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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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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样,清懿自己也无法解释,为何在画琼林夜宴时,脑子回想的不是那副描摹千百遍的恢弘殿宇。

    而是那晚寂寥月色下,他眼中辽阔的疆域。

    她的琼林夜宴,没有歌舞升平,唯有悬于他心上的烽火狼烟,百姓困苦。

    一场宴会从开始到结束,在旁人眼里,他二人不曾说过一句话。

    唯有那片落花知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短暂的自由只能维持片刻,回到家中,她又是困顿于四方天空的断翅之鸟。

    可这回却不同。

    或是隔日,或是三五天,院外不时有小玩意儿送进来,搁在她的窗外。

    末尾署名曲思行。

    今日是上好的颜大师字帖,明儿是一方好墨。

    都是贵重却不显眼,又能与她聊作慰藉的东西。

    她心下狐疑,深知大哥是个直肠子,绝对没有这般好品味,于是忍不住探查起来。

    终于有一日,被她逮着送东西的人,原来是她院里新买来的丫鬟。

    那丫鬟在逼问下,仍吞吞吐吐,最后涨红着脸说,“公子嘱咐我,不能随意告诉旁人。因为姑娘的清誉贵如珍宝,他想让你在内宅能舒坦一些,却又不能让你为难,所以才假借少爷之名。这样一来,既不会有旁人为难你,你自个儿也不必日日将这点好处悬于心上。”

    “他想你好,是想你真的好,并不是要你记他的好。”

    小丫头磕磕绊绊表达着,词不达意。

    可清懿何等玲珑,早便猜到是谁。

    她心中忽喜忽悲,默了良久才道:“我明白。他待我好,却不愿教我知道。怕也觉得,若得了我的欢喜,也是一种负担。”

    她这话没有自怨自艾的情绪,正如看透了事物本质的人,对于表层的情感,也就没甚么好留恋的。

    于是,她让小丫鬟把东西退了回去,又道:“多谢袁公子的赏识,我知他惜才之心。可惜……”

    她顿了顿,深吸一口气,再抬眸,露出一个坦荡的笑,“可惜,我对他的心,并不清白。故而,我不能同他做知交好友,请你将话转告给他。能得知世上有一人,懂我的志向,怜我的遭遇,已是平生之幸。如此,便已足够了。”

    小丫头犹豫着,到底还是捧着东西传话去了。

    自那之后许久,都不曾再有东西送来。

    看着窗前梨花满树,清懿想,这样结束也很好,斩断那一缕不可能的妄想,也是好的。

    直到有一回,她去亭离寺为娘亲祈福。

    幕天席地间,她放飞那盏孔明灯,忽然就想起小时候听过的俗话,此刻若诚心许愿,或许能愿望成真。

    闭上眼的那一刻,其实她还没有想好愿望是甚么,脑子乱糟糟的,于是随意默念:想看到一轮最皎洁的月亮。

    再睁眼,往空中一瞧,结果乌云蔽月,灰蒙蒙一片。

    清懿难得有几分孩子气,嘟囔道:“果然是骗人的,哪有甚么皎洁的月亮?”

    正垂着头,忽然又有一盏孔明灯徐徐升天。

    身后传来脚步声,有人笑着说:“我许愿,某人能笑口常开,每天都能看见又圆又胖的月亮。”

    清懿此时还不知道,这句话在未来很久的某一刻得到印证。

    那时,他画了一副又大又圆的月亮,送来与她,坦然道:“挂在卧房床头,每天都能看到。”

    不过,现下的清懿倒不清楚他的无赖还愿法。

    她只是猛地一回头,然后怔住。

    不知何时,身后的小丫鬟没了踪影,四周无人。

    只余那人如芝兰玉树,正负手而立,笑看着她。

    那一瞬间,她知道,自己的心短暂地失控。

    片刻后,她复又冷静下来,躬身行礼道:“上回,想必丫鬟已同您说清楚了。我这个人向来如此,喜欢没法装不喜欢,不喜欢也讨好不来。袁公子光风霁月,心中磊落,我却不能同等待您,势必索求更多。你既能体贴女儿家的难处,自然能晓得我的道理。”

    “对猫儿狗儿施舍的怜悯,倘或施舍给我,不过教我有片刻温暖,却不能聊慰终生。故而,我不如不要,孑然一身,没有挂碍才好。”

    夜色朦胧,只余孔明灯留下的熹微亮光。

    那人看了她许久,才缓缓道:“倘或我不磊落呢?”

    没有得到预料之中的答案,清懿愣住。

    他看向夜色掩映下,只余浅浅峰形的亭离山。

    “你从头至尾就误解了我的意思。我待你好,却不告诉你,是为你有退路。”他的声音伴随山风裹挟的穿林打叶声,略显寂静,“我待你好,是我心之所愿。可我却不能因为我这份一厢情愿的恩情,诱导你错认自己的喜欢。”

    “你可以因着一个人与你性情相投喜欢他,也可以因他的相貌、他的才华甚至他的风趣喜欢他。却绝不能是因为对你好。”他说这话时,神情竟有几分郑重,“你长在闺阁,善良单纯,有人待你好,你便轻易感动,觉得那是喜欢。可真正的喜欢是灵魂吸引,互为知己,而不是廉价的好。”

    “我不告诉你,是因为我不要你知恩图报。倘或有一日,你遇着真心喜欢的男子,又愧于我的恩情,届时你该如何自处?”

    这一番话说完,清懿难得需要耗费很长的时间去消化。

    她从未品尝过所谓感情的滋味,这一刻,她竟无师自通地知道,有人的爱,是温柔妥帖,事事周全的爱。

    “你说……你不磊落……”清懿故作镇定,抬头问,“这句话,是甚么意思?”

    他不避不让,同样直视着她,“我心里有你的意思。”

    这记直球打得她猝不及防。

    那人一撩袍角,席地而坐,然后仰头看她,拍干净身旁的草地,笑道:“站这么久,累不累?过来坐。”

    清懿顺从地在他旁边坐下。

    他望着月亮,揶揄道:“自你同我递话后,我三天没睡好。”

    清懿没忍住,轻笑出声,“倒不曾想我有这等魅力?竟教游遍芳丛的袁公子也有今天?”

    “游遍芳丛?”他有些匪夷所思,“我的名声到底被败坏成甚么了?”

    “约莫是半个女学排队嫁你的程度。”

    “阿弥陀佛,不能因为一副好皮囊,便污人清白啊。我也是好人家的干净郎君啊。”袁兆故意摆出一副无奈的样子,果然将清懿逗得捂着嘴笑,“那你怎么还敢对我这个花丛浪子托付心事?”

    清懿笑得满脸通红,想了想,才认真道:“因为,一个身居高位,却能心怀天下的人,到底有几分君子气度在。”

    闻得此言,袁兆也收起了逗趣的心思,他的眼眸中倒映着月亮,目光寂静。

    “大武朝既是我的国,亦是我的家。如今它已有病灶入体,沉疴难愈。我师从颜泓礼,虽承了习画的名头,他却授我仁义礼,教我体会众生疾苦。我曾在他病逝前,立誓还武朝一个清明,再去考虑成家之事。”他顿了顿,“而你,是一个意外。”

    “我虽出身高门,可在周旋于权贵之间时,也需步步小心。”他目光幽深,“他们能接受一个闲云野鹤般的小侯爷,却不能接受有入仕之心的权贵。更何况,我和他们从不是一条道上的人。”

    清懿没想到他会将这些心底的隐密,对她和盘托出。

    朗月清风下,恍然间,她好像窥见这人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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