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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重月迷城》33、叁拾叁(第1/2页)
十一月的最后一个星期四,微博毫无预兆地瘫了。
原本稳居热搜榜首位的「感恩节」突然被挤出了TOP3,空降的三个从后往前依次是「十二月请对我好一点」、「希望夫妇」以及「衍城保时捷街头飙车三人死亡」。
周觐川看着手机上弹出来的新闻推送,皱了下眉头。
十几秒的视频中,一辆红色的超跑在夜色中携着巨大的轰鸣声疾驰而过,正在过路的行人完全来不及反应,有人当场被撞飞,场面限制惨烈。
中午吃饭时,付副队长带头领着大家八卦:“我医院的朋友说,昨天死了的人,远不止报道出来的那个数。”
他比划了个手势,众人义愤填膺地炸开了锅:
“那小子是个二代,去年刚从国外回来,不学无术,吃喝嫖赌,啥也不是。”
“他家里面跟媒体都打过招呼了,新闻是准备彻底压死了。”
“不压死怎么办?他老子位置坐那么高,眼看着要退下来了,还能为了这么个不孝子晚节不保?”
周觐川坐在一旁沉默抽烟,始终没有参与这场聊天。
有人忍不住骂了句脏话:“最该死的怎么就没死?那么多人无辜死了他倒好端端在医院躺着?还有没有天理了?”
“哎,傅老师,喝口茶压压气——人家是豪车,安全性能到位啊,车都撞成废铁了人还安然无恙啥事没有,你不服不行。”
周觐川夹着烟心不在焉地想,是啊,保时捷高端系,两个月前最新上市的,全衍城估计也找不出来第二辆了。
纪斐在一旁拿勺子扒拉着碗里的土豆:“是不是酒驾啊?视频里那车速也太快了吧?正常人开得出来这速度吗?”
“那还真不是。”付朗意味深长地嗤笑了声,“而且我估计他家里人这会儿也都特别、非常、由衷地希望那孙子是酒驾。”
一席话成功吊足了众人胃口,连神游天外周队长都抬眼看了过来。
“他家里现在咬死了说,他有病,很严重,在国外时常年服用各种治躁郁抗焦虑的药。”
“但有去过现场的人说,感觉不是。”付朗端着筷子摇了下头,轻飘飘吐出两个字。
周觐川目光一凛,手里的半截烟蓦然折断了。
-
星娱,练习室。
时栎坐在椅子上拿着歌词发呆,房间另一头的镜子折射出她的素颜,黑眼圈略微明显,神色看着有些疲惫。镜面下的台子上有只黑色的摄像机,无声记录着这间房里的一举一动。
比如她是今天最迟来的一个,再比如从进门后她就一直懒洋洋地打着瞌睡。
昨晚她没睡好。
那段男大学生纠缠她们俩的视频意外爆了。其实对方并没认出来她们,原本这只是段应该被删除的失败花絮,却因为意外记录下来那场突如其来的飙车而被原主传到了网上,蹭着这个热度,奚顾跟舒望这对陈年CP也跟着翻红了。
时栎没睡好就是因为这个。
临睡前微博给她推送了她自己,她一脸懵逼打开,毫无防备地上了头。「希望夫妇」的话题早被粉丝刷上了热搜,点进去是三百六十度的花式科普,各种两人早年综艺里的名场面,「温柔貌美花瓶门面」×「高冷音乐天才队长」的人设,加上今天这出绝无剧本苏断手的「捂眼杀」,时栎在被子里摸黑磕了半宿,差点儿就没克制住用小号偷偷打入了粉丝会,到今天中午来公司碰见舒望她还无意识露出了谜之微笑,搞得对方对着她的一张诡异笑脸沉默了数秒,低声问:“你去打针了?”
“……”时栎撩了下头发,漫不经心地试探,“你觉得我还需要打针吗?”
“……”舒望老老实实打量着她脸上的细纹,“觉得。”
加入粉籍还不到十二小时的时女士现场脱粉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练习室。她们最终敲定表演的是组合的出道曲,但编曲上进行了改编,相比九年前的青春活泼更显舒缓大气,很符合四个人现在作为女团大前辈的身份。
耳机里缓缓流淌出那曲熟悉的节奏,时栎手握着话筒,有些出神。
LOVIN出道那年,她刚到国外不久。虽然她原本就一个人惯了,可初到国外,地理不熟、语言不通、口味不适,开始那段时间也过得十分焦躁消沉。
意识到自己的状态越来越沉默与易怒后,她拿心理医生的诊断书跟学校请了两周的假,把自己关在窗帘紧闭的房间里,每天不知疲倦一般地不停刷着国内新闻。
「星娱上市了」、「星娱推出新女子组合」、「星娱股价上涨」、「星娱收购十三家演艺公司」、「星娱二十周年庆典掌门人时赋出席」。
视频里LOVIN四个女孩儿站在台上切蛋糕,背景音乐是她们的出道曲,时总站在一旁,笑得像个慈父。蜡烛熄灭后,主持人问他,LOVIN现在已经拿到了新人大奖,趁着这个势头接下来会不会有更大的动作?
他和蔼地挥挥手:那些就让年轻人们去策划吧,年轻人才知道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什么。
主持人开玩笑:那您呢时总?这么早就计划放权了吗?
他爽朗地哈哈大笑:是啊,我现在满心都是快点结束好回家跟我女儿通话。她最近刚一个人去国外,我不担心公司,只担心她啊。
……
腿上毫无防备地被人拍了一巴掌,时栎陡然从回忆里回过了神。
南裳嚷嚷:“姐,你溜号儿了,要请下午茶!”
时栎反应过来,挠着头发笑了下。她拿起手机打开外卖:“好……你们想喝什么?”
“我要——”
“四位女士,你们点的咖啡送到了!请好评!”
突然推门而入的声音令几个人都停住了动作,下意识扭头朝声源处望去。
“师兄?”
钟颜对着门坐,先看清来人,笑道:“你今天怎么有空?”
-
周觐川难得一次准时下班。
他回到家,先喂过砂糖后带出去溜了一个钟头,回来时在小区楼下买了份沙县,打开电视,拆开筷子吃了半盒,茶几下正充着电的手机亮了。
他迅速扒了几口饭,撂下筷子擦擦嘴,另一只手伸下去把手机拔了下来。
五条,全是江行的消息。
「今天是临哥生日。」
「我下午过去的时候看到了蛋糕和酒。」
「应该是林莞拿来的。」
「五年了,她终于能对自己承认他是真的不会回来了。」
「是好事。」
周觐川低着头把这几条信息反复看了半天,放下手机,拿起来一旁的烟盒和火机,半天没动作。
那些压抑了一整天好不容易沉下来的情绪,又翻覆着从心底蜿蜒涌了上来。
他定定看着电视屏幕,只是一帧画面也没往脑子里进,修长手指反复开合着打火机,仿佛一种克制的宣泄,或者一场跟自己的胶着。
眼睁睁看着自己下沉,没有挣扎,也没有边界,然后在某一瞬,产生一种无力而沮丧的放纵感。
坚持不易,放弃不堪。他只能在这中间艰难寻一个空隙,纵容自己短暂逃避。
隔了许久之后,他终于拿出了一支烟点燃,却似乎只是想用那味道提神,一直夹在手里,直到指尖火光被烟灰湮没了一大截,搁在烟盒旁的手机忽然振了起来。
“周队长,我是栩洲刑侦的章庭知。”
周觐川听到这个名字怔了几秒:“什么事?”
“刚才,杨磊的母亲抢救无效,已经死亡了。”
他听后半天没有回应,冷峻的神色难以言喻。
电话那边也跟着他安静了半晌,最后小心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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