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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金陵》70-80(第4/15页)
。”
元琅咬着牙,恨不得疼的人是?自己。
林金潼面色苍白地偏过头,其实已经疼过劲儿了,浑身已经麻木了,甚至感觉有些眩晕,他一手拉过元琅的大掌,将?脸搁在上面,稍微安心一些了,说:“元琅哥哥,我想?睡一会儿。”
“好……你?睡。”元琅刚说完,军医就?摇头:“别让他睡太久了,他这血止不住,万一睡过去就?醒不来了……”
元琅心都被攥紧了,马上道:“金潼,金潼!你?别睡,你?看着我。看着我……你?跟我说说话,别睡。”
林金潼听见了军医的话,对这现状有些不解,微弱地睁着眼睛,像寒夜里的小火苗:“火铳这么厉害么,大夫,我会死么?”
军医唏嘘:“小公子,以前没见过你?,你?伤得倒不重,就?是?体质古怪。咱们这儿缺药物给你?治疗,你?这血止不住,再流上半个时辰,就?……”
元琅扭头,眼眶鲜红:“去找药,找药!”
军医摇头叹息,走出主帅营帐,林金潼大抵是?怕自己死了,从怀里掏出采来的白头草,脸上还在笑:“我来塞北是?为?了给外公采药,这是?他的救命药,元琅哥哥,我怕我睡过去了,半个时辰后就?死了。若真是?如此,你?可派人将?这药草送回去给我外公么?”
“好,将?药草给我。”元琅小心翼翼接过他用黑布裹着的草,低头用额头抵在他的额前,目光又痛又灼,“金潼,你?外公住在何处,叫什么名字?我命我爹的旧部为?你?送回。”
林金潼嘴唇微动,睫毛颤动:“他叫丁远山,在金陵,我与外公的义?子约定,每月的初一、十?五,于鸡鸣寺相见。”
闻言,元琅浑身一僵,仿佛全?身血液倒流,冰冷得让他哆嗦。
“你?外公……是?丁远山?”他指骨用力?攥紧,攥得发白,脖颈青筋爆裂般凸起,仿佛在忍耐极大的痛苦。
“是?……”林金潼似乎也?想?起来了。
丁韩两家有仇,是?韩肃奉旨抄了丁家满门,可他也?并不知晓,丁远山后来也?灭了韩家满门,元琅是?亲眼所见、亲耳听见的一切。
“金潼,你?没有弄错,你?外公是?丁远山?”元琅直直地对上他清澈见底的眼睛,脸色忽白忽红,恨意?痛意?交杂,无数情绪在脸上变换着,林金潼不知元琅这是?怎么了,抬手轻轻抚触在他的脸颊上:“我也?是?才知晓的,这是?他的救命药,我必须送回金陵。我不痛了,元琅,别哭。”
元琅摇了摇头,顿顿的声音说:“嗯,我让人替你?送药,不许闭眼,你?看着我。”
林金潼点头:“好。”
他歪着头,看着元琅的背影,就?站在营帐外,与一个部下交谈着。
“将?此物送到?金陵,鸡鸣寺,给丁远山救命。”
“丁远山?!小侯爷!丁远山可是?……”
“嘘,”元琅抬首望向四周,四面八方都被朝廷的军旗所包围,“现在就?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随即,又有一个部下跑过来,喊:“报!将?军!外头有朝廷的副帅来议和!还带了几个军医,说给林公子治疗,林公子是?哪位?”
若是?寻常,元琅听见“议和”两个字,直接就?让人滚了。
但如今不同了,他胸腔起伏不定,无法思考拒绝议和的后果,脑中在一瞬回溯了此前半生?种种。
母亲临死前的用力?推搡:“元琅,我儿,好好活着。”
元昭文弱,无法逃跑,被一刀贯穿了身体,死不瞑目。
兄弟姐妹皆是?如此。
父亲被吊死在城门口。
吴王英王耀武扬威的嘴脸。
丁远山门下面目可憎的徒子义?子。
还有从未在他面前露面,却?又无处不在的名字——李勍。
元琅抬目环视而去。
方才分明败局已定,可朝廷军队突然停止了攻击,换了战术。元琅冷静下来一思考,便知是?出现了变数。
变数便是?林金潼。
朝廷副帅亲自带着军医来了,见面也?不提议和之事,反而心急如焚地问元琅:“他伤在何处?他不能受伤,皮外伤也?不成!”
元琅记性很好,记得徐天痕,见过几次,知道他是?以前长陵王府的人,二人打过照面不过没有说过话。
见状元琅该是?明了,徐副帅对金潼大抵是?不一般。
“伤在大腿,血流不止。”元琅起身,眼窝深陷阴鸷,整个人如一把过刚易折的利刃,“郎中可随本将?入内,徐天痕,你?不行。”
“血流不止……”天痕眼神变得带刺,质问韩元琅,“他为?何会来此,是?为?了救你??”
元琅冷着脸答:“为?了给他外公采药。”话毕,直接将?朝廷的几个军医带入主帅营帐,由几人连番为?林金潼治疗止血。
天痕知晓金潼为?何血流不止,已速命人传信回去,百里路远,报信官行至路途中央,就?迎面撞见只?带了宦官的李勍。
皇帝陛下身材高大,狼裘狐帽,胯骑黑马,神色阴沉。听到?战况停歇,林金潼受火铳所伤,李勍什么都听不见了,竭尽全?力?地快马加鞭。
“陛下!!”宦官拼命追赶,不知陛下这是?怎么了,将?马骑得这般快。
马蹄阵阵响彻大地,不曾停歇,李勍力?催马策,朝赛音山达启疾速驰骋。
估摸是?天黑那会儿,李勍到?了。军队扎营完毕,寒夜里亮着火把星光。
骏马口渴难耐,趴在地上喝水。
李勍丢下马鞭,神态不是?惯常的平稳,眉眼染上灼色:“徐昊,徐昊!你?弟弟呢,带军医去了么?”
徐昊魁梧的身材上披着铠甲,向李勍行礼答:“回陛下的话,天痕去了,去议和了,还未回来。”
李勍心口的火快蔓延至喉咙了,他一贯都将?情绪隐藏得极好,此刻却?很难维持,表露在眼底、在脸上:“在哪,带朕过去。”
“这……”徐昊有些迟疑,将?陛下带到?下方,也?就?是?与镇北军的将?士面对面接触,若陛下遇到?刺杀如何是?好?
可是?只?要长了眼睛的人,就?能看出陛下的不安来。
“快带路!伤他的人呢?”李勍语气甚至是?不稳的,当徐昊答:“伤他的人……陛下指的是??开火铳打伤韩元琅的么,那是?镇北军投靠的彭大人,已被一箭射穿眉心。”
李勍没有解释他问的从来不是?韩元琅,徐昊挠了挠脸,没好意?思说,韩元琅好像没怎么受重伤,受伤的是?他家弟媳。
为?了不把林金潼牵扯进?来,怕解释起来麻烦,徐昊选择了闭嘴。
很快,李勍在离敌军只?有两三丈距离的营帐中,见到?了天痕。
可却?没有林金潼。
天痕跪下领罪:“是?属下去晚了一步,让林公子受伤了。他在镇北军的主帅营帐中,军医已经进?去三个时辰了……方才回过话,说血暂且止住了。”
李勍闭着双目,密长的睫毛在眼底投落阴影,他薄唇紧抿,道:“血止住了,他需要吃药,黄秋炀的药方。”幸而他做事周全?,黄道长当初跟他说过林金潼身上的寒疾已愈,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需要被人时刻呵护的毒。这药方和药,李勍便一直带在身上。
“天痕,你?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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