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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口,忽然问这种问题,万一男主发觉他在背后偷吃怎么办?

    真是棘手。

    水鹊去看眀冀的神色,还是和平常一样的。

    没有起疑就好。

    离成亲定的日子还有两天,李家收拾了客房出来,让他们先住着。

    洗浴是在大木桶里,打的井水烧热了。

    眀冀听到水鹊在房中唤他。

    水汽氤氲。

    房里一眼看过去白茫茫的。

    眀冀不敢随意看,走上前去时,眼皮覆着,目光也停留在自己的鞋尖,而非木桶内。

    “何事?”他沉声问。

    “你抬眼睛呀。你不帮我看一下,我叫你进来做什么?”

    水鹊觉得他真是奇怪得很,小时候一起在山里光溜溜泅水也不少,这有什么的。

    薄唇紧压,眀冀只得抬眼,入目是大片被热水蒸得粉腻的肌肤,和湿润的乌发。

    水鹊正背对着他,手伸到后方撩起乌发,整个白皙圆润的小肩头裸露着,后颈的线条有别于他们的刚韧,在白雾当中显出一种纤弱感。

    脊骨伶仃,隐没入水中。

    水面上没有花瓣药草一类,是清澈透明的。

    眀冀眼睛一烫,他偏移视线,声音微哑:“怎么了?”

    水鹊嘟囔着和他说,“我感觉后面有点刺痛,你帮我看看有没有伤痕?”

    他垂着脑袋,乌发全由后方撩到前面,让眀冀可以看清楚自己后颈与脊背。

    “……有。”

    空气中的呼吸声隐约加重许多。

    “嗯?”水鹊问,“在哪里?”

    与热水对比,微凉的手指,指腹按在颈后的一小片肌肤上。

    好像身上没有一处是不娇的。

    眀冀只轻轻一按,肌肤陷下去一个浅浅小窝。

    大约只是刮蹭产生的红痕,没有破皮。

    斑驳泛红的痕迹,还顺着脊骨往下一点。

    眀冀眸色深深,松开手,“可能是划到了。”

    水鹊嘀咕着:“好奇怪,什么东西会划到……?”

    眀冀去探另一边木架子上披着的衣裳,是换下来已经脏了的。

    果然在外衫处发现黏了一个极小的刺球。

    想来是在村口野草茂密处,不知道什么时候沾上的。

    他把刺球放在手心,给水鹊看,“是苍耳。”

    水鹊趴到浴桶边,藕节似的双臂交叠,他枕着手臂,对眀冀笑了笑,“原来是这个东西,叫我好难受,谢谢眀冀。”

    水汽氤氲,他趴在那儿,好像蛊惑人心的鲛人。

    偏生那双瞳仁澄澈,眼睛又圆,清清纯纯的。

    毫无征兆的。

    眀冀蓦然出声问:“为何今日涂钦午让你和他假扮……你不愿?”

    水鹊歪了歪脑袋,脸颊肉软软,贴在光滑的手臂上。

    伸出手来,递给眀冀。

    眀冀不明就里地搭上。

    手被扯过去,下巴尖儿压在上面。

    滑腻而湿漉漉的。

    水鹊软声道:“因为我们有娃娃亲,我想和你成亲呀……”

    他说这话,黏黏糊糊的,脸颊还蹭了蹭眀冀的手背,撒娇一般。

    嘭嘭嘭——

    心鼓如雷。

    眀冀不敢多看他,手背从软腻之间挣脱,“……我先出去了。你留心水温,不要泡太久,水冷了。”

    他的背影几乎可以说得上落荒而逃。

    水鹊放下心来。

    看吧,男主就是可好哄了。

    他得意地用手心欢乐划水。

    只是不见眀冀出了房门后,立在背光的阴影中,眸色深沉。

    如若不是娃娃亲,如若他没有纯阳之体……呢?

    他又患得患失起来。

    ………

    因为是假婚礼,也是在小村里,生活条件不比京城,又是自家人嫁娶自家人,所以亲迎程序并不如何盛大。

    新床已经安好,上面还按照习俗洒了红绿豆、桂圆、莲子、红枣一类的喜果。

    李石家四处贴着囍字,张灯结彩。

    那老翁只见过云心,没见过李石,只要水鹊披着红盖头不露出脸,眀冀着新郎服,倒也看不出来什么异样。

    李家村内事先通过气,都来见过悟真派的仙长,避免吃喜酒那天另外生什么事端。

    等到锣鼓喧天,举行婚礼那天傍晚,青面獠牙的老翁果然来了。

    成这个亲,云心的娘家和夫家是同一家,因此不必像寻常流程那样,由娘家抬花轿至夫家,直接改成花轿出门绕李家村一圈,然后再回家就够了。

    披红挂彩,鸣锣开道,黄昏时分的唢呐声响彻李家村。

    老翁就在村民的人群中静静看着,使得村民们大气不敢喘一声。

    水鹊眼前都是那红盖头的颜色。

    朦朦胧胧看不清。

    好在下花轿后,眀冀过来接他,让他倒也不至于因为看不清道路而摔倒。

    不知道为何,水鹊发觉眀冀的手心一直在沁汗,使得两个人相牵的手要打滑去。

    是紧张?

    为什么紧张?

    那个青面獠牙的老翁很可怕么,连男主都害怕失手?

    水鹊看不见现场,他只能从喧闹人声体会到繁闹的氛围。

    跨火盆驱邪气,坐马鞍征兆婚后阖家平安,主持吉礼的礼生是村中少有的读书人,高声说了好一段祝福的吉祥话,才停顿了一会儿,清嗓子道:“李石、云心结百年之好,行婚之仪吉时已到,恭迎新人入礼,三揖三拜——!”

    眀冀一晃神,仿佛那礼生念的名字是他和水鹊的。

    反应过来时,依言躬身拜堂。

    礼生高声又道:“都言同甘易,莫道共苦难,共饮合卺酒,相亲不相离——”

    一个瓠瓜剖了两半,盛着酒水,中间连系着的红线晃晃荡荡,眀冀垂眸,酒水一饮而尽。

    瓠瓜本身是微苦的,美酒却甘甜。

    水鹊盖着红喜帕,还要避免被宾客人群当中的老翁看见真容,只能撩开一点点,大约从外面可见范围控制在下巴尖处。

    他喝得匆忙,差点呛到,有两三滴酒水溅到喜服上。

    村中人成亲,又是清贫家庭,当然没有什么凤冠霞帔那般华贵。

    眀冀穿的是大红通袖袍,水鹊外面罩着的是同样大红色的宽袖襦衫,裙裳尺码小了些,让他呼吸也闷着一口气。

    酒水打湿了襦衫的衣襟。

    不过好在吉礼程序快要结束了,水鹊被送入新房中。

    早在之前,他们就商量好了,先静观其变,如果那老翁非要什么儿媳,肯定会潜入新房来见新娘子,以雕刻木人,涂钦午和眀冀在外宴客时,时刻留心老翁的动静。

    水鹊只要在新房里等待他们的信号就可以了。

    红帐幔,软被褥,床里还堆着喜果。

    水鹊有点饿,他捡了一颗红枣嚼了嚼。

    新房在屋子最里侧,外面的交谈声不怎么能听见。

    水鹊不知道等了多久。

    忽而有一道稳当的脚步声,那人推门而入,红烛轻摇,水鹊垂着脑袋,喜帕还在头上,他只能看见地面上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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