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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山川月》160-170(第6/21页)
小几两侧,像是把洛清河牢牢圈在两臂之间,这是一个保护的姿态。
“你呢?”
洛清河微微一愣,听见她又道。
“万千英魂,不抵那三万血债。”温明裳俯身,慢慢收拢双臂,她指尖拢着洛清河的脑袋,“阿然,你说以山海为聘,你抹不去这血债,我也不要那干净无垢的声名。后世人可以不耻于我们所行,但只要他日史书仍留其名,那么……千秋万岁,那卷史册就是婚书。”
“所以我会为了你,为了天下万姓,定此权。”
金翎的信鸽病恹恹地落在了窗台边,它腿上的伤口还渗着血,稍一动就凄厉地低鸣。
“可怜的小家伙。”潘彦卓把它抓起来,放到府上管事,“拿下去处理了吧。”
少年入内时正听见管事应声,他顿了一下,启口道:“公子,齐王随晋王去见贵妃了。”
“嗯,意料之中。”潘彦卓头也不抬,“还有呢?”
少年沉默须臾,将探听到的消息悉数转告。
“另立衙门?当真是胆子够大的。”潘彦卓刷的一下合上折子,嘶声道,“唉,虽说陛下要我相帮,但差得这样远,虽不说烂泥扶不上墙……咱们的这位晋王殿下,是真仗着弟弟脾气太好了。”
“公子?”
他站起身,似是感慨一般道:“你知道为何今上一直不立太子吗?”
少年闻言一愣,连忙摇头。
“他师承崔德良,早年开蒙又受教于当代大儒,一直是先帝子嗣中最出挑的那个。虽说成盛世君不易,但老实做个守成之君还是可以的。”潘彦卓道,“可惜,其性多思,恐生偏执,先帝就是因为这个没有立他为储……可惜!本以为慕家龙脉就此断绝,谁料他有福气得了这样好的孩子呢?”
“你说自个儿亲爹看自己不顺眼,反倒对女儿青睐有加,若是你,你会如何想?”
少年额角落了冷汗。
“会嫉妒。”潘彦卓唇角的笑意淡了下去,“说来多可笑啊,一国之君嫉妒自己的子嗣……晋王像他,看他便如看自己……那轮到端王呢?还是那嫉恨,他当真是想将这个儿子磨出虎狼之心吗?不是,他是想看着端王舍弃长公主与安阳侯自幼教诲的仁善,如此,他就可以堂而皇之地告诉世人。”
“不用坐上那把龙椅,哪怕只是个东宫,人也会变得丑陋不堪。”
就像咸诚帝自己。
“他在日复一日的猜忌中杀死了曾经的靖安侯,酿成了大梁边境的那场血祸。”他眼中像是酝酿着一场风暴,“他怕啊!怕百年之后无颜面对旧人!可若是能为后世之君定权,令无人敢置喙君命,起码后世人会为他立牌称贤不是吗?”
“我们的温大人啊……这个提议不正好说到他心坎上了吗?”
少年听到此不免疑惑,反问道:“公子,可此事与晋王何干?”
“要不怎么说温明裳高明呢?”潘彦卓低笑道,“晋王最像他慕建元,听闻此讯,你说他会不会去找温明裳?齐王在海商议政之列,他不就先搬出贵妃来威逼利诱了吗?你以为为何齐王今次装也不装了呢?”
“端王心狠了一次陛下便如此感叹,若是他能借此让晋王栽一个大跟头,你说那个位子,还有什么悬念吗?”
“这就是一个局啊……”
穿堂风掀开重重的垂帷。
慕奚压下随风浮动的步摇,拿起面前的书册。
她知道温明裳今日打算上奏的那个提议,也笃定咸诚帝必然会应允。让洛清河可以安然调兵只是个开始,北境得了一个喘息之机,朝中才有动作的机会。
这汪浑水里混入了四脚蛇,他们不会忠心于任何人。
既然暂时做不到将藏匿的蛇鼠揪出来,那就逐步涤清这浑浊不堪的暗流。东宫之位的确空置太久了,过分的争权只会让如今的朝臣忘记他们原本的所司所职。她放下书册,近乎冷心冷情地想。
不能再让慕长珺往上走了。
咸诚帝不会将这个决定先往外传,所以慕长珺所知的仅仅局限于海商和短时间的军政,姚家现今放掉的银库交到了潘彦卓手里,他看着已是晋王党,但慕长珺不知足。
他怕慕长临身后的礼教宗法,所以一旦有什么冒头的机会就一定要抓住。
慕奚太了解这几个手足了。
“长珺,你以为陛下身边的女官,情这个字之于她当真那么重要吗?”慕长卿当着贵妃的面,暗示道。
海商、齐王,包括温明裳自己,这些都是诱饵。只要他往里走一步,先往他头上扣的一个罪名就是结党营私。
而一定会给他这个罪名的不是别人,就是咸诚帝。
天子手下夺权,无异于虎口夺食。
他本就是咸诚帝拿来磨砺慕长临的磨刀石,棋子用过后,还有什么存在的理由吗?
作者有话说:
讲个笑话,前两天跟姬友聊天聊到自家设定里的气质问题
姬友:(毫不犹豫)你家总攻是小温
我:?为啥啊
她:清河气质上太温柔了,小温就是那种,笑里藏刀玩死你的,尤其是动到她在乎的东西的时候太狠了(。?
第164章 天枢 【ZX整理】
北风呼啸着卷过草野, 天阶的阴云浓得像是化不开的墨,黑沉沉地压在头顶。黑与白成了这片天地仅存的颜色,风卷着粗盐一般的雪, 叫飞上云端的战鹰也看不清雪野里的远方。
要塞的女墙上轮值巡防的铁骑束起了衣领,他们的铁甲在这样的天气里被冻得宛如冰雪, 没有铁甲覆盖的半节指骨也被冻得发红。风把城墙上的火把吹得东倒西歪, 好像下一刻就要把残存的火苗熄灭似的。
“今夜怕是要起白毛风了。”林笙搓着手,飞星营的轻甲在这个时候显得更加单薄, 她呵着热气,接了手下人递过来的氅衣披在外头, “巡营的回来了吗?”
“还没有。”林初从帐子里掀帘出来, 把刚烫好的塞上秋递给她,“估计得到戌时过才回来了, 这天气……关内的马道都不好跑, 何况是交战地。”
“今年过冬的棉衣还没到, 只能让再北边的暂且用去年的了……好在军屯的粮食还足够。”林笙拧着眉把酒灌了,烈酒烧得她直皱眉。雪野入夜太快, 除非冷得太过, 不然她们这些飞星营的巡防斥候是绝不会饮酒的。
战鹰盘旋在头顶, 这个天气鹰就是眼睛, 再大的风也不能把它们叫回来, 否则一入夜就是两眼一抹黑。她呼出口白气, 在林初边上蹲下来,“从兵部把调令送过来到现在都一个月了,那边还是不打算放人……那些个白胡子老头真以为有了将军帐就能代替清河在铁骑里的位子啊?真要这么轻松, 咱们各营也犯不着在每年的新兵里挑苗子了。”
“良将难求。”林初慢慢把自己的那碗酒喝了, 这才将两个陶碗叠在了一起, “京城的事儿咱们管不着,把交战地盯紧了不出错就成。真要打起来……也不信座上天子无动于衷。”
“那就是亡羊补牢!”林笙哼了句,风刺得脸疼,她面上没了往日的轻佻,反而瞧着忧心忡忡的,“还没到最冷的时候啊……这白毛风要是接连下去,军匠修补城防的速度会跟不上。”
“别说城防,押运队运送辎重也是难办,马道若是塌了,还要从关内抽调军匠去修。”林初捏着碗放回帐子里,她仰头去看慢慢暗下来的天色,低声说,“还有重骑……再冷下去,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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