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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魔女的法则》31、不朽之神座(第2/2页)
‘不朽之神座’的人也才三个。”奥黛从他身上下来，牵起他的手，“走，我带你去见识见识。”
她?口中念祷起他无?法解读的语言——或许根本不算语言——奇异音节回响于洞窟，覆盖了他所有感官认知，更?带来灵魂与躯体彻底割裂的错觉。
被魔女牵着，他仿佛穿过了一层屏障。跨过甬道尽头?与开?阔大厅交界那一线后，知觉霎时重回己身。
“这里，”奥黛放开?了牵着他的手，指指脚下，“旧神造物，不朽之神座。”
旧神话?时代?末期，裴拉十六主神之一、掌管光明的■■■失堕，令太阳坠落，大陆迎来永夜。然而创世神魔与法则同?源，不可被消灭，于是其余十五柱神以本源之力所化不朽神座将■■■堕化神格永久尘封于地底。在此之后，他们也彻底远离了本世界，将书写自身命运的权利交给人类与外种。
又过了许多年，被放逐的无?名女神官进入此地，登上神座，唤醒了同?样失落真名的■■■的残存神性。
魔女在旁重述神话?，叶尔珈德一边听着，一边打量垮塌严重的大厅内部、堕神沉眠之所。
严格来讲，它其实不算人类建筑定义中的“大厅”，因为他们脚踩着的地面似乎并非砖石铺就?，而整体属于某个十分庞大的造物，此处高阔空间更?像是被强行开?辟出来以容纳那件事物的。
这里的一切都威严而破旧，弥漫着犷古荒芜的气息。地面也满布尘埃，但不妨碍他看见其下古朴而抽象的纹路。
怎么说呢，叶尔珈德从没见过类似符文，却在它映入眼帘之时本能被唤起了躯体中力量的汹涌呼应。
他感觉不到那股磅礴力量的尽头?。无?名，无?状，不可捉摸，直击本质。
“这就?是本源之力，”魔女走了过来，却不去看地面上的花纹，“本源无?形，好吧，其实我也不清楚那究竟是怎样一种东西……反正?你只需要知道它非常强大就?对了。”
“本源包容一切法则，在被诸神创造为‘不朽之神座’具形时，也就?相应有了‘毁灭’的力量。”她?适时解释，“你不觉得，我们脚下这东西很像放大版的灵柩么？”
此处空间几乎有一座中型城镇大小，叶尔珈德眯着眼看了半天?，联想了一下形状，勉强点点头?。
“所以啊，诸神就?是用这个形似灵柩的造物对抗堕神的。当然，堕神也是神，不可能真正?被法则‘毁灭’而‘死?去’，所以最后的结果是被永远束缚于此。”略作停顿，奥黛又补充：“如果神座没被那位女神官打开?的话?。”
“既然是灵柩的模样，为什么名字是神座？”他问。
闻言，奥黛脸上神情变幻，很是精彩。“你啊，真的是……”她?连连摇头?，“神明沉眠之地诶，好歹是创世主神，要真叫什么什么墓，还有没有排面了？”
对他居然能问出这个问题，奥黛简直感到痛心疾首。
“而且，谁告诉你这里没有神座？”
尽管看不见，她?仍抬高手指向远方，强调：“堕神被封印可不是躺在你脚底下的，他的神格化为人身，双目紧闭端坐于最高处神座之上。”
“你啊，唉！”她?重重叹口气，先往前?走了。
怎么总是在这种莫名其妙的点上被嫌弃，叶尔珈德摸摸鼻子?，然而他又不可能放任魔女拖着伤腿走路不管，于是快步上前?把她?抱起。
奥黛哼唧了几声，没推动他，也就?心安理得继续坐他身上了。
和先前?预估的一样，整个“不朽之神座”体量庞大，与人类城镇差不多面积。来到此处空间中央，他们终于看见了那个宽阔高台之上孤零零矗立的神座。
神座背后是最幽深的黑暗与最彻底的寂静。甚至连神座本身的模样与形制也隐于虚妄，上一眼刚看过，下一秒又立即忘却，令他联想到初见魔女之时。
即使未曾迈上台阶而只站在这里，叶尔珈德也能感受到它隐含的无?上威势，将人拖入深渊，令万物腐朽的气息。
他不急于前?进，而在此止步。
“怎么了？”奥黛好奇地问。
“你将如此强大的来自旧神的造物赐予我，就?不担心——”叶尔珈德视线沉沉，审视魔女。
她?立刻打断了他，语气满不在乎：“再强大，你也是我的眷属。只要我不允许，你就?无?法对我造成致命伤害，哪怕旧神造物在你手里，同?样不行。”
他默不作声。但那面无?表情眼神凌厉狠盯着她?的模样，在魔女看来却尤其有压迫感。
怪了，她?海森莉恩的魔女、最强奥黛什么时候怕过谁？
叶尔珈德身量比她?高很多，她?不想在这种场合落下风，因而傲慢地抬起头?，“我问你，叶尔珈德，你会伤害我吗？”
“我不会。”这答案永远不需要质疑，他心想。
可惜她?也永远不会懂，他究竟允诺了什么。
此时此刻，那个仅只偶尔可爱，在更?多时候都令他长久痛恨的女人——脸上仍挂着轻慢的笑?意?，一如当初与他缔结契约之时，仿佛她?只随心做下了某个无?关紧要的决定，而对结果毫不在意?。
听他说出那三个字，她?无?所谓地点点头?，看着别处，继续道：“你想获得超越世俗的力量，我就?让你成为这世间的最强者。这是你的愿望，所以我满足你的愿望。有什么不好吗？”
她?振振有词，他无?法回答。
他本想说重点不在于此，然而他向来不善言辞，于是无?从反驳。
“掀起新?时代?波澜的强者由我亲手缔造，嘛，对我来说也是初次体验，很有成就?感呢。至于你驱使这至高力量想对教廷具体做点什么，如何去做——都完全由你自己决定哦。”
奥黛笑?道，话?语中毫不掩饰蛊惑之意?。她?的确践行了那一晚在溪边对他的承诺：心里的想法，她?会全部坦荡揭露给他看，无?论那是美好的抑或丑恶的。
“我会将叶尔珈德的故事一笔一笔忠实记录下来的，”她?接着允诺，“因为你是我……最爱的主角。”
所以，“……我明白?了。”这仍然只是她?的一场游戏。
区别在于，与以往被分配剧本不同?，这一次他可以有限度地掌握主动，做她?的共犯，做她?的同?谋。
他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向上方神座走去。
魔女立于台阶下，目送他一步一步上行，没有要同?去的打算。
她?刚才对叶尔珈德说他伤害不了她?，并非哄骗。因为尽管旧神之力远在魔女之上，他掌握不朽神座，也就?等同?于拥有在大部分情况下与她?相抗衡的力量；然而，魔女的法则中被视为底线的最后一条依旧有效：
能真正?杀死?魔女的，只有她?深爱的人。
虽然她?是很喜欢叶尔珈德没错，但是，但是。她?又不想走族中那些为情所困姐妹们的老路，替小狼狗打算的同?时，总得给自己留点倚仗吧？
奥黛注视那个近来令她?神魂颠倒的高大背影，眯起眼——
面对叶尔珈德，她?可能没法像从前?一样全盘胜出，但她?也完全……不觉得自己会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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