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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坠入月色》40-50(第8/23页)
的婚约,还是孟家和祁家的联姻,背后的影响有多深远,孟家夫妇说什么也不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夏薇低着头,不再吭声。
马玉莲却还要说:“薇薇,当年抱错孩子,谁都不想的。但是,你换在小荷角度想想,如果不是因为抱错,小荷那15岁之前遭受的一切便都是你遭受的啊。”
所以话又绕回去了,如果没有孟荷,那现在粗鲁野蛮、没文化、泼辣、性格扭曲的人便是夏薇,是吗?
所以夏薇就应该活在那个重男轻女,皮鞭出孝女的家庭,是吗?
所以夏薇曾经在孟家享有的一切都是偷来的,是吗?
手机从掌心脱落,夏薇脑袋无力地偏倒在沈逸矜身上,眼泪一瞬间流了下来。
后面马玉莲又说了什么,她再听不见了。
她抱着沈逸矜默默地哭,无声地流着眼泪。
击垮一个人,从来不需要暴力,只要一个亲近信任的人否定你。
沈逸矜听完整场电话,直呼不可思议,她说:“你这个妈妈她的话不对,你和孟荷完全是两个人,就算没有抱错,你也不可能成为孟荷。”
“一个人的性格是天生的,生长环境只能改变他的价值观,而不是性格。不然那么多人家,姊妹几个,兄弟几个,怎么性格个个不一样?”
可是夏薇完全被马玉莲的话击垮了,泪流满面,弓下了腰。
在她成长的路上,马玉莲对她的影响是巨大的。
夏薇甚至对她有膜拜的心,将马玉莲当成自己的理想去参照学习。
马玉莲的这句话,夏薇不知道她藏在心里多久了,但现在说出口,那便是对她忍无可忍,不再顾及情面了,亦是对她的全盘否定。
夏薇哭得声嘶力竭,她的精神世界崩塌了。
时间在哭泣中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沈逸矜也不知道安慰了多久,直到门外传来说话声,她才将悲恸中的人渐渐劝住了。
夏薇眼睛肿肿的,失了神采,沈逸矜帮她整理了一下,拉起她的手准备一起离开。
门打开,过道上却站了两个人,是祁渊和祁时晏。
祁渊背对着门,在接电话。
祁时晏则靠着墙,指间夹着一支烟,身上穿着夏薇织得毛衣,姿态看着懒懒散散,面色却沉郁逼人。
过道宽敞,一盏盏复古的壁挂灯悬于色彩浓烈的壁毯之上,给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夏薇抬眸一眼,两人之间明明不过相距几米,却仿佛云山雾绕,隔了千山万水。
她垂下头,拉上沈逸矜的手,跟着她往前走。
却不料,祁时晏几步到跟前,只手掐过她的腰,将她一个转身推进了门里去,随即一声“咚”,门被关上了。
一路被裹挟着往里走,夏薇猝不及防跌坐到床上,身子往后倒,祁时晏一把搂住她,扶着她坐稳。
换平时,这是个很亲密的举动,可此时,夏薇无精打采,浑身僵硬,哪怕男人的手温很烫,在她后背抚摸了很久。
烟在指间无声燃烧着,谁也不说话,只有淡白色的烟雾悄悄蔓延在两人周围。
祁时晏站起身,狠吸了一口,走去书桌旁,将烟捻灭进烟灰缸。
他眉宇一团肃杀之气,周身散发着低气压,心情差到了极点。
今天的宾客名单里,他将孟家一家三口全部划掉了,还亲自叮嘱了门口接待的人,可就是有人要和他作对,将他们放了进来。
而退婚的事屡屡受阻,哪怕发生这样的事,那么多股东竟然还是只看到利益,还劝他要顾全大局,牺牲小我。
他转身走到夏薇面前,弯下腰,手指轻轻摸了摸姑娘苍白的脸,看着几处伤痕,眸色暗了又暗。
“今天这事是我的疏忽,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声音冷厉,戾气很重。
夏薇抬头,恍恍惚惚,一双眸子空寂无神,脑袋里嗡嗡嗡的,她不确定对方只说了这一句,还是一直在说话,也不确定对方是不是祁时晏,因为看着和平时不太一样。
她的右耳垂上了药,贴了创口贴,几缕头发垂在旁边。
祁时晏只手撑在她身侧,瞳仁聚在那一小片上,像阴翳的剑芒似的。
抬手将她的头发轻轻勾到耳后,夏薇下意识躲了下,他想到她肯定很痛,便放下了手。
转身走回书桌前,祁时晏捞起刚才丢在上面的烟盒,抖出一支烟,“啪哒”一声,点上。
一团烟雾散开,阴沉沉的,有形又无形。
夏薇看去那团烟雾,像自己的灵魂,飘飘荡荡,无着无落,团聚在这个富丽堂皇的房间里,却又永远和这里的一切不相融。
“还想和我在一起吗?”
好像有声音传来,却比烟雾还没形,不知道去哪捕捉。
眼见烟雾在灯影中渐渐变成透明的物质,夏薇仿佛感觉自己越来越轻盈。
她别开脸,错开男人的视线站起身,潦草地说了声:“谢谢。”
随即用仅存的一点感知能力走向房门,伸手拉开,走了出去。
“夏薇。”祁时晏在身后叫了声,却叫不住那一具行尸走肉。
*
谢什么?
谢谢他,带她见过这场锦绣繁华。
谢谢他,本不该她觊觎的人儿,也叫她偷着尝到了味儿。
她本该的人生是什么?
是夏启炎阴黑的脸,和他身上抽下来的皮带,以及那张锈迹斑斑嘎吱作响的钢丝床。
人是有自我麻痹能力的,尤其是夏薇。
年会回来后,一连几天,她像老僧入定似的,常常一个人坐着发呆。
过年了,沈逸矜去了她干爹干妈家,一整个春节假期都呆在那,家里只有夏薇一个人。
而夏薇也没回夏家,只在除夕夜在王巧英的责骂下转了一笔钱。
之后便一个人呆在家里,窗帘再没拉开过,白天不分黑夜,浑浑噩噩。
身上的各种伤痛是种折磨,稍微动一下,浑身散了架似的痛,让她想起棺材里被人扒出来的一堆森森枯骨,看似完整,却一碰便碎,七零八落。
耳边总有奇怪的风铃声传来,像小时候床前的音乐风车,又像马玉莲亲切和蔼的笑声,却又会在某个瞬间,那笑声变成诡异的嘶吼。
拉长的脸、变形的嘴像遭遇疾驰的列车,将她整个人碾成一片血肉模糊。
夏家和孟家那一摊子,她不能想,那就像一片黑暗的沼泽地,一想就会陷进去,将自己弄得狼狈不堪。
她能想的只有祁时晏。
那个散漫不羁,浪荡轻佻的男人,每次想起和他在一起的时光,都是心跳加速的。
这段感情就像沼泽地上空的一束光,照亮了她整个泥泞的世界。
本来接近他的目的,就是想爱他一场,虽然还差了那么一点点,不过也够了。
特别是那天他穿上了自己织的毛衣,每每想起,都会觉得那一针一线的付出全都值了。
手机抓过来,随便刷一刷朋友圈。
外面的世界依然精彩,到处歌舞升平欢天喜地。
江悦谈了个女朋友,带回家见父母了,温婷九宫格晒了一只爱马仕包包,晚晚回了老家过年,和几个孩子一起舞着仙女棒,沈逸矜陪祁渊出席了一场豪华婚礼,白易文在枕荷公馆过了年,给她发了很多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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