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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首辅的早逝白月光》第29章 三更合一(第3/5页)
搁时间,只掬出一些水来,洗得飞快。
片刻之后,她顶着一张湿漉漉的脸出来了。
红疹已经蔓延到裴时清的脸颊上,笔挺的鼻梁上都起了几颗小小的疹子。
棠梨忍不住问:“裴先生,要我帮忙吗?”
裴时清似笑非笑看着她:“我要沐浴。”
棠梨面上飞起薄红,“我说的是帮你兑水!”
见她手足无措的模样,裴时清眼底染了些笑意,“不必了,你先上榻歇息。”
他起身向屏风走去,“我今晚会宿在地上。”
棠梨一愣,对方已经走到屏风后面去了。
随即响起衣料摩挲的声音。
雪花飘进窗,很快在长几上堆起小小一层。
屏风后水声淅沥,棠梨盯着外面墨色的天,心脏砰砰直跳。
想来真是荒唐。
她和裴先生……居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被困在一起过夜了。
她苦笑一声。
她并不在在意此事,但她明白,有的是人会对此事介怀。
他们可能是自己的至亲,也可能是未来的夫婿……
一个离经叛道的想法忽然从脑海中蹦出来。
若是这一世,她不嫁人呢?
对,不嫁人,她便不用在意这些繁文缛节。
不嫁人,便能一直呆在爹爹身边,替他颐养天年。
若是将来哥哥娶了妻子,嫂子嫌弃自己这个不出阁的小姑子……
那她便买一座庄子,去庄子上自由自在过日子!
棠梨越想越觉得可行,只要不嫁人,谁又能对此事介怀呢?
棠梨分了神,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屏风背后的水声消失了。
她侧耳倾听片刻,尝试着问:“裴先生?”
对方没有回答她。
她猛地一惊,疾步走到屏风前,“裴先生!”
对方依然没回复她。
棠梨一咬牙,提起步绕到屏风后,随即浑身僵硬。
裴时清背对着她坐在浴桶中,墨发沾了水,散乱披在白玉般的肩上。
似乎察觉有人闯入,他缓缓回过头来,一双清寒的眼更沾三分冷,长睫上晕着一层淡淡的水汽。
热气缭绕,他的肤色却透出一种冷艳的白。
红疹在褪去,偶尔露出一角,倒像是某种暧昧的痕迹。
“怎么了。”他声音泛着丝哑,带着些摄人心魄的意味。
棠梨仓皇往后退,直到砰一下撞到屏风之上,她才结结巴巴说:“抱,抱歉,裴先生,我方才以为你……”
裴时清并没有半分被人窥探的窘迫,只是随口道:“方才睡着了。”
棠梨见他没事,落荒而逃:“那,那裴先生继续沐浴吧。”
棠梨在榻上躺了约摸一盏茶的时间,才听到屏风背后响起水声。
片刻之后,屋内的蜡烛被人吹灭。
那人的脚步声逐渐靠近,最后停顿在月门处。
裴时清看见了地上铺着的被褥。
他唇角轻轻扯了一下,从善如流躺了下去。
这屋子不大,隔着一道月门,彼此的呼吸清晰可闻。
裴时清呼吸绵长而均匀,似乎已经睡着了。
反而棠梨在榻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睡。
外面还下着雪,地上却那么凉……
饶是自己已经挑了足够厚的被褥铺到地上,恐怕也会寒气伤身。
棠梨忽然想起之前他受了几次伤,也不知如今彻底养好了没有……
越想越觉得良心不安。
棠梨在黑暗里睁大了眼睛,试探着问:“裴先生睡着了吗?”
回答她的只有一片安静。
在她以为对方已经入睡之际,他忽然开口了:“何事。”
棠梨的手渐渐攥紧被子,但她还是咬牙说了出来:“地上凉,先生要不也上榻来睡吧。”
又是一片无声寂静。
窗外雪花扑簌簌的下,偶尔有饮酒作乐的声音传来。
“不必。”他拒绝了她。
第一句话说出来之后,剩下的话就变得好开口:“方才也是我扭捏了,若是裴先生今晚冻病了,岂不是因小失大。”
她试图找一些理由:“况且这床榻足够大,你我一人盖一床被子也不碍事。”
“棠梨。”他忽然唤她名字。
“你有未婚夫婿。”似是提点。
棠梨隐隐约约记得,这不是他第一次在自己面前提及此事了。
她忽然有些心烦:“有又如何?你我被困在这般境地之下,还要在乎这些男女大防吗?”
前一世被流放的路上,没有人盯着女子裸露在外面的臂膀看,也没有人会在意谁又背了谁的妻子。
在那漫长又绝望的路途上,什么三纲五常只是脚下烂泥。
当命如蝼蚁之时,所有人都只剩下一个目标——那便是拼尽一切活下去。
况且真要以那些戒律清规来论,她早该投河当个贞洁烈女。
只是……自己虽然想得通,却要连累家里人被人戳脊梁骨。
上一次被困望淑山,家里人帮她百般遮掩过去了。
这一次呢?她从家里被掳走,又怎么瞒得过邻里?
想必裴先生也一样,认为自己不过是个轻率之人吧。
心烦之下,棠梨说:“裴先生既然坚持要恪守男女大防,那便只能委屈裴先生了。”
她重重闭上眼睛打算睡觉。
裴时清意识到她话里带着的情绪,问:“你不怕我?”
棠梨闷闷的声音传来:“裴先生正人君子,我为什么要怕。”
“那你为何生气。”
兴许是黑夜让人有了倾诉的欲望,棠梨又睁开眼睛:“没有生裴先生的气,只是在怨这世道为何总是对女子苛责。”
他似乎轻轻叹了一口气:“世道虽苛责,但若能遵从内心,倒也无需活在他人眼光里。”
棠梨眼眸一动,没想到裴时清竟说出了她心中所想。
“裴先生不会觉得我离经叛道吗?我分明有亲事在身,被人掳走,不想着自证贞洁,却反而怨这世道不公。”
裴时清沉默了片刻,才开口:“所谓贞洁,所谓妇德……不过是男子给女子强加的束缚。”
棠梨的心弦似是被人轻轻拨弄了一下,余音震得她整个胸腔都在发痒。
不知为何,她的眼眶有些发热。
“是我错了,我不该一再拿你的亲事说道。”他忽然又说。
“往后……不会再提。”
棠梨没有忍住,她吸了吸鼻子:“裴先生,你是昭昭君子。”
这一次,却换裴时清一愣。
昭昭君子?
若是被她窥见自己内心那些阴暗龌龊的角落……
他自嘲一笑。
果然伪装出来的东西,哪怕骗得过别人,却是骗不过自己的。
***
第二日早,守夜的护卫静静立在门口。
一个男子匆匆走过来,“阁主醒了没。”
护卫朝他行礼:“回薛大人,阁主刚醒。”
薛放便大步流星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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