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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我兄长的蛇蝎遗孀》80-90(第9/16页)
“我走不动?。”
不是不会, 也不是不帮,严霁楼知道有戏。
“我派人送你过?去。”
“我为什么要帮你做事。”
“好吧,”严霁楼摊开手,无所谓地道:“那咱们看着她掉脑袋好了,一只替罪羊,死了就死了,反正我官照当,你的香照烧,没?有什么不好。”
绿腰听他如此说?,心里叹了口气?,“我去看一眼,我也没?那个本事能保证补好。”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那些绣娘会感谢你的。”
到了织造局,果然是肥缺衙门,占地极阔,移步换景,比严霁楼所在的提督府更阔气?百倍,绿腰被领到一个小楼上?,经?过?大堂,看见?底下?全是一架架织机,木架子上?织好的绸缎,云蒸霞蔚一般堆叠在此。
上?到二楼,进了一个小房间?,“喏,就是这个。”领她过?来的老嬷嬷道。
绿腰一看,不愧为龙袍,不愧为织金孔雀羽妆花纱,真是流光璀璨,正看为一色,旁看为一色,日中为一色,影中为一色,竟叫她看花了眼,甚至不敢触碰,唯一不妙处,便是在肩袖位置,露出的焦黑的洞。
老嬷嬷向她介绍说?这龙袍的原料,是用孔雀毛织入缎内,名曰毛锦,花比云锦更为华丽,每匹不过?十二尺,值银五十余两,“这可?是天家要用的东西,月底就要上?贡了,现在成了这样,搞不好我们都要掉脑袋,夫人有什么办法没?有?”
绿腰完全没?察觉,这些人对她的称呼已经?从?沈娘子变为夫人了,宴会上?的消息像柳絮一样,在风中传得很快。
她想了想,眉心攒痕极重,确实难搞,她来之?前没?有想到这么棘手。
就算她的手艺再巧夺天工,短时间?内也无法复刻这个面料,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闪着金光的孔雀羽线到哪里去找,就算现纺,也没?有现成的孔雀毛等着她拔。
老嬷嬷只顾着叹气?,大祸临头的样子,一个劲地拉着哭腔道完了完了,听那意思,好像是不光是她自己完了,还有整个织造局的人都要万劫不复。
绿腰坐在窗前,揉着额头想办法。
楼底下?的柱旁,拴着一匹栗色马,绿腰忽然站起来,指着窗外问:“那马是哪里来的?”
老嬷嬷将来历说?了,原来是严霁楼牵回来的,听说?是从?一个外疆商人那儿买的,打算用来教自己的学生学骑马,绿腰心里焦急,没?有在意什么学生不学生的,只是一个劲盯着那马尾上?金光闪闪的毛流,心里渐渐有了主意。
“有金线没?有?”
“有。”孔雀羽线稀缺,金线织造局还是不缺的。
绿腰想,这就对了,比起丝线,马毛有支撑力,可?以代替雀羽的毛梗,再配上?出色的绣工,可?以将衣袍绣出立体感来,而且马尾质地硬,图案不容易变形,马尾丝不易腐败,绣质经?久耐用,到时见?水也不会露破绽,最后一桩,马尾上?含有油脂成分,短时间?内外围丝线光泽也不会变化?,本来就是进贡之?物,谁也没?见?过?,想来没?有几个人能分辨出来。
想着就立即动?起手来,怕别?人出手惊马,她这个以前养过?马的人,亲自下?去剪了马尾丝,纺线她不如织造局里的这些熟手,放手交给老嬷嬷这个行家,自己则将龙袍翻开里子放在膝上?,将破漏处用竹弓钉绷开,将破口四边用金刀刮的散松,等下?面人将纺好的马尾丝拿上?来,用针分出经?纬,界出地子,然后按照本纹来回织补。
这一弄,就到了夜间?。
严霁楼从?地牢里面出来,胸前的白鹇补子被血水染湿,门口两条獒犬闻见?腥味,兴奋地吠叫,不住朝他身上?扑来,不过?今天他没?有心情再逗这两条畜牲玩儿。
最近那些朝中的老臣又?来寻不痛快,除了谢家,连自己的老乡杜家都跟着在后面闹事,真叫他头疼,到月底,上?面要的密报又?要呈上?,正是这密报,叫江南各豪族官吏对他又?爱又?怕,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又?不得不争先恐后来赴他的宴。
真是不光彩的事啊。
严霁楼洗完手,又?去换了衣裳,想到接下?来要去见?寡嫂,阴冷的神色才有一些好转。
他上?楼时碰见?所官,那人正要请安,被严霁楼按住,他比了个嘘字就将人遣退。
走廊里无比安静,只有最里面的一间?透着昏黄光晕。
严霁楼悄悄推开门,见?绿腰正坐在绣榻上?,明光流丽的袍子堆叠在她身下?,低髻有些松散开来,眉目如画,显得温婉动?人。
一下?好像回到了许多年前,那会儿她总是夜里在灯下?绣唐卡,手里的针线穿梭,灵巧地绣出一经?一纬。
在山脚下?那个简陋的小屋里,两个人坐在一起的夜间?,总是暖意融融,他坐在她旁边看书写字,有时帮她描图案,两个人不说?话也能过?一夜。
严霁楼在绿腰身边坐了好一会儿,她才发现他的存在。
或许是因为手上?的针线马虎不得,绿腰并没?有做出什么过?激的反应,她只是淡淡看了一眼他,就又?低头专心做自己的事了。
就差最后几道针线,就要大功告成,她可?不想前功尽弃。
严霁楼靠近,单侧的绿松石耳环荡来荡去,在灯下?闪着幽微的光,他低着头看了一会儿。
发现旁边的木桌上?,放着几撮马尾丝。
好奇问:“这是什么?”
“孔雀毛。”
严霁楼笑得不行,“你这是嘲笑我瞎?”
“哼,碰见?我这手艺,连你们的天家都瞎,还不要说?你这个芝麻小官了。”绿腰低头把线头咬断,银顶针摘下?来扔在针线笼里。
这么大逆不道的话,严霁楼听来却觉得十分痛快。
江南官场谁不上?赶着奉承他,怎么到她嘴里成了个芝麻小官了?“哎呦,那你挺厉害,胆大包天啊。”
“看看吧。”绿腰起身把补好的龙袍递给严霁楼看。
严霁楼展开,眯着眼睛看了良久,笑起来,“哪里破了来着,分明是崭新的。”
“是啊,我也不知道哪里破了,天衣无缝好吧。”
严霁楼看她脸上?的神态,难道地俏皮生动?,两人合手,把补好的龙袍叠放整齐,又?用云锦包裹美观,放进熏了沉香的金丝楠木匣子里,才算大功告成。
绿腰口干舌燥,严霁楼正好递来茶水,她自然而然地接过?来,一饮而尽。
她回过?身拿鸡毛掸子打扫绣榻上?的断线头,一边装作不经?意问:
“为什么那些人那么说?你?”
“哟,心疼我了。”严霁楼懒倦地靠在一旁的靠椅上?,斜斜歪栽着,露出少见?的没?骨头的模样。
他以前明明很板正来着,也不会用这种语气?说?话。
绿腰懒得搭理他阴阳怪气?的样子,她只想知道为什么他变成现在这样。
在宴席上?,她听见?那些人说?起他,如何暴戾恣睢,奸佞邀宠,听说?他做的这个提督,背地里跟那些宦官也没?啥区别?,暗中收集人的阴私,加以酷刑拷问,很多当地的豪绅大官阖族栽在他手里。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耳下?的绿石耳珰。
“身不由己,你不也一样吗?”严霁楼盯着她特意描长?挑高的眉峰,这种妆容,会让人显得精明强势,是做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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