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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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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作人家正头夫人,能一辈子这样天真随性地活着。

    正思量间,她才坐外头喝盏茶的功夫,两个女官就回来复命了,只说“一切安排妥当。”霍嬷嬷点头挥退她们,寻思小侄女还气着,便捧着杯酽茶蹩进里头净房望了眼。

    这一望她当即老脸一红,茶盏一晃刚泡的毛峰差点没尽泼出去。

    但见女子头面梳了个古旧堕马髻,鬓边插了支碎金摇曳的步摇,一大片银线缀玉片的从美人尖处垂跨过右半面勾连到右耳,朦朦胧胧地堪堪将她右颊胎痕掩去大半,只是又分毫不碍着眉目五官。

    头面装扮也还罢了,只是她被红绸缠绑在歇脚的塌栏旁,那件薄如蝉翼的纱衣紧窄贴服地单穿在她身上,红绸单只绕她胳膊腰腹,绑法实在精妙,让人瞧了血脉喷张。

    “河东王前儿送来那两个,可有动静?”

    霍嬷嬷正摇头叹息要出门时,迎面就撞上自家主上风尘仆仆地跨进来,被拦着免礼后,霍嬷嬷稳下心神答了句:“都在西苑养着,盯了半月了,一毫儿错处没有。”

    自年初新帝封王后,各方势力都来拉拢结交,河东王即是闽地白松的封号,然而那白松同海上倭人勾结,闽地及南实则并未收服。

    西苑里半月前使节送来两个美人,出于两方假意和谈的大势,镇南王府并无理由拒绝这般示好的‘礼物’。

    “麻烦的很,再过两日嫂嫂寻个法子,药死缢死再请个郎中看一遍。”

    段征方才见了润州、钱塘、松江等十余地知府县官,听他们诉苦今秋欠收之事,他心绪烦躁极是不佳,也不等霍嬷嬷反驳,就将人轰了出去,把门重重摔了一记。

    前朝旧帝奢靡,行宫东苑这一所小院子,用料也极是讲究,槅门屏风用的木料,不是酸枝木便是黄花梨一类。

    屏门沉厚,这一记重响,吓得小塌上半躺着的赵冉冉浑身一颤。

    她眼看着一双云纹皂靴沿碧玉池边走来,因为晓得自己眼下的衣着情形,不由得低下头,两手背在后腰,动弹不得间,偷偷绞得指尖生疼,紧张到几乎要掐出血痕来。

    “怎的将你绑成这样。”

    看清楚小塌上的人儿,段征眸光深了分,缓步上前,方才会见地方官的烦躁顷刻散去,只觉得心底里炽热微麻着,似一根羽毛在不住地抓挠。

    见她只是偏着头不愿面对自己,他轻笑一记,俯身径直凑过去,迫得她同他眉目相对。

    “你…”俊朗精致的眉目陡然放大,赵冉冉避无可避,想要开口时,却发现两人近的吐息相融,遂紧张到只顾盯着他瞧。

    三年了,他褪去了身上最后一点少年气,轮廓五官瞧着深沉了不少,身子骨也全然是成年男人的模样,不笑时那股子肃杀味道淡了些更多了分处变不惊的稳重。

    “绑疼你了吧。”他忽然一笑,因是还穿着先前的绯袍,整张脸被灯火染得氤氲融暖,上扬的眉目一下子尤如墨画晕染生辉,鲜活生动到摄人心魂。

    然而下一瞬,段征扬手撕碎红绸绢帛,放了她自由后,连多说一句都不曾,弯了腰过去一下将人扛抱上肩头。

    乾坤颠倒,赵冉冉来不及惊呼,眼见着青纹砖地不断后退,及至到沿木梯而上时,脑袋被垂得更低,仿佛只要她一挣动,就会重心不稳得坠落于地。

    到了二楼暖阁,段征紧走两步,将她翻身丢上了帷幕后的宽阔床榻。

    他的动作并不算轻,赵冉冉扛摔得有些恶心,撑着床头才坐稳时,立在帷幔外的男人竟已然褪去了上衣。

    她当即心慌起来,纵是隔着帷幔也能清晰地瞧见他上身矫健起伏的轮廓,随着他迅疾褪衣的动作,让人觉着无端得压迫。

    “你…你究竟要…啊!”

    帷幔扬起落下,男人用实际行动回答了她的问话。

    她整个人被压制着,本能地抬手护在胸前,死死地抵在男人肩头。

    薄纱勾勒出玲珑身段,若隐若现中更是引人遐思。段征不客气地上下扫视了圈,忽然想着她从前那件鹧鸪避荷的藕色小衣,不由得勾唇闷笑了声。

    闷笑声联动了身子,赵冉冉清晰地觉出了什么,当即骇得眼眶一红,抵着手就要缩开去。

    “怕成这样?”蜉蝣撼树罢了,借了重量的压制,段征几乎连用力都不曾,就将她牢牢桎梏住,“你那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房表兄成婚了,你还为他守节?”

    “你爹让你们藏身去松江府,你也真个连窝也不挪。”他一面说,一面喘息着在她左颊流连,“还叫我在这乱世里作良民,如今你通敌却到了这儿。”

    原来早在赵月仪寻去松江前,段征就已然知道了,他本是想亲自去逮了人回来,却在得知了这一场陷害后,十分有趣地冷眼旁观起来。

    到了此刻,他意欲将她作个玩物,自是不甚在意地拿这一段出来羞辱。

    衣领被扯开,赵冉冉咬紧牙关,强自忍着泪迫着自己放松身子。

    那些并不算善意的话同那粗糙游移的大掌,一并揉得她心下悲屈战栗,胃里的恶心积聚起来,她眉睫发着颤合拢了,劝告自己或许忍得这一时,便能央他设法救回戚氏。

    段征素来反感男女之事的勉强,他摸索勾挑了半晌,底下人却紧闭了眼,一丝儿水花都没起的。

    不由得心口微顿,想起此间床头似有油膏,长腿跨了伸手就要去够。

    这么一腾空时,赵冉冉得了片刻松懈,望了眼男人宽厚的脊背,惧意瞬间聚敛,想也不想地起身撞了过去,意外地竟将人掀去床下。

    她灵鹿一般从床尾跳下去,脚下一歪撑着口气发足踉跄就朝屏门边跑去。

    才绕过黄花梨八仙圆桌,越过紫檀屏风,就要够着门时,段征却已然从另一侧绕过来,顶着额角血污竟比她还快了不少。

    只是看一眼他点漆般黝黑的眸子,她就惊惧异常得后退着跑了回去。暖阁不大,她刚跑了两步,紫檀屏风迎面砸在脚下。

    许是实在惊惧,分明早已是困兽,她却只是避在八仙桌后,似乎隔了丈宽就能让自个儿免了这一场欺辱。

    “过来。”他左额磕在床栏脚踏上,血虽然不多却已然鼓起了个鸽蛋大小的肿块,上身光着,俊脸上平静无波:“你现下自己过来,我不弄疼你。”

    赵冉冉被他神色骇到,哪里还敢过去。她才挪动了半步,对面人冷哼了声,直接凌空跃了过来,一下子擒住她拖着腰腹‘嘭’得就朝八仙桌上摔去。

    这一回段征彻底没了丁点耐性,将她四肢桎梏压牢在桌案,动作间不留余力,带着些报复意味地去啃她额角左脸。

    玉臂挥动,够着桌案茶盏时,她一口咬上他下颌,扬着白瓷茶盏就朝他头上砸去。

    茶盏啪一声飞砸去了倒伏的屏风边,段征抬手扯碎她领口,指节拂过她肩头挫伤时,阴冷着声调笑的森寒:

    “还等着作侍郎夫人呢,顺天城破的那夜,你被阎越山带回了,不过是个犒军的玩意儿,那时候你钻到我营帐里,难道没有这等意思。”

    赵冉冉晃着脑袋躲避,手脚被捏得生疼,渐渐失了挣动的气力。

    那时候,他从羽林卫手里救下她,满脸的络腮胡煞神一样扛把长刀,五浊恶世里,是她唯一不那么怕的人。

    再后来,他绑着她过河,救她于歹人猛兽之口,教她包饺饵温声喊她阿姐……

    仰躺在八仙桌上,她没有再动弹,瞥开脸哀哀低泣起来,转瞬间一面干呕着一面再没顾忌地大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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