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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暗蛹[民国]》124、不急(第1/2页)
黄包车一路跑到城郊,路况愈发颠簸起来。
甄鸣荃坐在车内,忽觉后脑勺一阵闷痛,闷哼一声这才悠悠转醒。
醒来却是当即吓了一大跳,只见自己被捆在一杂物间内,空气里满是家禽粪便的腥臭味,甄鸣荃没注意深吸了一大口,立马忍不住大口咳嗽起来。
“醒了?”
有男人的声音从黑暗里传来。
“谁?!”
此刻四野昏暗,甄鸣荃环顾四望只听得到声音却看不到一个人,心下顿生恐惧,还不等那隐藏在黑暗里的人发声,便早已胆怯如惊弓之鸟,嘴上也不逞强,连忙道,“不知是那位大人有事召见,鄙人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知无不言.......”
他这人一紧张就爱出汗,下意识地想要掏出手帕擦汗,这才又想起来自己已被五花大绑,只能任由那汗水如同蚂蚁过境一般顺着他的粉面留下,滴在蓝色的西裤上,烙下一滴滴深蓝色的印子。
“我是谁,不是你该打听的事,想要活命,就老老实实地回答我的问题。”
“好的好的,鄙人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甄鸣荃嗓音轻颤,看样子已是害怕到了极点——他这个人本就跛脚,一向是靠自己的聪明才智取胜。都怪他最近对出国的船票晕了头,不然也不会如此急功近利起来,竟然阴沟里翻船。
“听说你手里有重要的消息,但是已经买出去了。”
“这,您这话就未免笼统了。大人许是听到了什么消息,鄙人愚笨,还请稍微透露一下。”
“当然是关于法租界的了。”
“哦哦,您这么说我不就晓得了么。”甄鸣荃连忙道,死到临头了还不忘试探道,“难道大人是想从鄙人这买点什么?您放心,这消息我还未曾出手,您得到的消息应是假的,是我特意放出去的消息。您放心,您是头一个。”
“可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我怎么确定你的消息确凿?”
黑暗里神秘人又开口。
甄鸣荃连忙道,“您放心,这消息别说沪市,就是放眼全中国那都是独一份的。这是我从一法国议员手里买到的,而且他已在返程的路上遭遇了车祸,没人会知道了。”
甄鸣荃只顾着表忠心,又想要做成这笔生意,又道,“您放心,这绝对是爆炸新闻,但凡传出去,那是国际战场都得颤三颤的,绝不会吃亏。或者您不放心,不必给我钱财,只需给我一张去香港的船票,我便将这消息告诉您,您也不必担心我会说漏了嘴。”
“好啊。”
那神秘人笑了,“你说是爆炸新闻,倒不如我来猜猜,你看看我猜的对不对。”
没等甄鸣荃说话,就听见杂物间里传来声音,“你口中的爆炸新闻,就是法国即将投降的消息吧?”
甄鸣荃愣住。一时间额头汗如雨下,他一向引以为傲的大脑在此刻却是无法思考片刻,整个人如坠冰窟,浑身不自觉地战栗起来。
这一切都是不受控制的动作,是人在意识到自己死期将近时身体的动作。
事情已无回转余地,而他也再无价值。
“这不是巧了,我手里的独家消息同你的一样,你说,这得怎么办呢?”
黑暗里男人的声音如同鬼魅,混合着杂物间冗杂昏沉的臭气,窗外有鸟飞过,阴影投射下来像是黑白无常伸出的长舌。
“饶命.......饶命啊.......”
甄鸣荃颤抖的声音在一声枪响中应声而灭,屋外惊起一片乌怏怏的鸟雀。
待天色昏暗下来之后,徐敬棠这才回到家中。涌星开了门来,一见到一个完整的徐敬棠正站在门口冲她微微一下,这下跌宕了一整天的心这才得到片刻休息。
“怎么样?还顺利么?”
涌星接过他的公文包,徐敬棠点点头,三言两语概括了元空做的一切,又道,“一切顺利,已经解决掉了,估计明天就能见报了。”
“甄太太那边,找机会塞给她一张船票吧。毕竟之前她多么想要出去。”
徐敬棠的嗓音里满是漫不经心,很显然,这样的事情在他的生活中只是寻常。涌星本对甄鸣荃并无多少好话,然而却因近日频频与甄太太交好,如今却不免心下有些自责。
“我确是无脸再面对甄姐了。这几日甄姐待我,如同姐妹,而我却.......”
沙发上织了一半的毛衣刺目的红让涌星移开了目光。
“何必这样说?”
徐敬棠正脱了衣服要洗漱,见她愁眉苦脸的样子,“怎么?后悔让她成寡妇了?”
他不在意的口吻刺痛了涌星,涌星皱眉道,“怎么说话呢你,我也不是.......你不要逼我好不好?”
涌星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了,她的心情复杂极了,明知道甄鸣荃是个必须除掉的人,可是一想到甄太太那位质朴的妇人却又心下恻隐。
“呵,你要是看了这个就不会这么想了。”
徐敬棠已扯开了领带,大剌剌地将胸暴露在夜色下,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来,“喏,这是甄鸣荃这几日的行程报告。”
涌星挑眉,接过一看才发现这张行程记录的十分详细,而其中甄鸣荃有一项活动,就是已经在黑市上买了一张去香港的船票。
“这......”
涌星有些奇怪,“他不是有了船票,为何还会上钩呢?”
“接着往下看咯。”
涌星连忙看下去,只见下一项就是甄鸣荃狎.妓的记录,不过地点却不是窑子,反而是城郊的一处农家小院里。
“难道.......甄鸣荃养了外室?那张船票他自己不要,先给了那□□?”
“真是一段感天动地的才子佳人故事啊。”徐敬棠冷笑,似乎十分不齿,“这不是你们文化人最乐意做的事么,酸得够呛不说,不过也得亏他一片痴心,不然也要不了他的命。”
涌星却是愤怒了,连带着对这张记录了甄鸣荃行程的纸都厌弃起来,直接扔进火盆里丢下一根火柴烧了个干净。
“呸,真够晦气的。我知道甄鸣荃此人一向自负甚高,但没想到他竟绝情绝义成这幅模样。他倒卖情报再有钱,也买不起三张船票,看样子是打算跟别的女人双宿双飞了,我说他怎么会把这么重要的事告诉甄太太,只怕就拿捏了她以夫为天的性格,故意透露给她让她放心呢。”
涌星呸了一口还不解气,不过那股郁郁神情也一扫而空,心里也拿了注意,“倒不如到时候直接借甄鸣荃之口将船票寄给甄姐,倒也让她不至于受被人背叛丢弃之苦了。如此到了香港即使日子苦难些,估计为了亡夫的情谊,也能撑下去了。只是便宜了那吃着碗里的望着锅里的狗东西。”
“嚯,陈同学也会说‘狗东西’这样的粗鄙言论么?”
徐敬棠笑,涌星睨了他一眼,也笑,“我这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那我倒要看看你是黑是赤。”
话音未落就搂着陈涌星,强拉着一同进了洗浴间。涌星力气强不过她,徐敬棠又热情地宛若一只大狗,涌星哪还有招架的余地。不一会儿二人皆是浑身湿透,徐敬棠又十分“贴心”不许她着凉,一眨眼把将紧贴在她身上的衣物,将像只浑白粽子的涌星丢进水里。
涌星本放不开,只是浴室水汽渐盛,空间潮湿迷蒙,她与徐敬棠被温暖的水包裹着,他的手如同鱼儿划过她每一寸肌肤,氤氲白雾间只见徐敬棠一双漆黑眼瞳毫不掩饰地凝望着她。
“陈涌星,我不丢下你,你也不要丢下我。”
只一句话,是从未有过的温柔语气。涌星只觉得自己闷头沉浸入这温柔水里,任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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