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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帝鉴》67、第六回 两虎斗皇帝谋国利 求得援郡主入为质(第1/2页)
夜里风雪正紧,寒风呼啸,恨不得破窗而入,东暖阁里的地龙火烧得旺,并无丝毫冷意,皇帝坐在沿炕上,秉烛看了今日的折子,不禁犯了困意。她打了哈欠,端起几案上的茶,喝了一口似觉得不解乏,又吩咐道:“去换一杯普洱来。”
这普洱味苦,皇帝向来不喜,只怕是为了驱逐困意,才不得不如此。皇帝每日早朝,须得四更起,中午会小睡一会儿,可今日恰逢经筵,便没时间歇息,晚上又得熬夜看折子。这么多年,玉溪早知道这做皇帝的艰辛,可还是不免心疼,忙去换了杯热茶来。
皇帝喝了一口苦茶,稍来了精神,这时,张彬却进来禀道:“皇上,于阁老和英国公求见。”
皇帝放下杯子,诧异道:“这么晚了,他们有什么事?”想了想,她坐正了身子,理了理衣袍,又道:“宣吧。”
不一会儿,于孟阳和傅友德跨进殿门,来到暖阁里。二人的身上和官帽上还沾了不少雪花,却顾不得擦拭,先跪地请了安。
“起来吧。”皇帝使了眼色,令张彬赐座,待二人坐定后,又道:“将军和阁老深夜求见,是出了什么事?”
傅友德面有忧色,回禀道:“臣方才收到军报,延丹汗忽然集结十万铁骑出兵铁勒,直逼漠南汗廷,呼延特与铁勒之间恐怕免不了一场恶战。”
皇帝一惊,竟想不到延丹汗动作如此迅速,一旦攻取漠南汗廷,他们的势力将直逼京师。于孟阳又道:“延丹汗一边出兵漠南,又前往朝廷进贡,奏请和亲之议。铁勒的齐木耳也知其中厉害,派遣了使团来到京师,请求与朝廷联姻。如今两边都向朝廷施加压力,还请圣上决断。”
“太后知道此事吗?”
于孟阳回道:“还不曾,今日夜已深,臣不敢轻扰太后。”
皇帝想了想,“如今铁勒势弱,一旦延丹汗取胜,恐怕就会威胁到朝廷安危。”
“是啊,延丹汗的野心谁人不知,这几年,他平定天山南北,又进取青海,转而东侵漠南,再任由他坐大,总一天会晾成大祸。”傅友德道:“臣请朝廷出兵,协助齐木耳合击延丹汗。”
皇帝还在思索,于孟阳却道:“大将军不可。如今国内方安定下来,百废待兴,老百姓的日子并不好过,如今又轻起战端,只怕引得天下怨声载道。此战若胜了,朝廷不过为他人做嫁衣,若败了,就会动摇国本。”
朝廷如今的困境皇帝是一清二楚,她难得的赞同于孟阳所言,“这仗,现在还不能打。”
“且不说如今国库空虚,无力再战。还有,不管是呼延特还是铁勒,谁赢了,都对朝廷没有好处。”
傅友德一急,“难不成眼睁睁看着呼延特人统一漠南,到时候漠北漠南连成一片,直接威胁着朝廷安全。”
“不。”皇帝站起身来,吩咐道:“于阁老,你拟一道诏书,警告延丹汗,不可任意在草原上横行肆掠,朝廷是不会坐视不管的。”
“至于和亲,就说朕尚年轻,膝下并无子嗣,和亲的事就作罢了。”
于孟阳领旨,又道:“特勒那边呢?齐木耳上书,为表孝忠朝廷之心,已遣其妹齐齐格郡主随使入京,恳请入宫侍奉皇上。”
皇帝一听,笑道:“这么多年,这个齐木耳确实谨慎顺从,既然他将人送来,就先留下来吧。”
想了想,又道:“齐木耳都做到这个份儿了,朝廷不能不给个面子。大将军,你传令下去,让凉州、云州、朔州、同州一线加紧整饬边防,以震慑呼延特。至于援助一事,待明日召见了铁勒使臣再议。”
朝廷不直接插手战事,并不代表坐视不管,齐木耳将其亲妹送入朝中,有了这个筹码,皇帝也放心支援铁勒,以制衡呼延特。可这个援助,只怕也不是没有条件的。
不过半个时辰,皇帝从容应对,将事情前后安排妥当。于孟阳不禁暗暗佩服,皇帝行事之果决,眼光之敏锐,远超于遇事左右三思的先帝,又不免忧心,这般乾纲独断的英类之主,只怕日后是容不得半点束缚,这到底是福是祸,还未可知。
等议完事,二人告退回内阁值房安置。皇帝却来了精神,提灯到挂着地图的竖屏前,暗自琢磨着草原的形势。她看着部落林立的西域,被呼延特占据的河套地区,还有争战不休的鞑靼各部,叹道:“从高皇帝起,鞑靼从未停止过侵扰边境,所谓绥远安抚之策,不过暂时休战。每年长城一线都要耗费大量财力、兵力,压得朝廷喘不过气来,这何时才是个头啊!”
以夷制夷,以防为主,这是太/祖留下的国策,几十年来,朝廷处处忍让,虽与鞑靼时有摩擦,却从未大起冲突。玉溪和张彬都不大明白皇帝到底是何意,二人不敢回话,皇帝怅然若失地放下烛台,挥了袖袍,吩咐道:“伺候更衣吧。”
皇帝转身走向寝居之所,站在龙床前,由着玉溪解下腰带、外袍,脱下鹿皮靴,身后的宫女立即接过衣服。皇帝踏上床,挥手令宫人们都下去,自个儿动手解开中衣,玉溪见状,忙上前帮她解着衣带。不过片刻,衣衫落下,露出一片雪白,只见皇帝身材长挑,肤若凝脂,俊眼修眉,这等神采,玉溪倒是习以为常,神色镇定地动手慢慢解开她胸前缠着的一层裹胸布。
以前年纪小,倒不用这么麻烦,皇帝发育晚,又兼衣袍宽大,看不出什么。如今都快十八了,再不能这么随意,所以一年前就开始裹胸。可这裹胸又实在令人不舒服,一旦没了外人,皇帝是再难忍这般束缚。
待除了裹胸,穿上里衣,皇帝躺在床上,抱怨道:“这女人就是麻烦,朕看你以前也没这么多事。”
说得好似自个儿不是女子一般,玉溪忍不住一笑,她更衣时皇帝哪曾见过,“这也算不得什么事,等慢慢适应就好了。”
皇帝叹道:“幸亏没有月事,不然更是不方便了。”
提起此事,玉溪倒有些心痛,这些年,皇帝一直在服用陈衡言开的药,起初傅后只说是补身子的,皇帝多了个心眼,偷偷留了药渣,一查才知是绝经之药。皇帝自小被当做男儿养,加之年纪又小,也不知此事意味着什么,倒是玉溪得知后,脸色煞白,暗地里垂泪不已。过了几年,皇帝大了,才慢慢知晓其中原委,以前还十分抗拒用药,后来问也不问,直接喝下,如今她发育缓慢,恐怕也与此药脱不了干系。
玉溪心里难受,笑的也有几分勉强,却笃定道:“皇上乃非常之人,但行非常之事,自然不必拿寻常女子的条条框框衡量自个儿。”
这话倒是说到皇帝心坎上去了,她微微一笑:“知我者,玉溪是也!”
第二日,皇帝便立即召见铁勒使臣,以表明朝廷立场。来京数日的齐木格终于得到皇帝接见,与呼延特使团不同,皇帝只在太极殿公开接见,而对于铁勒,却特意将使臣引入内宫招待,孰重孰轻显而易见。
长途跋涉数月的齐木格,初来洛京,处处碰壁,朝廷只派鸿胪寺和礼部官员好生接待,却未提皇帝召见,如今能见得天颜,面谈结盟一事,齐木格自然欣喜异常。他一大早就侯在乾清门外,得礼官传唱之后,由内官引至宫内,入乾清宫。
齐木格与随侍□□进殿后,依草原礼节,对着端坐于上的皇帝单膝跪地拜道:“臣齐木格、□□参见皇上。”
皇帝一听齐木格,心下一惊,想起三年前,在承州那个把自己从虎口下救出的少年,她唤道:“平身。”
待二人起身,抬起头来,一个眉目疏阔、落落大方,一个身材壮硕、孔武有力,而那稍矮小的那个果然就是当日的齐木格。皇帝不免笑道:“好啊,原来是你。”皇帝打量一番,见他体格依然瘦削,却长高了不少,忍不住赞道:“想不到当年那个又黑又瘦的小子,如今竟生得如此俊俏了。”
齐木格爽朗一笑,“难为皇上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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