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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让外戚再次伟大》70-80(第15/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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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安侯府内,春风正熏,内厅当中,梁惜月与戴华箬还在为小事拌嘴,内厅外廊下的梢间内,柯云璧正以侯府夫人的身份查验今日家宴的菜目,去掉几道费事费时的,加几个姑母与小姨寻常爱用的。
“咱们小姐真是厉害,这些细心的事都记在心上。”瑞雪待侯府下人走后,忍不住夸赞。
李姆妈一旁听了,看没有旁人,使劲儿拧了她一把到:“什么小姐!是夫人。侯爷走之前,你还一口一个姑爷的,幸亏咱们侯爷是和善文雅的,家里长辈也都随和宽容,不然治你的罪后,再排揎柯家没有家教,你哭都没处哭去!”
“这不是没外人在嘛……”瑞雪揉揉被掐疼的地方,有嘻嘻笑出来。
“呸呸呸!”李姆妈气得火冒三丈,在小屋里压低声音又骂一句,“什么外人,里头那俩可是侯爷的正经长辈!”
“我是说侯府的下人,下人……”雪瑞赶紧为自己的指代不明澄清,“不过姑爷……侯爷这两个长辈真是有意思,一到一处,就要呛几句,明明都是好人来着,偏看不顺眼对方。”
“天底下的好人也各有所好,不是所有好人都能相处得来。”柯云璧再确认一遍单子,才抬头说话。
李姆妈看自己养大的小姐这么明事理懂分寸,欣慰的眼都笑作一条细线:“可不是说么!多好的两个长辈,从不借着侯爷出去的名头,到府上耍威风立规矩,要不是夫人请来一道聚聚,那平日里都是只问要不要帮忙,从不多叨扰的。到哪去都能说一句是夫婿家中稳重的亲长。不过想想也是,侯爷人品贵重,不是这样的长辈,如何陶养出这般的性情?”
“但咱们还是快回去吧,我怕两位老夫人打起来……”瑞雪紧张地往窗外望,却见到一个熟人,“诶?这不是辛公公么?他老人家怎么来府上了?”
柯云璧顺着望去,辛百吉跟着自家管园子的女管事,正急吼吼往里走,步态很不自然。
她心下一震,不知怎么,手中的簿册悄然滑落都未曾察觉。
辛百吉和梁道玄是宗正寺的同事,关系也亲厚,由于梁道玄私人爱好无限接近中老年男性,寻常辛公公不当值的日子,也偶尔来府上搬盆花挪棵草去家里养。两人除了探讨公事外,也会讨论照料花草与园林置办的事宜,加之公卿世家皇室贵胄的秘辛,总之非常像是致仕后的生活。
柯云璧只见过辛公公一次,因成亲三日,梁道玄就跑去公差,小半个月没见,而他不在府上,辛百吉来又是寻谁?
柯云璧走了出去。
她从连廊的内道绕进小厅,梁惜月和戴华箬还在你一句我一句誓不罢休,似乎非要争出个一二来,但见她回来,却都热情招呼,还算给面子,这时从外面过来的下人也领着辛公公到门前,通传出声。
“这辛公公大老远从宫里过来做什么?”戴华箬不解问道,“玄儿不是人还在外头奔忙么?”
梁惜月也觉得古怪,只是这不是在自己家,还是等柯云璧发话才行。
“快请辛公公进来坐。”
宫内的太监倒不似外臣,进内宅还要避讳内眷,此时到小厅里来,辛百吉额头都是汗,脸色却白得和十一月的新雪一般。
他穿着宫内当差的衣服,却没拿圣旨,也没有仪仗,可见不是宣旨,但也没有其他文书之类,不知有何公事赶来。
“公公喝一口水。”柯云璧请道。
谁知平常最是和气可亲的辛公公,却摇头拒绝了好意。
他站在那里,嘴唇动了动,眼泪却比声音更先出来。
梁惜月见状心口犹如刀割,猛地站起身来,戴华箬也预感不对,摇晃着脸色骤变。
“夫人……二位老夫人……太后那边让奴才知会一声国舅爷家里人……”辛百吉带着哭腔的声音近乎哀泣,“国舅爷他……他在峨州走访时从山上摔下去,没了踪影……眼下不知情况如何,太后说……说几位要稳住才是……”
可是说完他先稳不住,哭泣起来。
“夫人!”有人大喊一声,是戴华箬的侍女,原来她在听前一半时就已经坚持不住,话音一落,整个人都晕倒过去。
梁惜月呆愣在原地,满眼满心闪回的都是过去的影响,她第一次抱起襁褓里发着高热的梁道玄,第一次教他写字,第一次带他去踏青,陪着他功名得成,眼见他成家立业……林林总总,所有的温馨天伦此刻都化作风霜刀剑,朝她砍刺过来。
随后,一向要强的梁惜月,也犹如山崩,栽倒在地。
屋内乱作一团。
只有柯云璧,呆呆站着,一动不动,一双眼睛失去了聚焦,望向墙角。
那里摆着两盆避荫的花盆,是梁道玄临走前特别吩咐,雨季到来之前,不许见日头,要多浇水勤照看。
那是两盆含苞待放的山踯躅,花苞淡紫色,在墙角的阴影中,暗淡犹如不化的浓墨。
第78章 绝渡逢舟(一)
对于梁道玄来说, 最难的不是求生,而是求生的同时避开搜寻自己的州府军士卒。
自他一天前醒来,整个人挂架在一棵老栎树的枝干上,浑身被从细小到强烈不同疼痛侵袭, 经过空白至清醒, 看见了树下浑浊的慈鹿江支流和意识到危机的处境。
他是被人推下山崖灭口的。
当时的情形仍旧能清晰浮现在脑海, 梁道玄腰上有防备万一的粗麻绳,营造地的绳子都浸过桐油,极其结实防水, 不可能因为淋雨就变得软烂断裂,只可能是人为。而且在跌落时身后那一推,感觉分外明显,是他失去平衡的罪魁。
他所在的鹄雁山地带虽然山况复杂, 但植被也茂密, 在雨中脚下也没那么容易打滑, 梁道玄非常确定自己踩得结实稳健才预备撤离, 而后背上那巨大的力,就是阻碍他带着证据返回青宕城洗刷定阳王冤屈的罪魁。
可是此时此刻,他想得再清楚明白都没有用,活下去才是唯一要务。
在摇晃着自扼痛苦, 勾住最粗的枝干时,梁道玄忽得听到一声呼唤。
是有人在叫他的名字。
“梁国舅!”
“梁少卿!”
……几处声音的重叠在山谷中激荡,再被慈鹿江震流的声音带远。
饥饿和口渴伴随身上每一块骨骼都在断裂般的疼痛催逼,让梁道玄很想答应而后被救。但理智告诉他, 如果州府衙门要灭他的口,这时候的搜救就未必是真正的“搜救”。
于是他选择噤声,待到声音消失, 才继续小心翼翼挪动身体。
多亏这条绳子,因在前端被人割断,还有很长的一段绑在梁道玄腰上,他爬伏在相对稳定的粗枝主干,捋到绳子头,确认尽头是平整的切削面,这是被极其锋利的武器一道斩断才可能有的痕迹。
这一边系在树干上,梁道玄看准地面位置,一点点沿着绳自降,最终踩在了松软的泥土中,他整个人都放松下来,瘫软地上,肌肉的疼痛更甚。
好在方才他尝试移动,确认脊柱和内脏并没受伤,只是因从高处滚落,浑身上下都是磕碰外伤,有一处肋骨疼的厉害,但摸上去应该没有断掉,膝盖也被磕到,在找了个趁手的拐杖后,沿着山路进发,梁道玄走得一瘸一拐,朝阳一点点烤干烘热他淋雨后潮湿的衣衫。
他大概是被挂了一晚上。
算了算时间,评估了风险,此刻回到营地,或许还会给营地上的人带来灭顶之灾。之前他们没有遭到毒手,是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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