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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窃月(双重生)》50-60(第17/27页)
屋内,耷拉着眼地半倚在榻上的迎枕上,身侧的炕桌上堆了一叠叠昨晚抄写的书卷。
她屈着一条腿,执笔的手正搭在膝盖上,姿势不甚雅观地抄着最后一页《道德经》。未簪未束的长发披散在肩头,随着她的动作在手肘边轻轻抖开。
笔尖在纸上鬼画符似的游走,另一只手却也没闲着,从炕桌一角的瓷碗里拈了些瓜子。
“兵强则灭,木强则折。强大处下,柔弱处上……”
阮青黛抄着抄着轻声念了出来,不知想起什么,她顿住笔,盯着纸上的字微微有些出神。
“笃笃笃——”
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
阮青黛回过神,却是一愣。
还未到中午,玉歌应该不会回来。难道又是哪个想要巴结她凑到晏闻昭跟前的小丫头?
她清了清嗓,扬声道,“门没栓,进来吧。”
说罢便将笔往手边的笔架上一搁,转头朝来人看……
入目先是一双麂皮皂靴,然后是白底绣着青竹的衣摆,阮青黛僵了僵,猛地抬起眼,便见晏闻昭步履从容地走了进来,薄唇不自觉牵起一抹弧度,似笑非笑地看向她。
“公,公子?!!”
阮青黛震惊地瞪圆了眼,赶紧放下自己靠在炕桌边的腿,手忙脚乱想从榻上跳下来,却偏偏没找着自己的鞋子。
“不是病了吗?”
晏闻昭清冷的嗓音自头顶上方传来,阮青黛怔了怔,这才想起今日让红袖过去替代自己的托词,登时蔫了下去,往迎枕上一靠,闭眼皱眉,“咳……”
晏闻昭走到桌边,拿起那抄完的厚厚一叠纸,睨了她一眼,“这时再装病晚了些吧?”
明岩并未进屋,而是遥遥地站在门外幸灾乐祸,“公子一猜就知道你在躲懒装病!”
怎么还有亲自来下人屋子里查寝的?!
阮青黛想想自己如今披头散发翘着腿的狼狈样,再想想自己磕的满地瓜子壳,恨不得找个墙缝钻进去,干脆一动不动靠着迎枕闭眼装死。
晏闻昭好笑地看了她一眼,视线移回纸上。
纸上字迹隽秀灵动,但细细一看,笔法却是瘦劲奇崛,隐露锋芒,如同断金割玉一般,让他不免有些诧异。
他又翻了翻后面,确认字迹无差后,低声喃喃,“倒是写的一手好字……”
一个从小跟着戏班四处漂泊的丫头,怎么可能写出这样清贵的字?
阮青黛心里一咯噔,悄悄睁开一只眼偷瞄晏闻昭,却也没想辩驳什么,毕竟她已经决定尽快回宫,这么一些小破绽,虽然会令晏闻昭起疑,但却不会使他在段时间内勘破她的身份。
晏闻昭翻着那抄写的《道德经》反复看了好几遍,半晌才开始兴师问罪,“为何让人替你来清和院?”
趁着他翻看的功夫,阮青黛早已想好了对策,听他一问便立刻坐直了身,从案上拿起笔,接着自己方才抄的段落继续,“书没抄完,不敢去公子跟前碍眼……”
“那为何要谎称病了?”
晏闻昭的目光下意识移向她的落笔处——强大处下,柔弱处上。
阮青黛歪了歪头,“……那些丫头都说我颇得公子看重,要让人知道我领了罚回来抄书,抄了一晚还抄不完,肯定很快就传的整个清漪园 都知道。”
她撇了撇嘴,“我还是要脸的。”
晏闻昭像是听到了什么稀罕的笑话似的,唇角止不住扬了扬,却立刻又被压了下去,“是么?你还觉得委屈了。”
阮青黛撇了撇嘴,笔下却没停,“不敢不敢,您罚我抄书是为了我好。”
写完最后一个“争”字,她舒了口气,将那张纸拿起递给晏闻昭,“公子到底是来看我病得如何,还是来看我抄得如何的?”
“既然现在抄完了,就随我出府。”晏闻昭接过那页纸,随手又拿起桌上剩下的一叠。
“出府?”
阮青黛愣了愣,“公子今日还要出去?”
晏闻昭颔首,“听说如意坊的剑舞乃盛京一绝,你随我同去。”
阮青黛朝他身后抬眉张望了几眼,试探地小声问,“那个……我不是让红袖去……”
说着,她就对上了晏闻昭那凉飕飕的眼神,于是默默将后半句咽了回去,“好好好,如意坊是个好地方。”
“给你一炷香的时间,把自己收拾收拾。”
晏闻昭淡淡地瞥了一眼她,转身丢下一句,“披头散发的像什么样子……”
“???”
阮青黛瞪着晏闻昭离开的背影满脸问号。
她这鬓发散乱的,还没说他占便宜呢,他倒嫌弃起她了……
晏闻昭走出门外,明岩不满地跟着他往清漪园 外走,“公子,您为何偏要带上她?”
“少废话。”
两人刚出院门,就瞧见一婢女迎面急匆匆走了过来,正是衬着休息时间溜回来的玉歌。
玉歌远远地已经看见了这主仆二人,她认得明岩,立刻猜出他身边的就是晏闻昭。玉歌缩了缩肩,垂着头走近行礼,刚抬眼却是瞧清了晏闻昭的相貌,一声公子瞬间堵在了喉口。
直到晏闻昭走远,玉歌才眨了眨眼回过神,提起裙摆就小跑着冲回了清漪园 。
“砰——”
玉歌撞开门风风火火冲进来的时候,阮青黛正对着铜镜手忙脚乱梳妆,回头一见是她,立刻将手里的木梳一丢,“哎你回来的正好,快帮我……”
“陛……”
玉歌顿了顿,转身阖上门,迫不及待地问,“刚刚,刚刚从这里出去的,是谢,谢……”
“是晏闻昭。”
阮青黛颔首。
玉歌接过木梳,试探地看了一眼镜中的阮青黛,“奴婢怎么瞧着,这位谢公子长相有些像……”
“乍一眼是有些像,”阮青黛唇角抿了抿,垂着眼小声嘀咕,“可其实仔细看看,也……没有那么像吧?”
玉歌强颜欢笑地给阮青黛簪发,“是,是。”
她仔细回想了一下这几日自家主子的反常,总算知道这位谢公子到底哪里来的神通了,敢情还真是靠那张脸。
这倒是更让她怀疑晏闻昭来盛京的动机了……
见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阮青黛心里已经明白了七八分,牵了牵嘴角,“别胡思乱想了,晏闻昭还没那个本事‘祸乱朝纲’。”
玉歌悻悻地应了一声,心里却是不信的。
早前国师在盛京的时候,陛下可没少因为他做些稀里糊涂的荒唐事,如今走了个国师,又来了个长相肖似他的晏闻昭,为了避免夜长梦多……
“陛下,您这病得时日也够长了,咱们还是尽快回宫吧。”
阮青黛淡淡嗯了一声,“我知道,你往宫中递个信,让薛显过来传口谕。”
她附在玉歌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玉歌诧异地抬了抬眼,“这些宫婢是您赐给谢宅的,还,还能要回云韶府的吗?”
皇帝亲自下旨把赐给臣子的下人召回,还真是前所未见。
阮青黛挑眉,“他不懂珍惜暴殄天物,难道还不许我要回去?”
“您昨日不是还说要留着红袖她们,往后有用处吗?”
玉歌不解。
“不中用了,”阮青黛摇了摇头,“我都已经给了红袖机会,结果呢?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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