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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帝鉴》77、第十六回 梁广成巧骂蠢纨绔 于孟阳身陷舆论潮(第1/2页)
这几年江南赋税难收,恐怕不仅因宗室侵占良田,那些淮西勋贵与江南士人关系盘根错节,又兼官商勾结,朝中大臣多为南人,自然偏袒江南,皇帝多次欲彻查税粮亏空一事,均被朝中大臣给驳回去了。皇帝慢慢缕清头绪,脸色却愈加难看,以于孟阳为首的江南士人占据朝堂多年,今日他们能把控科考,只怕明日就能左右人君。她脸色一白,忽然起身,吩咐道:“去养心殿。”
玉溪不过点到为止,皇帝却已全然明了,立即前往养心殿,向傅后请旨。步入勤政殿,傅后也正在看弹劾此次科考徇私的折子,皇帝将梁广成与于懋敏的考卷奉上,傅后览过之后,轻放下考卷,淡淡道:“科场舞弊罪不可恕,皇帝不必顾及情面,该查办的都依法查办。”
本以为此次傅后会偏袒那几位老臣,如此以来,皇帝也定下心,不再束手束脚,她道:“儿定会秉公彻查此案。
傅后起身,走了几步,沉思了片刻,又道:“不仅要查那些徇私舞弊的官员,私门请托的士子照样不能轻饶,今年的科考成绩一律作废,一个一个的查!”
皇帝一惊,这样查下去,只怕牵扯之人太广,不过她很快恢复镇定,科场历来牵连官场,既然傅后动了真格,皇帝自不必再客气,她道:“有母后这句话,儿臣便放开手了。”
京城国子监孔庙外,齐聚着落榜的北方士子,他们个个衣着朴素,大多数士子都穿着补丁的灰布衫,面如菜色,却慷慨激昂,精神抖擞。这些人多为兖州、晋州、幽州还有雍州等北方各省的士子,他们家境贫寒,多以耕读传家,这几年北方遭遇战火,士子们更是贫困交加,本想借着此次科考鱼跃龙门,没想到却纷纷名落孙山。本来落第实属寻常,只是此次一放榜,中第者几乎全为南士,首辅于孟阳更是一门两进士,引得北士愤慨不已,大呼科场舞弊。
梁广成本为关中才子,一向自诩甚高,此次却落第不中,他愤慨不已,招呼同乡士子们堵在孔庙外。他几十载,不过是想有朝一日报效朝廷,如今于孟阳权倾朝野,南人把控朝堂,还有我们北地寒士的出路吗!”
落第的士子纷纷呼应,大骂道:“这次会试的考官不是南人,就是于孟阳一手提拔上来的,他们官官相护,徇私舞弊,听人说那个于懋敏斗大字不识,却能一路过府试、院试、乡试,如今更是中了进士,于我等寒门弟子何其不公!”
梁广成气得面色绯红,一路喊下来,嗓子都嘶哑了,他扔掉手里的锣鼓,噗通一下跪在了文庙前,立誓道:“孔圣人在上,若朝廷不给我们士子一个交代,我梁广成就跪死在这里,血溅文庙,以求公道!”
其余士子亦慷慨激昂,纷纷跪地痛哭,大呼天道不公,苍天无眼。文庙哭声一片,惹得路人纷纷侧目,小声议论道:“于相当政十几年,现下太后又重用他推行宗室新例,别说科场舞弊的事儿没影,就是落实了,恐怕朝廷也不会严办。”
落第士子口中那个斗字不识的于懋敏正在人群中,他听到此话微微一笑,拍了拍手里的折扇,轻蔑地对身旁的好友道:“这帮蠢才,考不过咱们,就怨科场不公,简直就是无赖。”
那些狐朋狗友纷纷附和,跟着道:“这些北边来的穷书生,只知死读书,落第了就哭天抢地,真是有辱斯文。”
南士多风雅,衣着鲜亮,举止斯文,最看不起那帮北人的穷酸模样,此次科考又高中三甲,话里更带了几分得意。偏偏这话被那些落第的北士听到了,一时群情激愤,南北士子对峙起来,北士对着方才语出不训的南士怒道:“我等光明正大,只求一个公道,不像有些奸邪小人,在背后耍阴招,说风凉话!”
那人还要再骂,梁广成却制止了他,于懋敏见状,指着梁广成嘲讽道:“哟,这不是关中才子梁广成梁兄嘛,落第也不是什么丢脸的事,科场上十年八年都不是个事儿,你何必闹得人尽皆知。”
说罢大笑不止,惹得那些北士们愤愤不已,梁广成却面色淡然,微微一笑,“于公子能够高中,想必定是才思敏捷、饱读诗书之辈,那么广成今日就要讨教一二了……”
话里的挑衅不言而喻,于懋敏虽无大才,却向来嚣张惯了,他也不甘示弱,一展折扇,得意道:“承让了。”
梁广成踱步略一思索,朗朗道:“广成有一上联,苦求下联不得,水部火灾金司空大兴土木。”顿了顿,便意味深长地笑道:“还望于兄赐教。”
众人一时皆静默不语,苦思着下联,于懋敏微微蹙眉,想了一阵也不得要法,便向身旁的好友使眼色,那些人都是酒囊饭袋,平日陪吃陪喝还行,遇到正事一个个苦着脸,支支吾吾地不说话。常豫隐在人群中看热闹,听到这个上联,便忍不住闷笑,暗道就于懋敏的才学说没作弊都没人信,简直是丢了他们南士的脸。
过了好一阵,士子们渐渐等得不耐烦,于懋敏额头上汗如雨下,情急之下,他脑子灵光一现,一拍大腿,得意念出下联:“南人北相中书君什么东西!”
话音一落,顿时众人皆捧腹大笑,于懋敏这才反应过来梁广成是在骂他,他羞怒不已,骂道:“好你个梁广成,看来你是不想在京城的地界儿上混下去了。”
梁广成忍住笑意道:“京师繁华,梁某还舍不得走。”
于懋敏甩袖愤愤道:“你走着瞧!”
那些士子们皆哄笑不已,差点动手驱赶于懋敏等人,他们只能悻悻然离开。梁广成这才止住笑,愤然道:“此等庸才竟能高中进士,果真是苍天无眼!”
余人纷纷附和,群情激愤,怒骂不已。没过一会儿,却赶来几十名差役,将文庙团团围住,驱逐士子,一时人群乱作一团。领头的捕快王鲁指着梁广成下令道:“来人,将这个聚众闹事的人给我绑了!”
那些胆小的已作鸟兽散状,胆大的却更加愤怒,挡在梁广成身前不肯离去,梁广成拨开身前的人,对王鲁道:“敢问这位差爷,我一未作奸犯科,二未偷鸡摸狗,你有何凭证抓我?”
王鲁不过奉顺天府尹晁福林的命令,那些有功名的士子可都不是好惹的,他心里也泛着虚,却强装蛮横道:“你聚众闹事,辱骂当朝阁老,又扰乱治安,桩桩都是罪!”
梁广成道:“我不过来文庙祭拜,与同乡士子讨论国事,怎么在你口中就成聚众闹事了,朝廷那一条律令规定士子不得论政?”
王鲁一介武夫,论骂战,哪里是那些巧舌如簧的士子们的对手,他气得一拔刀,也不跟他废话,怒道:“少废话!你今日有罪没罪都得抓,谁叫你得罪了朝中的贵人。”
此言一落,更是一片哗然,除了于孟阳,梁广成能得罪谁?这不更落实了于孟阳科场舞弊,铲除异己的事。士子们更加愤怒,大骂道:“真是一群走狗,于孟阳一手遮天,难道你们就没有半点良知了!”
被人谩骂,王鲁火爆脾气一上来,拔刀道:“辱骂朝廷命官,真是岂有此理,把他们几个全抓了。”
梁广成丝毫不露胆怯,推开押着他的差役,从容理了理衣裳,说道:“梁某今日就走一遭衙门,看他们能把我怎样!”
王鲁也不再啰嗦,招呼手下,压着几个带头闹事的士子就开路回顺天府衙门。常豫隐在人群里,摇头叹息,跺脚暗骂道:“蠢货,真是一帮蠢货!白白害了于阁老!”
果然,文庙抓捕梁广成的事一下子传开了,朝野纷纷议论于孟阳仗势欺人,包庇侄子于懋敏残害贤良,出自陇西、关中的大臣们早已不满南人把控朝政多年,如今逮着机会,自然大书特书,纷纷上折子弹劾于孟阳。又加上刚推行宗室新例,清查藩王土地,于孟阳也得罪了不少宗室王爷们,他们一个个也跟着落尽下石。
弹劾的折子纷至沓来,于孟阳暗地里压了一波,朝堂上也无人公然与他作对,奈何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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