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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前不知乔知钰为何终其一生都难走出太宰一朝,如今时过境迁,竟有些难以言喻地感同身受。

    天子的功过对错后世任凭说,但无论如何,咸诚帝都是对她有恩的主君。

    玄武大街的百姓自觉让出了一条通路,玄卫们无言地打马一路缓缓行到宫城前,重檐满目萧然,红墙翠瓦都黯然失色。秦江在门前率众相迎,他自知逃不过戍卫不力的罪名,在沈宁舟下马前便俯身跪倒马前。

    “末将有罪,请统领责罚!”

    沈宁舟垂目默然地注视了他片刻,哑声道:“如今京中境况如何?”

    “赵大人奉太子殿下之命,如今正在宫中详查其中细则,昨日仵作查验的公文已送到,赵大人道再过两日必有定论。”秦江没有起身,他将头伏得更低,“为免逆贼卷土重来,宫中已戒严,翠微与禁军虽有少部分留在京中以备不时之需,但以免动荡,已依旧制退守城外。”

    “知道了。”沈宁舟终于抬起了手掌,她越过了秦江,背身道,“半个时辰内,把那一夜轮值的羽林名册送到我那儿,即便是事发时还未上差的也要一并送过来。禁军收敛的刺客尸身可还存于宫内?”

    秦江刚刚爬起身,一听问话连忙低下头,道:“存于凤翎台暗室。”

    “好。”沈宁舟负手而立,眼中倒映着的是飘动的白幡,“去和大理寺的人说一声,所属腰牌我要验,尸身如何我要看。让他们的人去给赵大人通传一声,过午我要见她。其余人不必再换,但在旧制的基础上再加一队人,夜里尤其要盯紧。至于你身上会背什么罪名……两日后大理寺的结果出来后自见分晓,且下去吧。”

    秦江连连点头称是,他不敢再触自己这位上司的霉头,快步带人去办了。

    玄卫簇拥在沈宁舟身后沉默无言,这些人和她一样,蒙天子大恩,本是被打磨得最为锐利的刀,可如今这把刀不仅破不开北境层层的盔甲,回首却连执刀人的身影都望不见了。东湖可以转投储君门下,这是旧制,是有法可依的规矩,但玄卫却未必可以。

    慕长临仁慈,他在做亲王的时候便贤明广传,这种人不会豢养死士,也不屑于用这些阴诡下作的手段。

    一朝天子一朝臣,即将上位的新君如此,那么他们这些玄卫该何去何从?

    沈宁舟沉默地从怀里抽出了一封一路被摩挲得卷边的信笺,她静静地注视了一阵隐隐透过信封的磨痕,须臾后将信笺彻底揉成了齑粉。

    她没能给玄卫们答案。

    仆役正在清扫阶前积雪,老管家登台取下了府上挂了数年的经幡。

    赵婧疏到访时,温明裳刚代洛清河为侯府的祠堂新换上了一炷香。新送来的军报放在案头,香灰掸落其上,顺着墨痕描摹出勾连的文字。

    “铁骑已过鸣稷山。”温明裳拂去落尘,侧过身望向来客,“想来不用几日,天下皆知这一战的结果如何。”

    三法司不参与这其中,但赵婧疏知道她说这话的用意何在。大理寺卿手中同样拿着公文,但她并未如前两日一般即刻将正事倒进说明,恰相反,她将那份公文放到了案几紧邻着军报的位置。

    仆役适时地上前递了香,赵婧疏垂眸静看指尖香烟袅袅,她朝前迈了两步,向着堂下诸多牌位,恭恭敬敬地拜了三拜。

    “百年帅府,数代碧血,赫赫威名之下俱是枯骨成冢。”赵婧疏的目光逐一在牌位名姓上梭巡而过,“没有洛氏,宣景后的大梁北境不会有这百年太平,这是天下人欠洛家的债,无论是信义还是人情,它在天下人心里,自有其中分量。”

    “有分量不假,但它不是债。”长刀还摆于案上,刀镡红玉好似已被烛火打磨圆融。温明裳抬手握住刀柄,用力将它抽出半寸,她注视着寒刃之上的倒影,低声道,“天下人敬仰洛氏,却也奉养了这数代儿女的锦衣玉食,何况千百年来埋骨其中的又岂止一门一户。守土是责任,并非为了交换所谓的声名。这把新亭不是战刀,清河把它留了下来,和万千英魂一同静候天下翘首以盼的太平安定。”

    刀伴着说话声被重新压回了鞘中。

    温明裳拿起了桌上摆放的公文转身,“我知你今日来找我是为了什么,走吧,进屋再谈。”

    仆役挑开了回廊两侧的垂帷,走动间旁侧惊风,头顶的风铎与院中的小塘齐齐被搅动起一圈圈的涟漪。

    “战局若是终了,天枢所司也会自然而然有个了结。”这是温明裳最初请三法司插手其中的承诺,但在外人眼里,天枢立是因咸诚帝,此刻龙位上即将换个主人,她其实面对着和玄卫一样的困局。赵婧疏看她拨弄瓷盏,侧耳听着茶筅轻敲杯沿的轻语,“在大理寺的文书呈递、告知天下人之前,我们的确还得闲饮这一杯茶。”

    温明裳闻言莞尔道:“我还以为你要先向我确认天枢的结局一如我当日所言。”

    “天枢官员被层层归束,各行条目已入册,即便你不答应,我也有权上禀废立。”赵婧疏撑着膝侧,杯中汤花轻扬,点起的浮沫并没有那么规整。她眉梢一挑,不禁话锋一转道,“你这点茶的手艺委实不怎么样。”

    “成日公务缠身,若是这样点茶的手艺都能至臻化境,那才是稀奇事。”温明裳无谓地笑笑,将另一侧早就冲泡好的茶汤推到她面前,“仵作公文已呈,大理寺的查办应当已告一段落。沈统领今日已到京,你来寻我,反倒可能会让她心中症结更深。”

    赵婧疏对此避而不谈,她微微侧头,将公文轻推到小案另一端,“仵作在玄卫身上查验出了木石而非狼毒。此物在柳氏倒台后为天子所收,其后昭告天下已遵太始帝诏命毁之不用……能暗中留下它的唯有天子一人,无论其后兜兜转转经由几人手,这样东西都绝无可能交由北燕的细作。故而……我今日一早去了一趟公主府。”

    “为何是公主府。”温明裳抿了口自己点出来的茶汤,“而非那几座王府?”

    赵婧疏抬眸,她在茶汤氤氲间想起了清早越过窗棂的白烟。

    公主府比想象中的冷清,赵婧疏在进门前仰望那块朱笔匾额,想起元兴初年长公主开府时门前门庭若市的过往。这座宅子什么都变了,就连院中那片一株株为前人手植的红梅都不复颜色,可当赵婧疏越过层层的戍卫迈入屋中望见长公主的那一刹,却恍惚间觉得唯有慕奚一如往日。

    她与太子当夜同在正阳宫,太子自请幽闭,她自然也不能免俗。踏出院门便有人重重看守,为了宫中安危,长公主甚至自请将原本应戍守在外的东湖营甚至换成了翠微的羽林。储君一日未登基,朝中晋王党就一日心中蠢蠢欲动,从龙之功远胜日久的辅佐,谁都想在风云变幻之际分一杯羹。

    当日在场者皆知太宰遗命在慕奚手中,无论长公主是否真的能拿出凭证,只要她此刻暴露在翠微的辖制之下,这道遗命就有可能有易主的一天。大理寺不涉其中,但赵婧疏在旁对此看得分明,可她静观其变,却也琢磨不透长公主这句更替东湖的请求到底意欲何为。

    她在长公主面前站定,道:“殿下,知下官今日为何而来吗?”

    “知道。”慕奚微微掩上窗子,遮住了窗外干枯死去的花枝,“本宫……的确拿到过木石的方子。陛下将它交由晋王,后经辗转由太子交到了本宫手中。三月前,陛下命沈统领将它取了回去。”

    在此事上编织谎言并不明智,赵婧疏只需稍后差人问询便能知真相,她也相信长公主实无必要扯谎。

    “左使亡于木石,右使为左使所杀,这是自相矛盾。”赵婧疏抿唇,道,“但若左使为人胁迫杀人,而后为人斩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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