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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丑妻难追》70-78(第10/12页)
,实则是半陆半水的吊脚楼群,守着拉达门户绵延有三四里。此寨虽是战略要地,却并不适合居住,那伙人劫了陈氏的口岸,却只住在这湿潮霉变的水寨,可见原本应当是没根基的。
这是穷寇的做法。
雨季的海岸时常阴沉,赵冉冉看着水寨吊桥缓缓放下,一声‘嘭’的拍击水面的巨响过后,她忽然莫名得心念触动起来。
寨门后头的那些守卫,衣衫褴褛,瞧着困窘可一个个执刀提棒,眼神里满是凶恶戒备。
或许是这些人的处境,叫她觉着熟悉。
蓦然胸腹间绞痛起来,是久违封存的悲酸滞涩。
云沛山里,两年前除夕黄昏,天地遍染血红,崖边凛风冻土。
齿关紧咬着,呼吸急促,她眯着眼一手重重按在胸前。
脑子里不可遏制地想起那艘飘零晃动的商船上,昏黄惨淡的油灯,她睁开眼看到老秀才同柳烟在说话,他们告诉她,楚兵没来得及运出他的尸首。
那艘船在海上飘了不知多久,长的像是过了好多年。
整整四个月,她终日枯坐在吕宋旱季的烈阳里,对着棕榈椰树痴痴望海,没有说过一句话。
观音山那些物件原来早就被运了出来,霍小蓉同阎越山带着亲信将那些珍宝一件不落地运了过来。再后来,眀国一统,柳烟与阎越山要回去,那丫头便也一并离开了。
再后来,她们从江南递了信来,也送来了俞番一家。
赵冉冉清楚地记得,那一日,她扑在俞夫人怀里,天昏地暗地大哭了一场。
两年里,那是她唯一一次,能掉的出眼泪的时候。
水寨里鱼贯出来十余个持刀的汉子,各个寒刃耀目,船队里的亲随亦立刻抽剑护了上来,气氛立刻剑拔弩张起来。
她却瞧着那些寒刃出神,在那些人逼近的时候,不仅没有半分惧意,相反的,心里头怀念钝痛。
区区十余人,那日黄昏,他不也是就带着那么区区十人,却敢赌命。
“都退下。”她扬手挥了挥,面上一派云淡风轻,“各位不必紧张,俞家只是一介商户,不擅动粗。”
对方汉子见她不过一介女流,亦为她淡然所感,倒是也收了刀剑,主事一人上前:“姑娘是来赔罪的,便一人进去。”
“可。”在亲随反驳前,她只轻轻应了声,还不待众人回神,便款步踏上水桥。
当水桥收拢,水寨里头陷入一片森然阴翳之中,她心口一跳,在幽暗的火光里,终是有些凝重惶惑起来。
大掌柜被扣一事,俞夫人同两位姊姊还并不知晓,利害得失在脑中飞速转圜,她已经想好了数条退路,无论如何,她绝不能让这伙无名匪人伤了大伯伯。
水寨的路越发森然潮热起来,两边的地势似也在慢慢下沉,通道一点点变窄。
当半陷海水中的地牢现出时,她眸中紧了紧,还是超出了原本的预计。
地牢不大,只是两间房的大小,几乎半截全浸在海水里。
肩上重重挨了一拳,她被推上一方竹筏。
地牢行房渐渐清晰,在火把的照明下,是数不清种类的各色刑具,仅有的两个绑人的柱子上,斑斑驳驳的,俱是陈年的血污刀痕。
触目惊心的,她才垂首移开眼,便有一个瘦小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
他自称黄二爷,一见赵冉冉也不说港口争夺的事,竟是直接狮子大开口,开价三万白银,叫她买大掌柜的命。
赵冉冉蹙眉,心想着这伙人还真是不要命,竟直接改作了绑人的生意。而他们敢开口要这么多银钱,势必也是暗地里打探过俞家的。可一伙未立稳脚跟的流匪,就敢这么四处树敌,直接勒索巨贾,实在是在刀尖上搏命。
应对这种亡命之徒,便不能惹恼,得以未来的盈利得失徐徐诱之。
她耐着性子同黄二爷攀谈起来,不稍两句,对方果然语气上松动起来。
“只要你我将布朗先生这两条航线稳下,走几个熟趟下来,那陈氏即便蓄力再发难,西洋人不也认准你们了吗?”
“那往佛郎机运丝,一趟能有多少银钱?”
她伸出二指,和煦一笑,刚想随口说至少二十万白银,脚下忽然重物砸来,垂眸一瞧时,连忙便蹲下身去扶人。
“小…小冉,我…我瞧见……”
俞番抖着手一句话没说完,远处一道声响骤然再她耳畔炸开。
“三万两怕是太少…黄二,把人先绑了。”
那道声音遥遥迫近,一字一句,似针亦似重锤,密密匝匝地直要将她的心揉碎。
不及她出言,便有两人上前,出手极重地推搡着将她捆在了刑柱上。
她连反抗也忘了,只是睁大眼睛朝光亮处望。
木筏撞岸,那人身姿翩然而落,挎一把长刀,当他整个人完全走入火把映照的范围后,她的身子开始不住得发颤起来,气息紊乱心跳窜动,一双眼只是一错不错地死死看住他的脸。
“老东西失心疯了,非说认识爷。”他踱步到墙侧,试了试挂在壁间的一柄铁鞭,桃花挹露的眼底冷漠生寒,不带一丝感情地看过去,“俞家的主事人?女人精贵,这个就要十万两罢。”
俞番忽然从地上去拉他衣摆,颤颤巍巍地要说什么。
“行了,堵了这老头的嘴带下去,我亲自同他们主事的谈谈。”
铁鞭重重仰空一挥,他伸手握住,终是回头正视眼前的女子,目光中闪过稍纵即逝的困惑。
作者有话说:
1出自李煜的词
还有三章结束,酸酸甜甜不会虐女主的
? 77、终章2
粼粼水光合着幽暗火焰晃在两人脸上, 半陷海水中的地牢实在过于黯淡,只能依稀照亮些方寸之地。
有初生的旭日,从海面遥遥斜照进来。
黄二压低了脑袋,精明的鼠目在他两个身上各自飞略了番。
他嘿嘿笑了两下, 拎起地上被堵了嘴的俞大掌柜, 便招呼众人登筏要走, 经过段征身侧时,咧着牙摸了摸鼻子。
“大当家的, 莫忘了正事,这个…”他又干笑着瞅了刑柱一眼,附耳悄声补了句,“这都算不得女人,往后, 兄弟给您找好的。”
听了他这话, 但见段征当真认真打量起面前人来, 继而咂咂嘴,露出个有些嗜血的冷哼来。
侧身时, 他略为有些不耐地呵斥了句, 那黄二当即笑哈哈地受了, 拍了拍他的肩膀, 自带了人去了。
寂静的水牢中, 便只剩了他们两个。
无人说话, 只余海浪潮起潮落, 拍岸岑岑,重复着万古不变的调子。
眼前的女人是谁?
右脸上那么明显的一块褐色胎记。
眉目却生得尚算不错。
她就是近两年在巴坦岛垄断了生丝贸易的俞家主事人吗?
一个女人, 便是生得再丑, 也该有顾忌就这么抛头露面执掌家业了?
还敢单枪匹马进他这水寨, 天王老子给她的胆儿?
女人又如何!
他叫白松那厮给害了,只身一人流落到此年余,千难万险才又拉起这支队伍,还得时时防着黄二,与他装傻充愣的。这一回,他不仅要陈氏的拉达港,还要从眼前这肥羊手里榨笔银钱出来。
男人垂眸勾唇:“十万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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