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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让外戚再次伟大》70-80(第9/22页)
敢说十全十美,可他一颗纯心,完完全全只想让封地百姓过得稍好一些。你帮他,就是在帮百姓,要说对你有什么好处,那就是你的功劳越大,你的妹妹当今太后你的外甥当今官家,有你这棵朝堂里的大树在,日子能好过一些。”
“为什么这么说?”
梁道玄的问题让原本严肃的刘芝忽然发笑:“哈,臭男人欺负孤儿寡母算什么新鲜事,从乡下田间地头到皇城禁苑,哪里不一样?”
梁道玄被敏锐的女人逼问,一时竟也无比钦佩。
“我听过大人的故事。”刘芝看向梁道玄,方才略显犀利的声调也柔和下来,“平心而论,大人以前过得是什么神仙日子?若不是为了血脉亲情,干嘛蹚这浑水?官家的饭哪是这么容易吃的?大人想出人头地之心,我和家王爷想让封地日子好过一点的心迹,都是有公有私二者掺杂的,正是公私夹杂的缘由,大人的为人和做事才更可信,比那些满口仁义道德圣人文章,私下里却结党营私的脏官要可靠百倍!”
梁道玄被人说中全然心事,惊讶是惊讶,可面上却风平浪静,只道:“既然你如此笃定,我也可以告诉你,试试不是不能,但你所说如果只是王府和本地官吏的利益倾轧,我就当没有听过,这不值得我拿自己的名声和前程冒险,如果真是涉及百姓切身之要,那我可以一试。”
这话反而让刘芝轻轻松了口气,她因有孕在身,一席激动话语后,额头早已是汗珠遍布,可时机也不允许她用娓娓道来的方式讲述,只能第一时间说清要害:“大人,那日冒犯冲撞大人的,是我旧日里邻里的女儿,我让她帮忙塞进大人袖子的那个帕子,大人可能看出是什么材质,又如何制得?”
梁道玄一直随身携带,此时抽出,在指尖略微摩挲后道:“苎麻,只是和别的地方所见过的苎麻布不大一样。”
刘芝露出了笑容:“此种苎麻乃是鹄雁山峨州内独有,西陶县种植最多,我们在的地方,多山难行,土里刨食是难上加难,索性还有一两个拿得出手的特产,一个是这山苎麻,一个是菘藍青。”
“正好是一种织物和一个草木染料。”梁道玄熟知各地风物,倒背如流,“峨州产的苎麻布又叫夏布,虽略有粗糙不比南布纹饰多花样繁,可质地轻盈透气,京中不少人将此布所做衣料当做缁衣套外。”
“大人真是博学。”刘芝赞道,“这本是老天赏我们峨州百姓的一条出路,谁知却变成了独木桥。自从峨州这位知州朱大人来后,他不知与本地布商做了什么勾结,压低麻价,不许私售,许多百姓为此忙碌了一年到头,连全家吃饱饭都做不到。”
这确实是梁道玄完全不知的情形。
他示意刘王妃继续说下去。
她半侧着头,轻抚隆起的腹部,低下去的声音忽得柔和起来:“我家王爷不管是为自己的名声还是为百姓……更是为这还没出事的孩子,是一心想要封地日子好起来的。他想着不能总这样下去,于是去和朱善同商议,然而却反倒打草惊蛇。王爷不是细心耐心之人,他私下联络外地的麻商布商,想造个商栈的打算,被朱善同和本地布商知晓了,于是这事儿便被他们用上不得台面的手段搅黄。”
“所以定阳王殿下打算以开设书院的名义,让外地的布商投资银钱,从而给予一些便利,让他们好能入峨州收购,抬高麻料价格?”
梁道玄的智识也让刘芝眼中焕发出光芒来,如此一点就透,省去她好多唇舌:“大人明鉴!正是如此!再有一点便是,这些人投了银子,自然要回报,那书院不单教读书,也会教操作织布与种养桑麻等事,这样一来,能自产自织,又有了销路,好过被人拿捏着一辈子的辛苦钱。只是峨州不适宜耕作,人口稀薄,尤其咱们西陶,想征用人丁造屋舍很是困难,王爷想的办法是,让百姓自愿,来帮忙的,家中儿女他日在书院学识字纺织,就免除就读的银两,这大家当然愿意……只是这样一来,动静又有些大,惹起了峨州州府衙门官员和本地布商的注意,这才……”
关于定阳王新设书院,教读书识字与织布的信息,正好可以与梁道玄在觚关外听到的西陶县百姓所言全然吻合。可见刘王妃所言非虚。
“你的意思是,此次决堤是有人故意陷害定阳王殿下?”梁道玄抽丝剥茧,自刘芝的话语中寻得深意。
刘芝点头,却又懊恼地摇了摇:“我没有证据……只是太过巧合。”
“如果是这样,当日随王爷去到营造地点的百姓也是重要人证。只是经过山洪,我无法确定会找到人证,你可知还有什么物证?”梁道玄问。
刘芝这次答得非常之快,可见她也有思考过这个问题:“当日说水患已退的差役,手里是拿了一封州府衙门传下来的告示!我家王爷再蠢,也不至于贸然行事至此!那告知上有官府的押印,他如何不信?这才带人赶工去!”
梁道玄心中已全然清楚,他起身道:“王妃,我有一句丑话要说在前头。去找,我定会全力以赴,但一张纸在洪水中留存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你也要做好准备。不过,人证也足以说明定阳王的冤屈,至少从疑这一点,是跑不掉的,这样一来便不能定罪。不管什么样的结果,你都要保重自身,勿要以身涉险。”
“我是要当娘的人了,我势必要好好活下去的。”刘芝笑道,“大人尽管放心,即便路不平,我也要走下去,不会寻死觅活的。”
听了这话,梁道玄放下了心。
两个人不宜多说久滞,梁道玄吩咐差役带人送回刘王妃,自己则安排一位白衷行为自己留下的可靠禁军千牛卫,整备行装。
动身前,梁道玄再做了审慎缜密的思考。
整个案子的脉络其实至此已足够清晰。
定阳王和广济王的通信只能作为动机的证明,证明定阳王确实有在那个时候去营造的必要,所营造的也不是私人园林。但他是否挂羊头卖狗肉,是否行事一如所言,就要有人证辅佐。
这是第一层证据链。
第二层,是要证明是否有人陷害定阳王,而这真正不顾百姓死活背后的真凶又是谁。
扪心自问,第一层证据或许容易寻觅,但这第二层,洪水过后万物凋零,梁道玄实在不知道从哪里下手。
但坐在青宕城衙门是不会有收获的,他必须动身前往大水刚刚退去的西陶县。
因本朝律令,封王之地不得府州,所以定阳王的封地西陶在峨州三个县最贫瘠一处。
上谷县地势虽也低洼,但好在是山麓出口,土地肥沃,是三县中最适合耕作的。
州府青宕城所在的桑垠县是峨州朝南的必经之路,地势高,有交通优势,自然也相对繁盛。
可夹在当中的西陶县就显得十分局促。
地理位置没有什么优势,山地地狭,无有耕作的空间,宜居处少,百姓也稀薄。
平心而论,就限制封王来说,这真是个好地方,定阳王世世代代传袭的封地就在这处仿佛牢狱一般的鹄雁山与慈鹿江夹缝间,想大富大贵绝无可能,更别提拥兵自重犯上作乱了。
不只定阳王,其余几个封王的土地情况大多如此。
这便造成了一个本朝特有的现象:封王对自己封地的建设意愿非常之强烈,甚至恨不得超过本地渴望政绩的官府衙门。
因为封地对于封王来说不只是一处传承的土地,更是今后子孙生活的依傍。
偏僻之地如果继续随波逐流,那后世子孙别说吃香的喝辣的,怕是除去有朝廷奉养的嫡系一脉,西北风都喝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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