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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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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寻芳脸上漾着笑意,张开嘴,将那盛放的梨花,一朵,一朵,吃掉。

    花汁溢于唇齿间。

    像极了?季清川口中?津液的味道。

    这个人,果然是带香味的。

    裴寻芳闪进了?街角一间普通民宅,掀开地窖,进入甬道,入内十余米,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正是他的暗狱。

    “问得怎么样了??”裴寻芳冰着脸跨进来。

    影卫摇头。

    “废物!”裴寻芳斥道。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与面对苏陌时?是完全不同的面孔,方才还噙着笑意的眼,此刻如阎罗鬼刹一般。

    他麻利地取下挂在墙上的一根铁棍,裴寻芳从来不吝于采用各种残忍的逼问刑具,可是若要他亲自动?手,那就只需要一根最普通的铁棍。

    他拎着那根铁棍子,棍子在地面刮擦着,发出刺耳的声音。

    角落的那个血肉模糊的人瞬间惊醒,眼中?露出惊恐,还未反应,已被一棍下去砸成个凹形。

    但听咔嚓骨头碎裂的声音,还有哑在喉中?的嘶吼声。

    “谁派你到不夜宫的?”裴寻芳冷声问道。

    受了?这些日子的刑还能忍住,这是个训练有素的暗部,普通的严刑逼供对他怕是没有用。

    “呸,阉贼!”那人声音颤抖着,咬牙切齿道,“你有玩意弄那个贱货么?难不成用你手里这根铁棍?哈哈哈哈……”

    那小?子的脸已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犹恶鬼一般嘲笑着。

    一声闷响,伴随着骨肉碾碎的声音,那人撑在地上的手,瞬间被砸成了?一滩肉泥。

    裴寻芳掀袍蹲下,用聊天一般的语气说?道:“裴某怎么玩,不劳您费心。尊驾以后即便想用手玩,怕是也没得玩了?。”

    话音未落,一棍杵下去,那人另一只手也砸成了?肉泥。

    逼仄潮湿的空间里,血腥味裹着哀嚎声,仿若人间炼狱。

    裴寻芳嫌弃地扔掉手中?的铁棍。

    “关了?你这么久,不夜宫那边早已换了?新人,找你的动?静倒是没有,跟你接触过的人却一个一个死了?,你主?子可真?是看重你啊。”

    那人痛得撕心裂肺,骂得更狠了?:“季清川就是被万人肏的贱命,姓裴的你为这么个贱人与我主?子作对,你会后悔的。”

    “哦?看来你不仅认识我,还知道季清川的真?实身份,你尚且知道这么多,你家主?子不简单呐。”

    裴寻芳慢条斯理说?道:“让我来猜一猜。季清川的命贱不贱,你主?子应该很?清楚。他将季清川扔进不夜宫,当作伶人养,就是想让他命贱如泥,是么?”

    那人吐出一口血水,口齿不清道:“阉狗,少?自作聪明。”

    裴寻芳眼中?露出幽幽暗光,细说?道:“裴某找了?他十八年,就差将大庸翻转过来,却音讯毫无。”

    “有本事将季清川藏在天子脚下十八年,又恰巧让不该见的人见不到他,这是多么挑战又多么刺激的一件事情呀。制度、权力、金钱、人手,少?一样都?是办不到的。”

    “那么,以季清川的身份,谁会那么丧心病狂对他做这种事情呢?请你告诉我好不好?”裴寻芳阴恻恻地朝他笑,笑得那人头皮发麻。

    那人骂道:“姓裴的,你找那个季清川做什么?你跟他究、究竟是什么关系?”

    裴寻芳亲切不已:“你猜。”

    那人咽下一口血沫子,看来这姓裴的远远不是他想像得那么简单。

    他满脸的伤,嘴角都?裂开了?,像个切开口的瓜,他仍在骂道:“姓裴的你这个阉贼,当年还不是仗着在湄水上救了?刚出生的嫡皇子,才小?人得志,平步青云。怎么?坏事做尽,踩着他人的尸骨爬上去了?,忘记自己?是条狗了?么?”

    裴寻芳微笑着看他:“对我挺了?解。”

    那人急了?:“你找那贱货做什么?如果被人知道当年你救的嫡皇子有假,你还能坐稳掌印这个位置么?你的身份、地位、荣华富贵,还保得住么?你这是自掘坟墓!”

    “哦?还挺关心我。”裴寻芳笑道。@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一条狗命,谁管你死活。那贱货玩了?就玩了?,玩腻了?杀了?也没人管你!你整出这些事,就是自寻死路,一条阉狗而已,还妄想翻了?这天?”

    “翻天?”裴寻芳眯起眼看向他,眼中?是狡黠的笑意:“这位兄台,您可得慎言呀。”

    那人惊恐道:“我……我什么都?没说?!姓裴的你这个阉贼,你有那本事么,一条仰人鼻息的狗而已……”

    “裴某人这辈子,就没什么不敢做的!”裴寻芳起身拍拍手,乜眼看他,“再问你一句,那高贵的太子李长薄,跟这些肮脏事有关吗?”

    那人脸色剧变,喘着气,胸腔剧烈鼓动?着。

    裴寻芳用鞋尖挑起他的下巴:“说?!我保你攸县二十三口亲人平安。”

    扑通一声,那人如烂泥般瘫在地上-

    裴寻芳没有回自己?的宫外私宅。

    那里冷冰冰的,不像一个家。

    他满身血腥地折回了?不夜宫。

    担心自己?身上的血腥味冲到熟睡中?的人,裴寻芳没有靠近。

    月色下,他隐隐看着床帐内安睡的人,听着季清川平缓绵细的呼吸声,裴寻芳内心少?有的平静下来。

    母亲的临终托孤,长乐郡主?被掳后的忍辱偷生,都?是为了?这个叫做季清川的人。

    从见他的第一眼,裴寻芳便认出了?他。

    可是裴寻芳始终看不透季清川,他就像一个谜,裴寻芳剥开一层又一层,却还是看不到他面具后的模样。

    裴寻芳一开始还抱着玩玩的心态,可是现?在,他成了?那个不得不在意的人。

    仿若有一道无形的枷锁,套在了?他脖子上。

    季清川他那么嚣张,动?不动?就咬人。

    他究竟知不知道,那个墨玉螭纹韘代表着什么!

    裴寻芳摊开手心,那是一条两寸长的银色蛊虫,正是刚刚从那人被砸烂的手骨里挑出来的。

    十八年前,裴寻芳在湄水边抱着刚出生的季清川逃命时?,就曾被这样的蛊虫袭击过。

    这蛊虫专挑人的手背经脉咬,沾上了?皮.肉便直往经脉里钻,它的毒液有能让人短暂失智的毒,若不及时?取出,便会寄生于人体,长此以往怕是会左右人的心智。

    曾有人想借这蛊虫控制裴寻芳。

    好在,早在十八年前,裴寻芳便忍住剧痛扒开皮.肉将虫子硬生生取了?出来。

    裴寻芳眸中?发出幽幽暗光,如深夜猎食的孤狼。

    他牙间咬着三个字:“不、夜、宫。”

    寅时?一刻,裴寻芳回了?宫。

    嘉延帝昨夜宿在了?南熏殿。

    自从嘉延帝沉迷于寻仙问道,就少?有宿在乾清宫的时?候,南薰殿几乎成了?他的第二个寝殿。

    瞧见掌印风尘仆仆归来,值夜的张德全躬身迎过来,轻声禀报着:“昨夜圣上宣了?真?人吴元子论?道,子时?进了?夜羹与秋石,丑时?方歇下,今日早朝怕是……”

    裴寻芳嗤笑:“论?道?”

    张德全低眉顺眼垂着手,也不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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