出去,我反倒后悔没更早将他远远驱逐,她却无所谓说道,潦草结束先前话题,重又声明,仿佛刻意向他作出强调声明:只不过,既然是他的胡言乱语引领你来到这里,我就宽宏大量,不计较他的冒犯。
昨夜我向命运祈祷,要它为我送来可爱的小伙伴,于是它聆听我的呼唤,送来了你。
亲爱的,虽然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但我与你的时光何其宝贵,不必浪费在扫兴之人身上……
洞窟幽闭无风,此时忽然吹起了风;看不清她是怎样起身的,总之,像一道捉摸不定的浮光,她已从深暗尽头慢悠悠向他飘来。似梦的裙摆在身后轻盈又激扬鼓荡,做舞台开演前遮蔽的华幅,徐徐拉起的幕布;毫无疑问,她就是黑夜的永恒幽灵,剧目的第一主角。
那幽灵逼近他眼前,飘浮空中探身看他。
现在,我更想同你一道谈谈你自己,她瞥他一眼,又低头抚弄怀抱里某个小东西:毕竟,这还是我第一次收到用绷带扎成的,从我的花圃里摘的,被你整个压扁的……惨不忍睹的花。
魔女怀中抱有奄奄一息的花束,原来她刚才半倚半躺在榻上赏玩的就是他带来的礼物,她新鲜入手的新奇玩具。但比较不幸,叶尔珈德踌躇满志向她亲手献上求爱花束的想法已不能落实,因更早之前他昏迷倒下的时候,它们通通都捐躯做了他的肉垫。
用手轻轻摆弄花束底端笨拙而严谨的白色蝴蝶结,像正摆弄最喜爱玩偶的身体,她唇角勾起暧昧微笑,赶在那一看就不善言辞的勇士开口前抢白:
难道是我看错了你,奸诈的头脑偶尔也会长在发达的肉||体之上。所以,你便想出别样的手段,好吸引我的注意?
她故意拉长语调。她的眼眸在烛火下辉煌生光,而那光会吞噬他。给出不同答案的区别只在于落入不同的陷阱,魔女期待地扬起脸来,等一个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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