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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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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终于还是选择徐徐图之,以后再将此事作为击溃项党的筹码。

    可未等他的劝告说出口,对方所执黑棋突然以同归于尽的酷烈方式绞杀大龙,伴随而来的是袁兆的轻笑。

    “皇兄,恕难从命。”

    他不急不缓地收拢吃掉的死棋,滋源在叩扣群八六一七七三三零四欢迎加入端的是从容不迫,“皇祖父是九五之尊,他坐拥万里江山,需要维持各方平衡,不能为区区平民牺牲帝王权术。”

    “皇兄是最受瞩目的储君,为谋将来,要韬光养晦,忍一时之不忿。”

    “这些我都明白。”

    修长的手指隐约可见青色的血管,他触碰到玉质的莹白棋子时,竟分不清哪一样更像无暇美玉。

    “你既明白,为何不从?”晏徽扬问。

    袁兆轻笑,捻起最后一个棋子扔进罐子里,“皇兄有皇兄的道,我有我的道。”

    他没有说透,晏徽扬却了然。

    袁兆的道,从一开始就与他不同。

    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

    这是晏徽扬在入太学之初反复诵读的句子。

    起初,他以为自己可以永远做一个磊落的人。可盘龙卧于污水,倘若他想彻底肃清朝堂,就必须放弃一些坚持的东西。

    譬如,被边关的苍茫风沙掩埋的真相。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高坐庙堂的大人,以黎民为棋,谁会在意刍狗的生死。

    可就在看到袁兆宁为玉碎的棋局时,晏徽扬突然明白,富贵天家里,生出了一个离经叛道的人物。

    蝼蚁的死亡,他会在意。

    “少时一起在太学念书,我们读的是仁义礼,他读的是农耕记。后来略大点,他跟着颜公游历四方,我们在习制衡之道。再回来我便觉出他变了许多。虽还是那副招蜂引蝶的骨肉皮囊,内里却是不同的。可究竟何处不同,我却说不上来。”晏徽扬淡淡道,“直到现在,我才后知后觉,原来他的道,非在谋天下,而在活人命。”

    清懿的目光顺着他的视线看向棋盘,透过棋路,她似乎看到那人的身影。

    他总是这样,脸上挂着漫不经心的笑,走的每一步棋,却燃烧着最刚烈的傲骨。

    “他这样也很好。”清懿突然开口,声音极轻,好像是不经意说出的话。

    明明有张睥睨人间的脸,却生了一副慈悲心肠。

    “是,他很好。这就是他替自己选的道,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他知道这么做的后果,被驱逐出京,已经是皇祖父最周全的法子,谈不上谁对谁错。”晏徽扬闭着眼,低声呢喃,“所以,我时常在想,或许兆哥儿不应在帝王家。”

    晏徽扬的神思回归眼底,最终凝聚成落寞的余烬。寥寥寒风里,他长叹了一口气,“罢了,你同我去。”

    清懿得到了答复,只微微颔首,权当告辞。

    回去的路上,她有些走神。脑海中总是闪回许多熟悉的画面。

    清懿对待自己的情绪总是很坦诚,当她察觉出自己的异样,就开始追根溯源。

    灯花燃尽一盏又一盏,直到夜深寒重,她辗转翻了个身,忽然福至心灵。

    白日里,晏徽扬形容中的那个袁兆,和记忆里最初的那个袁兆好像重叠了。

    那时,她虽听闻袁兆大名,却并不屑于空有才情的花架子。即便人人追捧,她只觉乏味。直到后来的数次交集,她渐渐意思到,这个人和传闻中的不太一样。

    原来他的爱好根本不是画画,而是扛着锄头种地。古人云,君子远庖厨,他却悠哉悠哉地砍瓜切菜,直言这君子不当也罢。人世间种种规矩,好像都束缚不了这道自由的风。

    坦诚地说,在某一个时刻,清懿有点羡慕他。

    富贵身,慈悲心,光风霁月皮囊下,藏着不必为外人道的傲骨。

    那是一切情感的源头,是少女动心的开端。

    很久以前,也忘了是什么时候,偶然翻到古人写的诗,清懿鬼使神差地摘录下来,等回过神才瞧见纸上整齐地列着一行字——

    “已识乾坤大,犹怜草木青。”

    也不知怎么,她下意识要藏起来,却正好被袁兆看见,两个人你争我夺,好容易才岔开话题,这句诗也就抛到脑后。

    时过境迁,不同时光里的同一个夜晚,清懿想起这桩旧事。

    那时的她,少女情怯,无非是觉得这句诗,很适合他。

    已识乾坤大,犹怜草木青。

    很适合他。

    作者有话说:

    啊今天单位聚餐到好晚,太闹腾了没法码字,回来才赶工

    妹妹还没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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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8  ? 送别

    ◎姐夫被送走啦◎

    二月初二, 天空放晴。

    城内百姓们欢度吉日,城外的寒风吹过漫山遍野,寥寥数人组成的车队留下萧索的踪迹, 最终停在数里外的一处亭子边。

    能来送别的人极少,除开侍卫仆从, 统共只有晏徽扬、晏徽云和清懿三人。

    临行前, 端阳长公主正在皇后宫里哭闹, 公主其人, 生得尊贵,活得糊涂。痴长到这个年纪, 却全然不能领会这一切事故背后的的深意。

    隔着厚重的车壁,清懿能听见外头的谈话声。他们兄弟几人的话一向不多, 更何况是这样特殊的时刻, 略嘱咐了几句要紧的,彼此都没了言语。

    三人之中, 被送行的那个人云淡风轻,言谈间还带着笑意。反倒是另外两个沉着脸不痛快。

    “罢了,我也不想啰嗦, 该说的我也说了, 再见一个人,你便上路罢。”晏徽扬摆了摆手道。

    袁兆挑眉:“何人?”

    晏徽云利索上前将晏徽扬拉走回避,一面接口道:“你见了就晓得。”

    关子没有卖太久, 早在听到晏徽扬说话时,清懿便戴好了帷帽,起身下车。

    当那道姝丽的白色身影出现在眼前, 袁兆几不可查地愣了一瞬间, 旋即很快掩饰住惊讶, 轻笑道:“天寒地冻,你何必来这里吹风?”

    他的语气那么随意,如同寻常相见时的寒暄,好像下一刻就离京的人不是他。

    清懿拢在袖中的手动了动,露出铜质小手炉的一角,垂眸道:“带了这个。”

    梅花点金漆,小巧而精致。

    这是上回盛家赏梅宴,他送的那只手炉。

    袁兆眸光微凝,沉默了一会儿,没有说话。

    “这是塔吉古丽让我带给你的东西,或许能帮到你。”清懿将锦囊递给他,待他拆开查看后,又道:“还有,你给我的东西我已经收到了,多谢。”

    袁兆收好东西,不置可否,他环顾一圈儿,往马车旁一靠,顺手揪起一根狗尾巴草开始编。

    他一身素白的粗布衣裳,揣着一副游手好闲的模样,偏生靠脸穿出了世外仙人似的飘逸感。

    仙人突然侧过头问:“这次怎么不说如何报恩了?”

    帷帽下,清懿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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