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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嫌贫爱富的黑月光(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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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留心水鹊那边的动静,心不在焉地应答,“仙醪还是比不上,不过也算是沉洝浓郁了。”

    水鹊眼睛一闭,雪白的脖颈仰起,他的喉结也生得很秀气,上下动一动,终于咽下了酒水。

    喝个酒和引颈就戮似的。

    魏琰想。

    可怜见儿的。

    水鹊喝完,才改观了,这不是那种辛辣的烈酒,反而香醇清冽,还怪好喝的。

    因为温过酒,喝起来口感更加醇厚回甘了。

    后面掷骰子的两个人是杂花色,自罚一杯。

    他们每次一喝完,随侍的小厮会机灵地为他们再满上杯子。

    魏琰接过骰盆。

    随意地晃一晃,再揭开是三个六,绿漆一片。

    众人喝道:“浑六!”

    “小侯爷好手气!”

    掷出浑六,可以请在座三个人喝酒。

    一对上魏琰的眼睛,水鹊猛地摇摇头。

    魏琰冲他咧嘴一笑,露出犬齿,眼角的疤痕衬着没什么戾气了,现在像一个有些傻气的,破了相的大狗。

    转而随意点了别的三个人的名字劝酒。

    水鹊感觉郑鹤和魏琰挺会玩的样子。

    他们一定是有什么技巧的……

    他嘀咕着。

    水鹊说的很小声,还是让崔时信听到了,冷哂一声。

    接着就掷出了场上第二次堂印。

    喝彩声阵阵。

    全座再满饮一杯。

    水鹊喝完了,舔了舔唇角。

    轮到他了,跃跃欲试地,从崔时信手中接过来骰盆。

    生疏地晃一晃,小心揭开。

    三二三。

    平平无奇的杂花色。

    甚至完全避开了贵彩的四一六。

    水鹊:“……”

    他苦着脸自罚一杯。

    唇面给酒水润得湿红湿红的。

    酒过三巡,水鹊次次自罚,别人扔出了贵彩来还要连带他一起喝酒。

    又掷出了个杂花色。

    水鹊闷闷地喝了一杯酒,因为一直赢不了,便小声地同崔三抱怨道:“不想玩了……”

    这时还有人扔出了堂印。

    满座还要再饮。

    崔时信见水鹊不大高兴的样子,拈着白釉高足杯送到他唇边,水鹊和他的眼神对上。

    崔时信低声道,“吐我袖中。”

    他今日穿是宽袖长衫,大袖一遮,酒水哪里去了便无从追究了。

    水鹊依言,啜饮了一小杯酒,老老实实地往崔时信的宽袖吐酒水。

    好在穿的靛蓝色长衫,袖子湿了显得黑一小片,但并不分明。

    崔时信:“……”

    他咬一咬牙,水鹊无辜地看着他,崔三最终还是无奈道:“我的意思是,我的袖中备有酒囊,不是叫你直直往我衣袖上吐。”

    为什么这时候这么听话?

    全然按字面意思理解的照做了。

    水鹊细声细语地和他说:“对不住……”

    他的唇缝里还沾着酒水,濡湿绯红。

    崔时信是什么脾气也没有了。

    魏琰隔了张叠桌,只能看到他们低低切切地说小话,不知为何,心中不太爽利。

    看水鹊不擅长玩骰子,于是扬声道:“骰盘令腻了,换一个!玩些你们读书人风雅的。”

    要风雅,但是不能太风雅,魏小侯爷贯会舞枪弄棒,要是玩些飞花律令不得头疼?

    有人便提议:“不若玩论语玉烛吧!”

    白虔布衣的小厮立刻伶俐地捧了个银酒筹器上来。

    银制粗筒,里头盛放了四五十支酒令筹,其实就是银筹签子,签身上刻着令辞,上半句是论语的原句,下半句就是顺着上半句编出来的游戏内容。

    既然是魏琰说换游戏的,那就从魏琰开始抽。

    他随手挑起一根,斜睨,念出声:“乘肥马,衣轻裘——衣服鲜好,处十分。”

    十分就是满杯。

    衣服鲜好。

    今日打扮得最漂亮的人,喝满杯。

    水鹊方一抬眼,见众人齐齐盯着他瞧。

    水鹊:?

    魏琰先前忙着同梁百户一起审讯苏吴府的吴王幕僚,在此之前,已经将近一个月没去找水鹊了。

    不过他还记得遣人将水鹊留宿时换下的衣物洗净、晾干,送回青河村,顺便送了自己前头在成衣铺新买的衣衫。

    长州县的养蚕丝织不算发达,没有闻名大融的织物珍品,但是绣娘绣工的手艺远扬江南,因着滂江河,水路便利,可以从其余省府大批地购置布匹。

    再由长州县的绣衣师傅制作成衣,这样的成衣,尤其是县里最大的成衣铺锦绣坊出来的,虽说还是比不得京城,但在江左一带算得是数一数二了。

    魏琰那日在锦绣坊逛了许久。

    云水蓝广袖直裾长袍,用的是重莲绫,由阆茧缫出的水丝织就,丝细光润。

    合身极了,小郎君一穿,整个人水灵灵,软玉温香的。

    雪白的项上佩的是海蓝宝碧玺朝珠,披落在衣襟前。

    细细的一把腰,系着月白宫绦,玉带钩。

    脚上踏的是崔时信送的云头履。

    周身上下,皆是光鲜漂亮,霞明玉映。

    只腰间坠的一个荷包素淡了些,不过打籽绣的技艺算是工巧。

    就是不看全身的衣衫,光是不作打扮,神清骨秀,肌肤玉雪,也是漂亮得令人神魂颠倒的人物。

    水鹊郁闷了。

    魏琰送的衣裳,魏琰自己还抽一个酒令筹出来罚他喝酒。

    他嘟嘟哝哝地说话:“你这是什么手气啊。”

    手气这么臭。

    水鹊已然有点微醺了,嘀嘀咕咕地抱怨魏琰,但还是规规矩矩地饮了满满一杯。

    上一轮罚了他,这一轮就由他来抽。

    水鹊凝眸,低声念:“出门如见大宾——劝主人五分。”

    他须得向筵席主人劝半杯酒。

    撑了撑膝盖,他起身,绕过叠桌,来到魏琰的鹿皮坐毡。

    执满满一白釉高足杯,叫魏琰喝。

    水鹊是真的喝得微醺,脑子糊糊的了,他来劝酒,手上却拿着自己喝的酒杯,送到筵宴主人的嘴边。

    眼尾潮红,脸颊雪粉雪粉的,甚至唇肉还有点点酒水,格外靡丽,唇缝吐息也都是甜香。

    叫人想对着他的嘴巴,舔舐干净那点点晶莹的酒水。

    魏琰怔愣了。

    不明白自己怎么能有这种想法。

    水鹊看他没反应,举得手僵了,直接把酒杯怼到魏琰嘴唇上,“你快喝呀……”

    他的白釉高足杯比别人的小了,几乎少一半的酒水。

    明明游戏说的是五分,魏琰抿嘴饮尽了。

    在座者盯着他们,酒酣耳热,颈红面赤。

    好似是自己被劝了酒,鼻间不知道是酒香还是水鹊肌肤的香气。

    只一个崔时信眼神晦暗。

    水鹊忽然凑到魏琰耳朵边,说得特别小声,“我想、想去那个一下。”

    魏琰眉峰拱起,压低声音,“小解?”

    水鹊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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