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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臣劝陛下,雨露均沾》11、插翅难逃(第2/2页)
子后,下巴搁在膝盖上神色茫然盯着火堆发呆。
刚才,他给司如渊处理伤口时发现,他血肉模糊身上的伤口极多,好几处深可见骨,然,并没有致命伤。
司如渊对地宫的了解远胜于他,落入陷阱本就是他故意为之,他一直言语暧昧不清,三次以身犯险均是为了攻破他的心防。
许清流神色冷漠自嘲笑笑,他何德何能值得让司如渊以命相博、不留余地、如此决绝。
这一觉司如渊睡了许久,昏昏沉沉浑身痛疼很是不适。
眼皮很重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睁开,干燥的山洞并不阴冷,阳光透过零碎的藤蔓折射进来,有种在陵江感受不到的暖。
身上的所有伤口全部处理过,石床边的石桌上摆着品相极差的果子,碧绿的竹筒中装着一桶清水,食物和水触手可及,但他最想见的人却不在洞内。
这次的身体透支得太狠,毒上加伤,伤上加伤,司如渊觉得此时的自己弱得连一只小猴都能把他打翻在地。
他忍着身体的诸般不适,扶着山洞壁缓缓往外走,刚走到洞口,许清流一手拿着一根削尖的树枝,一手提着一尾活泼乱跳的鱼正朝山洞走来。
两人四目相对皆是一顿,许清流忽展颜一笑笑容温和没有半分攻击力,温温淡淡,“司大人一身是伤怎么起来了?”
睨着他最是温柔无害的笑,司如渊的心在瞬间坠到了谷底,跟在许清流身边五年,他若不知这看似柔软实则疏离的笑意背后所代表的含义,那真是白瞎了那些不眠不休的日日夜夜。
许清流最是防备时便会这般笑。
也对,清流有颗七窍玲珑心,除非他甘心情愿被骗,否则谁又能轻易骗到他。
司如渊顿时明白何为自尝苦果。
身体实在太差,多站了一会儿便有天旋地转之感,他一眨不眨凝着许清流,眸光深邃声音低沉,“清流可否扶我回石床坐会儿。”
许清流望着他没有说话,而是将手中的树枝递给他让他拿来做拐杖。
见识过他的神采飞扬诸般风情,谁又能忍受他半刻的冷漠?
司如渊一双黑漆漆的眸像是不见天日的深潭卷起了可怖旋涡,又如坠入陷阱地洞的野兽,住在心底深处的恶魔就要苏醒,他长睫半掩将眼底的癫狂、暴虐悉数收敛。
抬眸,笑意盈盈连气息都敛了下去,“清流,可否陪我坐坐?”
许清流浅笑言言将手中的鱼稍稍抬高正要拒绝,掠过司如渊的眼忽如雷亟,那是一双不该在人类身上看到的眼,只一眼就叫人寒毛卓竖栗栗危惧。
虽知眼下的司如渊无法给他带来实质伤害,然,他是心计全然不输自己的存在,且远比他疯狂。面对一个清醒的疯子,正常人都该避其锋芒。
许清流审时度势,温和的笑意一直挂在脸上,“你昏迷了一天一夜,已经许久不曾进食,刚捕的大鱼准备给你煮鱼汤,你若不饿我可以陪你小坐片刻。”
“那便陪我坐会儿。”
司如渊声音低沉沙哑接过树枝,拄着缓缓往前走。
思绪千回百转,坐于石床上时,他捡起一个被鸟啄过的果子,将之举起递到许清流面前,“我猜你将品相完好的全部吃掉了,并且留在石桌上的果子并未清洗。”
清流最是理智自持,可暗搓搓生气之时便会有一些无伤大雅的报复行为,如他吃了许久特意加了黄莲的苦药;将他故意用腰带拉得坠入水中;这次品相极差未洗的果子。
许清流心中惊讶,正欲笑着反驳,却瞧见司如渊目光幽如古井寒泉,神色是从未有过的认真,“我猜你正要找个借口搪塞我。”
这……
任谁被人一厘不差猜中所思心情都好不了。
许清流心中已经卷起惊天骇浪,面上却丝毫不显,睁大眼睛无辜又天真,“若非这果子是我亲自在水潭边洗的,我已经相信司大人你的所说之言。你知道水中有巨鳄,我洗果子时难免仓促,若是不干净还请见谅。
至于果子品相差,不知司大人有没有在野外夜宿的经历,这山中的果子很多都有剧毒,最好是选鸟儿、小动物食取过的。你若不信,可以跟着我去瞧瞧,这已经是我所能挑出来的,最完美的果子了。”
司如渊一本正经听他胡说八道,等他说完嘴边勾起一抹浅笑,“你容貌太盛故无人发现,你越是心虚,这双眼越是无辜天真如同稚子。
你一直怀疑我心怀不轨,对,我确实带着自己的目的。但我所说,曾与你寸步不离朝夕相对一千多个日日夜夜确实为真。”
稍顿,他压低声音暧昧轻佻,“你洁身自好情/欲淡薄得好似苦修的僧侣,有一年酒宴你吃了助兴的酒,我才知什么叫风月无边色授魂与。你肚脐下三寸偏右处有一颗红艳艳的小痣,堪称画龙点睛人间绝色。”
笑意僵在脸上,许清流目光冷漠凌厉,如此隐秘之事他自己都未曾留意,确叫一个毫无干系之人一口说破,细思极恐心中越发防备忌惮。
在许清流脸上看到戒备、忌惮实非司如渊本意,可惜时间太过紧迫,他无法在短时间内让清流取信于他,便只有釜底抽薪。
“吴云青的母亲还尚在人世,所在之地从这里出去我可以写给你。你可叫任何人去查,便知那是个消息闭塞的小镇,常年没有外人进出,与我的住处相隔十万八千里,我更无可能莫名其妙去查一个连她儿子都认不出她来的妇人。”
许清流微眯着眼瞧着他,面无波澜只字未言。
司如渊目光不避不闪,不紧不慢字字恳切,“我死在了祥安十三年的腊月二十三,算算日子就是明日。这次我入地宫,一为避开自己的死期,二为告知你,吴云青不过是个假仁假义的小人。
若非跟在你身后来过,我为何对这地宫如此了解?这地宫尘封千年,从未有人涉足,暗河有龟,山壁有隐秘隧道你的人尚且不知。
况且吴云青也并非你想象中那般单纯,那日在客似云来,他假装醉酒试探我,你可瞧出他是假醉?”
司如渊正襟危坐、严阵以待的模样最初确实将许清流带进了他的言语世界,可他该说的依然一句没说。
许清流似笑非笑瞧着他,“吴云青不可信,难道你便可信?他假仁假义不配得到我的真心,那你呢?三番五次以身设局,以命相赌如此决绝,我许清流何德何能又有哪里特别值得你用性命去谋划?”
司如渊笑了,目光沉沉似是跨越千年为他而来,醇厚低沉的嗓音千回百转软得不可思议,“我的答案显然易见,清流真做好准备了吗?”
他的眼神在顷刻间变了,眸光憧憧暗晦难辨,藏着叫人毛骨悚然的滔天欲念,红艳艳的舌轻轻舔过唇瓣,色/欲与邪恶交织,如同一只可怜的小兽被天敌盯上,插翅难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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