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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山川月》140-150(第17/20页)
时愣了,她眼睫扑闪着,微张着口半天才回过神。老侯爷性子清冷,她没听过她爹喊阿娘这个,长姐在时也没这么喊过慕奚,还真是破天荒的……头一遭。
温明裳眼见着她一脸无措,连耳尖都不经意间染红了,低眉哑然失笑。
“……你啊。”洛清河抬指点她额头,干脆还回去般道,“卿卿别闹,说正事呢。”
的确听着很让人难以启齿。温明裳收敛了笑意,把她手捉下去,清了清嗓子才继续道:“若是联络姚氏的人,何须十数日?虽说各城入内记档繁多已不可考,但泉通那边问过了,那人是在谭大人到泉通七日前与他们商议妥当的。单这一点,他便是在隐瞒。或许其余人到了泉通,但魏执没有,他入丹州的首站不是泉通,是州府。”
“柳氏的目的可能在姚家的钱库,但京中的那几个,不是。”温明裳哼了声,捏着洛清河的指尖轻声道,“柳文钊能让兰芝带上木石,那么柳文昌对魏执呢?他们不傻,知道以你洛清河的能力,遍访天下名医尚有余力,所以我身上势必有能抵抗木石之物。若是掣肘之能已经不好用了,那就不如釜底抽薪,杀了我最方便。”
魏执被押解回来的时候身上没有木石,但不代表他未曾携带。
“老太爷怕的,就是我有一日釜底抽薪,将柳氏百年基业连根拔起。”温明裳道,“柳文昌也怕,所以魏执这一份供词和他们最想要的兜底之法不谋而合。可惜这个抉择实际上不在我,而在帝都金阶之上的那一位手里……我忠于主君,便不能‘谋私’。”
“可这个道理,他们不会懂。”洛清河正色,“所以你到底明面上会递上去哪一份,取决于柳家最后给你什么样的诚意,你要以此为筹码,把……把你娘换出来。”
温明裳抿唇,沉默地点了下头,而后才道:“她有自己的考量,但不论是木石究竟对她有何影响抑或是其他,我也要做我能做的。或许此举的确会留下诸多弊病,等到来日柳氏子复起我必成眼中钉,但那又有何妨,我不在乎。”
洛清河轻叹了口气,她还没收到京城的信,若是温诗尔还未动手……那确实是来得及的。
“前两日泉通的呈报最早今夜也该到京了,我们估摸着也不会余下多少时日在此。”她侧过脸,“魏执那边,你打算再做些什么吗?”
“路上带着他,只要他在手里,势必有人投鼠忌器。我给过他机会,是他自以为聪明。既是逆风执炬,便需自承烧手之患。”温明裳拿了纸笔,那一封回给宫中的信笺不消半刻便被写就。她拿鸽哨唤来信鸽,将写好的东西送了出去。
“有些人,从来不配得到旁人的怜悯与慈悲。”
洛清河摸了摸她的脸,扬手将压着的一张薄纸抛入了炉火。
火舌顷刻间将它吞没了。
戌时三刻,户部办事房门前的铜锁轻轻落下。当班的差役打着哈欠巡视过来,抬眸瞧见靛蓝的衣袂,连忙提灯弯身。
“卑职拜见潘大人,都这个点了大人怎么……”
“哦,白日里积压了些案务,这才走得迟了些。”潘彦卓微微一笑,谦和地将人扶了起来,“这便走了,当班辛苦,明日我也得早来,这门我来开就好,省些事儿。”
差役闻言眉间添喜色,笑呵呵作揖道:“那卑职便先谢过大人了!大人今儿也是回官舍吗?大人这一直不收些下人打点,不若我让兄弟送大人一程?”
“不必了,今夜还有些私事。”潘彦卓婉拒,“外头有人候着呢,不好让人久等。”
差役这才连忙退避,示意他先行。
办事房外的街口马车早已备好,戍卫的侍从见到人出来沉默地掀开车帘,连个请字都吝啬出口。
“公子。”少年神色如常扶他上车,待到车帘放下才补上了后半句,“丹州信已入京,事关泉通。”
“嗯。”潘彦卓轻揉眉心,漫不经心地问,“殿下看过了吧?”
“是。”少年点头,“日入时分密诏,在京三位皆知。”
潘彦卓听他细细说完才点头,再问:“鸽子呢?可有来信?”
少年微微一顿,犹豫了片刻才点头,斟酌着答:“有,但也仅一句。”
潘彦卓于是道:“念。”
“……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少年干巴巴地复述完,小心翼翼道,“公子,这信……”
潘彦卓不恼反笑,慨叹般摇头:“罢了,也不出所料。人家不想领这个情,那就自扫门前雪吧。”
说话间马车徐徐停下,侍从复而掀帘,此时才冷硬地开口:“潘大人,里面请。”
潘彦卓上阶时抬头向上看了眼头顶那块牌匾,虽同样金贵大气,但瞧着到底少了些什么。
晋王府。
“王爷在书房等候大人多时。”管事同样面容冷然,抑或说,这座王府的下人全数皆如此。
唯一一个军中出身的皇子,虽说是羽林这等拱卫京畿的军队,但好歹挂了个名,便是做样子也是要不同的。
潘彦卓没多留,紧随着引路人踏入了这座王府的书房。
门并未上锁,但只是虚掩,推开时也叫人一眼瞧见了地上的碎瓷。
潘彦卓反手合上房门,还未开口相问,便听见慕长珺砰地一掌拍在桌上。
“他是本王母妃亲手养大的皇子!”慕长珺目眦欲裂,茶盏翻了满桌,没人敢进来,只能任凭茶汤泼洒,“十数年的情分……我们才该是兄弟!可他连我都瞒着!”
潘彦卓微微一顿,上前将茶盏扶好。他谦恭欠身,明知故问道:“殿下这是何故动这样大的气?”
“你自个儿拿去瞧!”慕长珺不耐地将手边的信抛给他,勉强压下怒火。
这份怒火不是作伪,慕长卿自幼养在贵妃膝下,不论是慕长珺本人还是朝中各派,都默认即便齐王即便不掺和争储,也势必会站在慕长珺这一边的。亲疏有别,更何况是自小的情分,慕长珺不喜这个兄长,但自认也未苛待过。
少时母亲偏爱,对慕长卿多有责罚,还是他去给求得情才免了整夜的跪罚。
可谁能想到这人根本不是个草包!二十多年了……纵然并非意气相投,那也是能交心的情分啊!
“殿下先消消气。”潘彦卓佯装恍然,特意思忖了片刻才劝,“其实这对殿下而言……未必是件坏事。”
慕长珺冷眼看他,问:“何解?”
“下官愚见,殿下不妨听听看。”潘彦卓微笑,“诚如殿下所言,齐王乃娘娘抚养十数载,这是恩义。昔日齐王不堪大用,如今却见并非顽石一块,如此……陛下那边,自然是见好的。端王那边尚有长公主,殿下这边若无手足匡扶,难免有些捉襟见肘,如此……齐王此事,可谓有益,此为其一。”
“其二么,便是惹得殿下动怒的因由了。齐王缘何藏拙至今,甚至不惜折辱自己的名声,想来陛下也是好奇得紧。君父二字,君在父先,齐王给陛下的交代自然是要的,可若论起亲疏,殿下是手足,如今真相大白,谈上一谈又何妨呢?下官听闻齐王至今未曾娶妻,若是殿下这头愿让人尽些心力,恐怕也是大有裨益的。这个因由嘛……自然就更为真实可信。”
能让人甘心将自己俯首到这般境地的因由密辛,谁人听了不会心动呢?
慕长珺听罢面色稍缓,可还不待他开口,潘彦卓话锋一转,状若不经意般道。
“不过下官听闻今夜……端王邀长公主过府了。”
他眸光含忧,轻轻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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