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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波斯王子偷嫁敌国将军后》10、第010章(第2/3页)
声道:“所以现在,要先吃羊羊。”
“……”
萧令璟无奈了:得,他这是娶了个小馋鬼。
全羊宴是西域婚俗中较重要的一场大宴,要么用在新婚当天迎宾,要么用在姑娘回门当日。总之主人家会捉当年新下的几只小羊,或整只炙烤、或蒸溜爆炒,或炖汤、或冷拼,总之醇而不腻、鲜而不膻。
萧令璟只猎得一头小黑羊,他便用羊头炖汤、羊排和四蹄炙烤,后颈肉爆炒,能吃的脏腑洗干净、制了冷盘。
虽然他用掉了夜宁箱子里几乎一半的调味料,但那浓郁的香味,还是勾得夜宁趴在灶边,眼睛一眨不眨。萧令璟不叫他沾手,只让小姑娘裁了块四四方方的红纱备着当盖头,然后摆好碗和酒。
炒最后一道菜时,萧令璟回头看了一眼夜宁。
——正好捉到小姑娘吞唾沫的一瞬。
他好气又好笑,忍不住取了旁边一块巾帕丢过去,“阿宁——”
夜宁接住帕子:“嗯?”
萧令璟一面装盘,一面问道:“往后——若遇见比我会做饭的厨子,阿宁是不是要改嫁啊?”
夜宁一愣,而后起身蹬蹬跑过来。
萧令璟刚放下锅,转身就撞见夜宁弯下的眼睛,还有翘得老高的嘴角。姑娘双手箍着他腰,小脸微扬,认认真真道:“不会,你生得好,别的厨子都没你好!”
萧令璟:“……”
他本是玩笑,却没想到反被姑娘将了一军。
张了张口,萧令璟最终羞恼交加,只能端起那盘炒羊肝,“别、别闹了,开饭了——”
夜宁嘻了一声,松开萧令璟的腰,蹦蹦跳跳返回桌旁。
桌上是炖好的羊头、烤羊排和烤羊腿,还有爆炒出来的颈肉、羊肝以及几样小菜,夜宁早就等得落口水,巴巴看着萧令璟将最后一道羊肝放下来,才敲了敲碗:“开饭饭!吃羊羊!”
羊肉不好烹制,用料太过会掩去肉质本身的鲜嫩,用料太少又显腥膻。
好在萧令璟久在西北,也跟着军中几位灶房师傅,学了不少拿手菜,他摇摇头,看着姑娘那急不可耐的模样,在心里又叹一气,道了句“慢点儿吃,别撑着”后,自取了红封酒、拍开封泥。
西域成婚,多用葡萄酒,红封酒不常有,所以更珍贵。
这酒与女儿红相似,却更辛辣甘甜,初尝烧嗓子,再喝才能品出甘甜清冽。萧令璟给夜宁和自己都倒上了一小盏,才取过羊头,将里外的肉撕下来——
他算是看出来了,姑娘不爱用筷子,吃什么都爱伸手。
——羊腿那么大个儿,她却能捉着骨头嘎嘣啃得清脆。
虽没个姑娘样儿,却质朴得可爱。
萧令璟低头闷了口酒,他其实多少明白:
姑娘年纪小,心中既无男女之别,多半也不晓男女之事。
虽应了求亲,却只当婚姻之道就是窝一床被子:
只是搂搂抱抱,只是一道儿吃饭、一起洗脚。
萧令璟摇摇头,只当自己讨了房小娇妻。
将来战事平定,他自会上家告罪,再慢慢教阿宁:什么才是夫妻。
他们坐在屋外,夜宁白天拾的柴,都被萧令璟用来点了一簇大篝火。
如此,日入沙丘,天光渐暗,寒风骤起时,此间也依旧暖和明亮。
夜宁吃得肚皮滚圆,他靠在萧令璟肩膀上,一边打着孜然味的嗝儿,一边嚼糖点心——汉人的糖果做得都好精致,小小一枚甜饼子,都要雕出桃花瓣。
高鲁邦家的莲子糖,果然很甜很好吃,入口即化,如蜜般丝丝缕缕。
夜宁一口一个,时不时还托起来,喂萧令璟。
一开始,萧令璟还劝,让夜宁别吃太多甜的——损嗓子还坏牙,结果他一张嘴,姑娘就喂他东西,那小手白如玉、软如棉,指尖蹭过他肌肤,就能叫他神魂飘荡。
萧令璟又在心底叹,往后,他的俸禄,说不定都要换了蜜饯雪花糖。
月亮还未升,萧令璟便新温了盏酒递与夜宁,“我再给你说些故事吧?”
夜宁接过酒碗,重重点头:“好呀。”
萧令璟讲他小时候,讲他和老爷子去钓鱼、钓起来头一样却是只老大的绿毛龟。他给夜宁讲他爹当年同突厥作战,黑风狂沙中殊死一搏,将突厥左贤王立斩马下,为肃北军拼得常驻名。
他讲他娘岁末除夕会熬的甜汤,讲他头回上战场,跟着跑了一圈却连半个敌人都没杀。
他讲江南烟雨、四时风光,讲京城百八十条街,街街巷巷都有自己的名产。
萧令璟想到哪儿说到哪,颠三倒四,没半点逻辑。
夜宁却听得很入迷,糖也渐渐不吃了,只小口小口地喝着酒,脸上酡红、眼睛却很明亮——汉人的江南是雾蒙蒙的水乡,汉人的京城热闹非凡,人烟凑聚下,总是鸡鸭鱼肉、米面油粮。
他记下了好多好吃的,也记住了好多好多地名。
更看见了一个威武坚韧的老将军,还有位笑得温婉和善的美妇人。
他看着萧令璟,也透过他看见了那支驻扎在黄沙中、守了汉家太平的肃北军。
讲了这许多,萧令璟口干舌燥,停下来,端起酒碗押下一口。
“所以——”夜宁忽然开口道:“你说的这些,将来,你都会带我去看么?”
萧令璟捏着酒碗的手顿住,他垂眸,看看靠在他肩头、表情不甚分明的姑娘,温和一笑道:“如果阿宁愿意的话。”
夜宁起身,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姑娘漂亮的异色眼瞳中,是萧令璟从未看过的深沉,他正想开口,夜宁却冲他伸出小指:“那我们拉钩——”
萧令璟乐了,他放下酒碗,勾住姑娘指尖,“萧令璟说到做到,绝不食言。无论是江南、京城,漠北还是南疆,哪怕是远洋、极北,只要阿宁想去,我都陪你。”
夜宁低头,也淡淡笑了。
不知为何,这一笑落在萧令璟眼中,总称不上高兴。
他疑惑地同姑娘拉钩,总不明白他的小妻子为何突然不开心,他怔了片刻,明月却在此时升起,浅白月色将这一整片绿洲和沙丘都照亮——中央湖面若明镜,反射出淡淡微光。
萧令璟拉着夜宁起身,他们冲着星空齐跪,对着天地明月三拜叩首,端起酒碗、交杯合卺。
他朗声道了誓词,说他此生,只迎阿宁一人为正妻,往后岁月,珍之惜之爱之敬之唯恐不及。
而夜宁侧目看着他,最终只是仰头,冲着明月道了好长一段波斯语。他的神态动作虔诚,萧令璟虽听不懂,却也看得出来——姑娘的诚意。
待夜宁念完,萧令璟冲他一笑,道:“我们回屋吧?还有最后一礼。”
夜宁点点头,站起来时却摇晃了一下,就跌入了萧令璟怀里。
红封酒不似女儿红,在西域也算烈酒,第一口虽辣,但往后越喝越甜,夜宁心里想着事,一时贪杯,便吃得有些醉,他只觉得眼前天旋地转——沙子在天上飞,月亮和星星又在地上。
萧令璟一面忍笑,一面暗恼自己,刚才没照顾好,他小心扶着夜宁,“红封酒上头,歇一会儿就好了,要不阿宁先睡一会儿?我收拾好桌子就来。”
——羊腿和羊肉都剩着,不妥帖收进屋,会招鬣狗豺狼。
夜宁看了眼杯盘狼藉的桌子,窝在萧令璟怀中打了个酒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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