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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 3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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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剧情再次上演——
    弥天靠在肖晓璐身旁,看着村长面上笑的一脸纯良,却是所有事情的幕后推手。
    暴虐无情的苟二毫不犹豫的把自己的亲身女儿一而再再而三的当做商品推出。
    年纪不大胆子不小的王大郎却是个贪色的种。
    为了钱财和所爱可以毫无底线的媒婆和王大娘。
    最后是有钱的官人目无王法,杀人刽子手。
    他们将红娘一步一步推向了深渊,走向了毁灭,不反省,不自知,冤有头债有主,报应该来了。
    弥天觉得这个剧本里的女人可真不值,凉透了的尸体埋进地里,根本无人挂念,红娘就像是个交易品。
    将脸贴在肖晓璐冰冷的脖颈间,弥天蜷缩着身子,他想着或许在离开之前,能为这几个人类做的最后一件事就是他隆重的死亡。
    一场戏没演完,下一场又开演了,许久不出现的方玉手里捏着红手绢,屁股一扭一扭笑的谄媚地敲开了王大娘的门。
    在弥天略感伤感之余,炮灰冒出来说了一句话。
    【少爷,你心情不好。】
    听到炮灰开口,弥天微微一愣,随即回复。
    【没有不好,马上就要领工资了总要开心点。】
    面上不显任何情绪,但弥天无处安放的手指张开合拢,摆明是不高兴。
    炮灰一声不吭,大眼睛眨巴眨巴地出现,左飘飘,又飘飘,最后偷偷摸摸地躲进弥天的手掌心,感受到手心酥酥麻麻的触感,弥天觉得自己或许就不应该看《阴婚》的剧本。
    时间线拉回入梦前,炮灰为了尽可能给自家少爷最大的助力,干脆将《阴婚》的剧本送上了门。
    意料之外并没有直接进入梦境的世界,弥天的眼前漂浮着冒着白光的物件,斟酌片刻,他还是忍不住好奇心接到手里。
    看着小少爷捧起眼前的书,炮灰欣喜的没有说话。
    洁白的封面上赫然印着《阴婚》这两个大字,弥天了然,这是剧本。
    《阴婚》全部内容记录在案,这也是弥天第一次对鬼魂们的故事上了心,强烈的好奇心止不住地涌上心头,挣扎片刻后,弥天还是遵从了内心翻开了第一页。
    这是以红娘的视角写出来的剧本——
    “娘亲——娘亲——”
    红娘睁大眼睛看着她竭力挣扎在那根粗糙的绳索之上,晴空万里的小山坡上,阳光洒在那双泛着红光的绣鞋上,乌黑的秀发上终究是染上了几分银丝。
    她总是朝着红娘笑,朝着红娘哭,如今咽气的时候娘亲还是神情注视地看着红娘。
    而红娘早已分不清那张熟悉的面孔上到底是笑还是哭......
    一开始是不懂,直到最后她才反应过来,娘亲看着她的眼神中带着怜悯和嘲弄,就像是预知了她日后的悲惨遭遇。
    因为有些人的人生是能一眼望到头的。
    从小到大她就知道女孩的命运就是嫁人,村里的老人总是说嫁人就好了,就熬出头了。
    红娘看着母亲因为父亲日益憔悴,消瘦,但她从不敢戳穿这个谎言,因为她别无选择。
    绳索荡漾,枝叶摇摆,红娘盼着望着能早早长大。
    “一日的娃娃,挂在身上,附着你的心灵,占据你的心神。”
    手拉手的孩童唱着歌,“二日的姑娘,针线飞舞,成长中的女孩,天真烂漫的笑。”
    10岁的红娘就像是她的妈妈,独留在王大娘家成为了童养媳,干最多的活,吃最多的苦,她期盼着的是红烛闪闪,叩跪三拜。
    嫁衣是压箱底的存货,红绣鞋是心底的慰藉,王大郎是她的情郎。
    她盼望着能成为令人羡慕的新娘,能从这深渊泥潭探出一口气。
    歪脖子树依旧伫立在土坡上,屋子上的瓦片经历了风吹雨打,日月摧残。
    岁岁在成长,岁岁在成长......
    15岁的红娘美丽动人,她能干勤快,一双白底的红绣鞋,悦耳的嗓音唱着诡异的歌,歪脖子树上多了个红烛耀耀的白灯笼。
    那一晚——媒婆笑了,酒鬼笑了,大娘笑了,有钱的官人居高临下的笑了。
    夜晚的姑娘哭着笑着,盼着她的压底嫁衣,捧着她的红绣鞋,王大郎的床上湿红了一片。
    是谁染红了裙底,打碎了心。
    孤零零的轿子,满是灯笼的歪脖子树,更合身更精致的红嫁衣披上身,但却都不是她要的。
    这一眼能望到头的人生。
    阴森森的棺材,她哭着爬着,鲜红的指甲在青色的地板上划出两道痕,一杯合苞酒,一个红盖头,一身血红嫁衣。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送入合棺。
    泪流干了,嘴里含着血,她仿佛看到了那晚的‘她’,高高的绳索套着她渺小可笑的脖颈,捏着她命运的人生。
    红娘嘴角露出跟娘亲一般的笑容。
    她笑“她”半生不如意,“她”笑她一生不如意。
    “三日的娘娘,酒席满堂,娇艳的女人捧着杯,蘸着酒,说着心里话。”
    “四日的新娘,抬高粱,穿绣鞋,火红的嫁衣披身上。”
    “白蜡烛,红灯笼,交杯之后送棺材。”
    父亲的酒瓶落地,王大娘含笑的看着眼前的‘新媳妇’,王大郎将红绣鞋给新媳妇穿上,官人对着棺材白布满意的点点头,媒婆在席间大吃特吃。
    自由了,红嫁衣的姑娘自由了。
    放下剧本,弥天心头的郁结随着最后一句烟消云散,果然他们恶鬼都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的厉害角色,身前的痛苦和仇恨都会化作利剑吞噬怨气缠身的存在。
    望向窗台,在弥天的眼眸中倒映着漫天的黑气,漆黑浓烈的雾气从村庄外围弥漫开来,这个梦境正处于崩溃的边缘。
    剧情还在加速进行,屋子里弥天坐在高高的床沿边,白嫩的脚丫子晃荡在空中,地上摆着的赫然是那双出镜率极高的红绣鞋。
    ‘叩叩叩’破旧的木门被推开,光荣杀青回归身体的江亭远走了进来。
    屋子中央的弥天微微侧头,朝着他坦然一笑,琥珀似的浅色眼眸明亮极了,他眉眼间透出的那一抹轻松和淡然让江亭远左眼一跳。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静默的气氛弥散在小小的房间。
    缓缓地抬起细瘦的手臂,弥天食指微勾,站在几米开外的江亭远直直地盯着他。
    他一直都知道小家伙的肤色偏白,那是种带着不健康的惨白,就像是没有温度的颜色,如同午夜钻入怀里的冰凉躯体,时时刻刻提醒着江亭远,眼前的弥天不是人类。
    含笑的桃花眼微眯,当弥天如此姿态看人时,精致漂亮的五官变得充满了绮丽,眼角的那一抹笑意带着无尽的魅惑。
    江亭远半蹲在弥天的脚下,伸手轻轻地握住他的脚腕,掌心下细腻冰凉的触感让人心一颤。
    套进红绣鞋,灰暗的鞋面瞬间像吸食了人的生气,变得鲜艳如血。
    另一边瞌睡递上了枕头,方玉扭着大屁股,给王大娘和苟二送来了金子,给新娘送来了嫁衣。
    低头看着江亭远细致地为自己穿鞋,弥天脚踩在他的手心,上身微微前倾,凑近这个人类的耳朵,双唇紧贴着敏感的耳廓,启唇间呼出的热气喷洒在耳畔,薄唇微张,口中溢出的笑声传入大脑,江亭远只感觉剧烈跳动的心脏快要蹦出。
    随后弥天勾起嘴角,露出一抹坏笑,对着他说了一句悄悄话。
    两人心照不宣的相视一笑,下一秒弥天脱下了身上披着的衣服,上衣好脱,背带裤可就麻烦了,不耐烦的小少爷紧锁着眉,抱怨地拉扯着裤子说道:“帮我一下。”
    “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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