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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大唐]穿成武则天的长女》220-230(第12/38页)
前方出现的,赫然是太子李弘的仪仗,更为奇怪的是,在这队仪仗之中并无李弘本人的身影,而是另一个对李清月来说还算眼熟的人。
“杨詹事这算是个什么意思?”
数年前还只是太子右春坊赞善的杨思正,因为太子妃出自弘农杨氏的缘故,一路升迁到了太子詹事的位置上,执掌太子东宫的内政和文学侍从,官居正三品,比起外朝官员的地位虽有不足,但自杨思正此刻在她面前都敢拿出的倨傲表现来看,他分明是很有狗仗人势本事的。
只不过在行到近前的时候,他才终于被这行军阵仗中的气势所压住,连忙收敛起了脸上的骄矜之色。
他拱手行礼:“回禀公主。”
“我如今出征在外,要么叫大总管,要么叫大将军。”
被李清月这冷然目光锁定,杨思正吞咽了一口紧张的唾沫,改口道:“回禀大将军,天皇天后有令,此次您得胜归来,由太子在陈仓远迎凯旋大军,二圣于长安城外出迎,以示对您的褒奖。”
李清月面上不见多少笑意:“那么你先一步带着我阿兄的一部分仪仗前来此地,又算是个什么意思?为太子出迎再多延伸数百里,以尽太子对臣子的礼数?”
她可不觉得,杨思正的到来会是什么好消息。
何止是李清月觉得此人来者不善,连同行的亲卫也都死死地盯住了他。
刚从战场上下来的士卒是何等的锐气逼人,杨思正只觉自己遭到了一片如狼似虎的盯梢,下意识地打了个哆嗦,也将自己的声音放低了几分:“是……是这样的。”
“今年四月里有暴风骤雨天气,结果转入五月后又完全没有了一点雨水,到六月里已彻底是大旱一片。现今已近七月,眼看关中今年又是人人饥乏,无有余粮……”
说实话,谁也没想到,中原的灾情会继续持续一年,还是这等旱情连续的状况。
可这话,该当在朝堂上说出来,却不该在李清月这个凯旋的大将军面前忽然提起。
“然后呢?”
“太子仁善,想请大将军将一半府兵暂留陇右道。此外,先前自河东道送往鄯州的军粮,应当还有十万石不曾用于战事的,不知……”
“不知什么不知!”李清月厉声打断了他的话, “我看他什么都知道。他知道这番话若是说出在天皇天后的面前,他必定会得到一番训斥,问他这个太子为什么自己不知道想出开源节流的办法,竟要讨粮到领兵的大将军面前。”
“他也知道若是他自己亲自到我面前来说,便是我二人当众撕破脸皮,对谁都不好看,所以让你这个太子詹事来说,还能说什么太子仁善。”
李清月出征归来全部的好心情,都在惊闻这番请托的刹那化为了乌有,“真是见鬼的仁善!”
“大将军——”
杨思正还想多说,就见一把画戟横亘在了他的脖子上。
安定公主明明在笑,但配上这一把武器,却没有半分友善的意思:“我也很仁善的,我让人杀了吐蕃四万人,却还保全了其中的四五万人呢。想必有这部分人口,足以填补掉杨詹事不幸身亡的损失了对吧?”
杨思正整个人都僵硬在了原地。
唯恐自己再有任何一点动作,便会让安定公主手中的画戟毫不留情地割断他的喉咙。
他也只能呆呆地望着所有人都像是没看到他的存在一般,在原定的驻扎之地各自安营。
唯独多看了他一眼的,好像只是在囚车之中的那个俘虏。
大约也正是这一眼的审视,让李清月刚要走回中军主帐,就忽然听到被押解经过的钦陵赞卓发出了一阵笑声。
“哈哈哈哈哈——”
“你笑什么?”李清月顿住了脚步。
钦陵赞卓又垂头笑了好一阵方才停下了声音。那一阵说不上是冷笑还是讥笑的笑声里,又好像还有一番自嘲的意思。
他扯了扯嘴角:“我在笑,狡兔未死,走狗已烹——”
他原本有些晦暗的面容好像都因为此刻的开口被注入了神采,“好像并不仅仅是我和我兄长在经历的事情。”
钦陵赞卓虽然没有完全听清楚那杨思正说的话,但安定公主忽然拔出武器的举动,却让他看得清清楚楚。
而对面那四爪蟒图案的明黄旗帜,也分明有着明确的指代。
他仿佛终于找到了一点情绪的宣泄口又放声笑了起来。
只是这一次,他的笑声忽然中断在了喉咙口。有一只手一把扼住了他的脖颈和衣领,一把将他朝着中军主帐扯去,而后将其丢在了地上。
镣铐锁链砸在地上,发出了一阵碰撞的声响,彻底取代了先前的笑声。
“你笑得很开心吗?”
这份“同病相怜”好像也根本没让钦陵赞卓感觉到任何一点喜悦的情绪,毕竟他不会忘记,大唐对吐蕃的头号主战派正是面前的安定公主。
若是她当真因为和太子不和的缘故被褫夺军权,还不知道接任的人能不能越过卫藏四如的戍守屏障,又能不能杀了那芒松芒赞,以偿还他全族的血债。
他笑得一点也不开心。
可同在帐中的安定公主却是在笑的。
她的面容一半在暮色透过帐篷的光影中,一半在主帐中点燃的灯火之中,各自勾勒出了唇角的一道上扬笑意,仿佛一点也没将刚才的那出插曲给放在心上。
“你也说错了一句话。你没有反抗的退路了,所以只能成为被烹杀的走狗,我不一样。”
她的目光仿佛终于有几分慷慨地落在了钦陵赞卓的脸上,那双眼睛里的冷冽却耀然的颜色,好像和她在作战得胜的时候,又有了几分不同。
“我不是你。我还能不退便进!因为没有人能阻止我想做的事情,就算是太子也不能。”
钦陵赞卓目光一震。
这实在不该是一位公主说出的话,也不应该是一位公主对着一个战败被俘的囚徒说出的话。
可不知为何,她好像合该说出这样的话,也合该有着这样的一份底气,让她从容地将这一个个字拼凑成一句野心勃勃的誓言。
在营帐之外,还有着士卒归位走动的声音。
在营帐之内,却在忽然之间陷入了一片沉寂。
但在这份沉寂之中显然不是一成不变的,比如这位吐蕃战俘的脸上就闪过了一幕幕变幻的神情。
没有人知道他此刻的心中到底在做出何等激烈的挣扎与抉择。
能听到的,只是他在沉默了一阵后的一句开口发问:“这个没有人能阻止的事情,也包括了出战吐蕃吗?”
“当然。”李清月斩钉截铁地答道。
他又安静了一瞬,忽然有了动作。
接连两三月的俘虏人生,让他在从摔倒到跪地起身的动作中,都显得有些缓慢,但这好像并不影响,当他跪倒在安定公主面前,将头颅贴在她垂落于身侧的手背上之时,依然能自上方看见他身为战将的底蕴。
他也在杀父之仇和灭族之恨中做出了抉择,走上了在他看来唯一剩下的一条路。
钦陵赞卓沉声,一字一顿地说道:“那么,若公主欲为上位者,有进无退,臣愿为一把恶刀,为公主效力。”
在这一刻,他像是一只被打断了腿却还有一副凶狡之性的狼,朝着面前的猎人,低下了自己的头颅。
第224章
狼可不是一种容易被驯服的生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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