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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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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觉得这样一个能让柳家都痛恨的女子定然是凶煞之辈。

    所以洛清河进来的那一刻她才是害怕的。可是洛清河没有哪点像是男子,她长得十分隽秀,若是不着甲一眼看过去都未必会觉得她是武勋贵家的女儿,站在温明裳身侧的时候一时间也说不上来谁人更显书客秀逸。

    兰芝没有去接那块帕子,于是温明裳适时起身过去接了过来,她微微弯腰,捏着帕子柔柔地擦去了眼前人面上的泪痕。

    她们睨着人都是俯视的姿态,但兰芝壮着胆子抬起头,从眼前的两双眼睛里窥不见分毫的鄙夷。软被和手帕上都带着浅淡的香气,这些东西看着与她似乎格格不入,可巾帕蹭过面颊时却让她在这一刹那捕捉到了一种名为珍视的情绪。

    她被当成是一个人,而不再是一个被人弃若敝屣的玩物。

    温明裳见她不再发抖便坐了回去,她伤了的那只手搭在边上,在短暂的沉静里再度开口道:“你身上的伤……柳文钊打的,对吗?”

    饶是此刻已远离那座宅邸,听到这个名字时兰芝仍是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她紧咬着下唇,无声地点了点头。

    “他……”

    “我知道他将你扔进了何处,也知他将你送到我面前是为何。”温明裳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想问你一事。你做他府外的侍妾,除却卖身二字,可有亲族牵绊?”

    “……不曾有。”兰芝似是没想到她会这般直言,低声道,“都死了。太宰二十一年饥荒,南州死了很多人。有来南州买女儿的,许多人家便卖了,可还是没挨过去。”

    温明裳眼睫轻颤,她知道这场灾患,天时如此,若是到了山穷水尽,易子而食都非罕事,更何况是……她叹了口气,从怀里摸出了一张文书放到兰芝眼前。

    “你的奴籍。”温明裳侧过脸,窗子微微敞开了些许,往外看出去能望见灰白色的天空。今日无风也无雪,积云层层盖住了天穹,把天际线似乎都压得很低。她垂着手,过了一会儿才回头道,“将这东西撕了,你就自由了。”

    兰芝蓦地一愣。

    温明裳淡淡笑了笑,她身子前倾,像是没看见这样瞬息的神色变化,如常说:“我知道柳文钊要你做什么,也知道你怕他。所以你若是拿不定主意,把这东西撕了,我送你离京,自此天高海阔,任你来去。”

    “大人……”

    “想问为什么?”温明裳勾唇,她即便是这样的姿态也不显得压迫,反而瞧着神色柔软和煦,“我母亲也是乐籍女子,柳文钊关你的地方,我与她也进去过,除却这些鞭子,该受的我都受过。他要你从我口中探听消息,你记得我一衣蔽身之恩,又畏他家世压人,所以你想见我,却又怕见我。对么?”

    “同病相怜,我又何苦为难你。我无意为人重造囚笼,你非草芥,说话做事皆由心定。柳家弃你,我也不是你新的主子。柳文钊许你的我不知是金银还是一个妾室的允诺,但他是何人你心知肚明,若你贪图他的许诺,那么对不住,我不会豢养毒蛇,当日也就当我救错了人。若你不图此诺,那么在此养伤,痊愈后我如约放你自由。”

    洛清河在旁听着,没忍住多瞥了她一眼。

    温明裳说完便不再开口,她垂下眼去看洛清河搭在膝上的手,像是漫不经心一般捏着人拇指的扳指摩挲揉捏。

    满室寂静,只余下女子粗重的呼吸声,像是在极力压抑着满腹的委屈与凄然,却又在字句间生了想要宣之于口的妄念。

    洛清河支着脸看温明裳玩弄自己的掌骨,她听着床榻那头的呼吸声,在长久的寂然里开口问她:“你可是有什么话想说?”

    “大人……”兰芝抬起头,红着眼凄声道,“您想知道,我在那处时柳……他说了什么吗?”

    她仍旧不敢直呼柳文钊的名字,但愿意开口诉说已经是一个好的开始。

    温明裳这才抬起眸,她坐正了身子,平和地开口:“请讲。”

    兰芝闭上眼,那些一幕幕的画面在她脑海中浮现,像是经年的噩梦。可周身的气息在她再度堕入其中之前将她拉了出来,她睁开眼,在对上女子的双眼时好像被拉入了一汪清澈的泉。

    让她有了将过往的噩梦诉诸于口的勇气。

    诏狱尚有天窗透出一丝微末的光亮,但那一处没有,她不知那个地方叫什么,只知道那一日归去后便被家丁推入其中,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她只能听见穿堂而过的风声与硕鼠虫豸穿行而过的声响。

    柳文钊来过一次,带来的是无情的鞭打与辱骂。他没再碰她,却拽着她的头发往墙壁上撞,烛火映亮了氅衣的颜色,那些柔软的布料在翻滚间掺杂了泥水与血迹,洗不干净了。

    可柳文钊不肯放过她,他像是被那件衣物刺痛了双目,痛骂着你们这些贱籍出身者皆是下贱之辈。

    太脏了……她捏着那一角的衣料,蜷缩在牢狱的一角,忘记了过去多长时间,在黑暗里苟延残喘。足下好似不是冰冷的地砖,而是脏污到难以言说的泥潭,无名的枯骨抓弄着她的足踝,叫嚣着要将她拽入污浊的泥沙。

    直到不知过去多久,那扇门被打开,熟悉的脚步声渐进,带来了那一盏微弱的烛火。

    预料之中的鞭子没再落到身上。

    柳文钊面如死寂,他冠发凌乱,好似一夜之间从至高之处跌落尘泥。

    兰芝觉得新奇,她在黑暗中待得太久了,连这点微弱的火光都觉得太刺眼。

    温明裳猜的一点都没错,柳文钊把她的身世尽数告诉了兰芝。

    “晚娘……”柳文钊扣着她的肩膀强迫她坐起身,叫的是教坊妈妈起的那个名字,他用祈求一般的语气对她道,“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帮帮我……你帮帮柳家!我将你从勾栏瓦肆里带出来,你便不再是那……你可以怨我打你但是这再不济也是一桩恩啊!这事不难,你帮帮我……”

    兰芝愣愣地看着他满目泪水,满面的木然。

    原来高高在上的世家子也会有这样苍白的一日吗?她在心里嗤笑,却又在下一瞬闭上眼,那件氅衣早就没了昔日的温度,她却好像贪恋这点温暖,可下一瞬又想起这件衣服的主人,也流着柳氏人的血……

    “你帮帮我。”柳文钊还在祈求,他像是看不见女子眼里的漠然,只是一味的自顾自念叨,“你我虽还不是夫妻,但你帮我我什么都能给你!我父是大梁康乐伯,我族是两朝大家,得一喘息之机必可再起!届时……届时你便是柳家夫人!我……我乃嫡出长子,来日你我子嗣何愁没有荣华啊!”

    兰芝仍旧没有开口。暗房好像将她的嗓子一并摧折了,可没有应声就代表无事了吗?只不过是更糟的局面罢了……

    那些伤便是那个时候重新来的。

    旧伤未愈又添新痕,身体康健之人都难消受,何况她还在暗房里待了多日。

    温明裳听到此眼皮一跳,她打断道:“柳家可有给你吃什么?饭食……不,你听过木石这个名字吗?”

    兰芝一愣,道:“大人知道木石?”

    洛清河见状眉头微皱,“柳文钊跟你说了这个?”

    兰芝沉默须臾,忍着后背的疼挪到床头探手去抓那件初时穿着的衣裳。那件外衫破烂得不成样子,她摩挲了一阵,从里边翻出了一个小指宽的卷筒。

    “木石……”这样的的动作叫她疼得额头全是冷汗,但她忍了一会儿,将卷筒放到了温明裳手心里,“便是此物。”

    温明裳登时转头去看洛清河。

    兰芝不知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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