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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山川月》150-160(第8/21页)
音刚落,囚服镣铐加身的柳氏父子皆被带到殿上。押解的羽林面色肃然,手下动作丝毫不讲情面。
温明裳目不斜视,像是未听到柳文钊的痛呼。
时至今日,他们仍在喊冤。
“陛下。”崔德良先一步上前,“所述供状之中,贪墨一事已交由户部查办,这是内阁整理好的档册,请陛下过目。”
咸诚帝接过他递上的文书看了几眼,猛然拍桌怒道:“证据在此,康乐伯,你等还敢喊冤?!”
“陛下!”老太爷砰砰叩首,声泪俱下道,“此为罪臣一人所为,还请陛下圣裁,勿伤忠良之辈啊!”
柳文昌也在此接话:“陛下,丹州疫病,亦是臣一意孤行,还望陛下念及我族数年苦功,开恩。”
“那还有一桩呢?!”咸诚帝不耐地皱眉,“尔等数年戕害朕肱股之臣!”他指向温明裳,厉声道,“不认吗?!”
“陛下!”柳文昌道,“我等从未听闻此物,那妇人今日暴毙院中也非……”
这是仍要将木石之患抛得一干二净的意思。
温明裳深吸了口气,终于在此时向前迈了半步。
堂前霎时静了。
“温卿?”咸诚帝挑眉看她,“哦,朕想起来了,温卿前些日奏报上写了,罪人已伏法,供词也一应俱全。”
柳氏父子闻言登时面如土色。
咸诚帝微微一笑,道:“温卿今日,可是带了给朕信中的那份呢?”
“陛下。”温明裳抬起头,缓缓掀袍跪下,“此前,臣需先向陛下请罪。陛下口谕,命臣回京即刻入宫回禀,然臣挂念母亲,抗旨不遵,此为悖逆,依律需请陛下先行裁断。”
“此罪可恕。”咸诚帝挥手道,“父母亲族,心有牵念人之常情。”
“谢陛下。”温明裳话音一顿,缓缓从袖中取出了早已写好的一纸文书,“诉状在此。主犯魏执,暴毙丹州狱中,其余人犯皆稍候押解入京,以待圣裁。时疫自柳氏三子柳文昌始,所为乃我大梁国库。”
柳文昌骤然瞪大双眼。
温明裳跪得笔直,字字清晰道:“人犯二十三人,所述供状皆如此。族主入狱候审,柳文昌为柳氏阖族,决意摧垮姚氏以迫京中世家惊醒相帮。此行一藐视我大梁律法,二悖逆我大梁主君,三致使丹州生灵涂炭,百姓流离,实为丧尽天良之举。还请陛下圣裁,依律……诛之。”她缓缓起身,此时方侧过身去看柳文昌,“此为其一。”
咸诚帝面色渐沉,他已粗略看完那份供词,自然知道温明裳递上来的是魏执最后吐露的那些供述。
“还有其二?且说来听听。”
温明裳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柳家人,她无声地收紧了五指,唇角微勾,笑意却是凉薄。
“其二。”她回过身,直视座上天子,“家母陈冤所书,木石之毒。桩桩件件,皆写于陛下面前的供述之上。至于罪人所言的暴毙院中非己所为,实乃谎言。”
“你!”柳文昌惊怒道,“陛下!臣绝对不曾做过!茶盏无毒一验便知!是她……”
“陛下。”温明裳微微低眸,轻声道,“仵作验尸虽明日一早方有定论,但家母所言并非她而是臣,臣的身上,确有木石之毒。此事,有一人证,京城药堂之主,程秋白。”
咸诚帝沉郁着看了眼堂下,道:“药堂,的确可靠。这位程大夫是如何说的?”
“木石之毒无色无味,经年累月服下,便再难断绝,终有一日可成夺命之灾。”温明裳缓步向下,直视着三人,“但程姑娘闻之并非嗟叹行事之恶毒,而是另一事。木石记载早已断绝此乃太始皇帝立朝便下的铁令,凡有不遵视为谋逆!那么下官请问三位……从何得来的此物?又为何用得如此……驾轻就熟。”
她未等人反驳,随即大笑出声。可迎着她目光的柳文昌在那双眼里的尽数是憎恨与讥讽。
“陛下,既用得如此驾轻就熟。”温明裳咬字轻轻,“又何必在茶盏上下毒呢?”
堂内议声四起,落在他们的目光都变了。
何等怨毒的行止啊!如此家门怎能自诩大家!
温明裳还想再说,却忽然听得崔德良一声奏请。
她微微一愣,回头看见阁老深深向着天子一拜,恳切道。
“温少卿所言,句句属实。虽未自柳氏族中搜查出罪证,然尚有一物存留,此刻正在药堂之内,此为臣所知种种,还请陛下过目。”
“先生……”温明裳低声唤了句,却被身侧的另一人拽住了衣袖。
姚言成微不可察地向她摇头。
崔德良跪捧文书,再次一拜道。
“太始帝亲命断无更改,百年光阴即便未曾身涉其中也享族中恩荫,断无无辜之理。请陛下裁断,依我朝律法,阖族,当诛!”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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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梦魇 【ZX整理】
一场鞫谳结束已是夜阑人静。这场雨终于偃旗息鼓, 阴云散去,月光露出朦胧的孤影,余下的水珠顺着宫墙檐角缓慢滴落, 汇成一个个水洼,倒映着天上的明月弯刀。
温明裳走在末尾, 和内阁的臣属隔着几个身位。她在漫长的鞫谳里筋疲力尽, 只能在踏出宫门时低声唤了句先生。
车马皆停在前面。
崔德良转过身看了她片刻,却什么都没说。他向前迈了半步, 伸出手落在这个学生的帽顶,极轻地拍了两下。
“回去吧。”他说, “明日一早还要去接你母亲回去。”
此刻委实不是个说话的好时候。温明裳低头应了声, 拱手躬身目送老师离去。
靖安府的马车也候在外头,温明裳扶着车沿上车, 抬眸看见里面坐着的人时微微一愣。
洛清河探身过去放了车帘, 解释说:“去了一趟公主府, 得把这个拿回来。”她摊开手掌,露出掌心握着的禁军腰牌。
这东西在她离京前交到了慕奚手里, 如今她回来了, 只要咸诚帝一日不下旨收回, 她就仍是京城禁军的总督统领。沈宁舟在她手里吃了瘪, 但这个亏只能被羽林闷在心里, 咸诚帝是绝不能把此事放到明面上来提的, 因为只要他当真要罚洛清河,那也就意味着他得认下阻挠温明裳的这桩事。
百行孝为先,这么个旨意实在是欠妥的。
府兵扬鞭打马, 驾着车转上街道。
这个方向不是回侯府的, 而是去御史台的。
她们之间有种无言的默契, 温明裳没说今夜的安排,但洛清河在她出来之前便吩咐了府里的人不必回去。黎辕在此之前并不赞同她们长途奔波还要再御史台外等一夜,但他终归没有开口去辩驳主家的决定,或许因为这些年见过了太多的离合悲欢。
马车停在门前,府兵在旁扶刀戍卫,没去惊动任何人。洛清河提前给他们打了招呼,吏胥提着灯守在门前,也权当做没看见这车马。
奔波数日,疲乏自是不必说。白日里因着温诗尔的事尚可强撑,但夜愈深,温明裳到底是撑不下去了,她眼皮耷拉着,不自觉地往边上靠。
洛清河给她摘了官帽,稍稍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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