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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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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要我吻你?”

    容娡听着他一本正经的话,脑中轰然一声,面红耳赤,舌头好似打了结,说话都不利索了。

    “我、我我是要拂去你头顶的落叶!”

    她有些不大想同这个人说话,方才心中生出的愧意荡然无存,抬手飞快地摘下他发丝上沾着的枯叶,示意他看。

    谢玹清沉的目光落在她的手上,了然的点点头:“原来是这样。”

    即便是如此,他的面容依旧覆着霜雪一般无波无澜,丝毫不见羞意。

    容娡面颊滚烫,僵硬地站了一会儿,不自在的丢开枯叶。

    依她看,分明是谢玹这个古板迂腐的人想亲吻她,却觉得有悖君子端方,羞于说出口,便说成是她想。

    她仔细地观察谢玹的神色,试图找出一丝端倪,继而借机撩拨他。

    然而谢玹神色坦然从容,没有一丝羞赧的不自然。

    ——他是真心觉得容娡是想索吻。

    似乎不是第一次这样觉得了。

    容娡一时哑然。

    她回忆起自己曾为了引诱他而作出的轻浮举动,结合眼下境况来看,难免觉得自己是在玩火自焚,又是一阵脸热。

    好半晌,才深深吸了一口气,轻咳一声,生硬地转移话题:“哥哥,你是在祈愿嘛?”

    谢玹的视线自她脸上转移,看向榕树,轻轻颔首。

    容娡“喔”了一声,没再多问。

    她对窥探旁人的心愿并无什么兴趣。

    见她兴致缺缺的模样,谢玹薄唇却微微抿起。

    “不想得知我许的是何心愿么?”

    容娡未曾想到他会这样问,有些讶异,下意识地看向他的脸。

    见他眼眸冷澈幽沉,视线隐约有种探究的压迫感,她忙柔声道:“怎会不想,只是我听闻心愿若叫人得知,便不会灵验,所以没有过问。”

    谢玹若有所思地颔首,淡声道:“无妨。”

    容娡一头雾水,心中有些异样,一时啼笑皆非。

    谢玹着实令人难以捉摸,以往对她不上心时,目中无尘,像一块难以焐热的冰,如今对她上了心,虽不似以往那般无从下手,但言行皆透着古怪,时不时冒出一些令她始料不及的举止,反而更为棘手,让她心慌意乱。

    这便是无情无欲之人动心之后的模样么?

    容娡以往从未接触过他这样的人,对此无法判断,觉得稀罕又怪异。

    但只得配合他,试探着软声问:“哥哥许的是何心愿?”

    谢玹的神情恢复温雅淡然,温和地看着她:

    “愿,你我平安。”

    如她所料,他的心愿果然同她有关。

    容娡心念微动,默不作声地环住他的腰,动作间,带着些下意识的依赖与不自觉的讨好。

    她亲昵地脸颊贴在他的胸口。

    一想到谢玹这样的人,竟会为她而许下心愿,她的心中难免得意忘形,很快便将察觉到的那点异样抛之脑后,露出愉悦的笑容。

    然而得意过后。

    不知为何,容娡的心里却浮出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怅然。

    —

    翌日一早,一行人便离开佛寺,踏上北上之路。

    此行虽是跟随谢玹,但因着有谢兰岫同行,容娡在她面前做惯了乖顺听话的女儿,不能明目张胆的与谢玹同乘。谢兰岫又不允她单独乘车,容娡便只得与母亲共乘一辆宽敞的马车,鲜少有同谢玹见面的机会。

    途中谢兰岫三番五次敲打她谢玹的身份,容娡对此知之甚少,只知他如今官位,并不知出身,便三缄其口。

    谢兰岫虽出身谢氏旁支,但少女时便跟随调任的父母南下,已有十多年不曾回过洛阳,对如今谢氏的小辈亦不大熟识,听说了谢玹的名讳后,一时也想不到他究竟是谢氏的哪位公子。

    后来,她与护送她们的侍从渐渐相熟,便有意无意地提到,自己与女儿是要去投奔谢氏,隐晦地问及谢玹的出身。

    容娡一向很会说话,舌灿莲花,作为她母亲的谢兰岫,与之相较更是不遑多让,能说会道,很快便令那侍从放下戒心,透露一二。

    谢兰岫听罢,面色微变,回来后悄悄同容娡说起,语气复杂:“他竟是谢氏长房嫡出的大公子。”

    嫡出长子,如无意外,日后会接管谢氏一族。

    这样一个倾尽心血才能培养出的继承人,如今掌权的家主,会允他娶容娡这样一个无权无势的表姑娘么?

    谢兰岫衡量一番,心中发沉。

    容娡不知这个身份代表的沉重意义,默诵着诗书,随口附和她几句,没放在心上。

    此番北上,他们要投奔的是谢家四房。

    谢兰岫的祖父与如今谢家家主谢奕的父亲同父所出,她算是谢奕这一辈人的堂妹。但四房的崔夫人与谢兰岫的祖母崔氏出自一脉,关系要比其他支系亲厚一些,他们同四房也熟稔一些。

    一年前,通财之风盛起时,容娡的兄长正是被四房的人接走教养。

    容娡并不大在意什么长房四房。

    她毕竟尚且年少,于她而言,只要能安身立命,便是极好的。

    至于谢玹的出身……

    她并不是很在意。

    只要他处尊居显,只要这样一个手握大权的人情系于她,愿意护着她,便足以满足她眼下最迫切的需求。

    只是,如今她虽知谢玹对她心动,但摸不出他待她有多少情意。

    或许只有微若秋毫的一丝,又或许比她想的要多。

    谢玹这般冷淡漠然的人,怕是动情,也只如往幽深的冷潭中投入一块石子,泛起几道浅浅的涟漪,没多久便消弭不见了。

    若是谢玹能更喜欢她一些就好了。

    他会成为她安身立命的坚实倚仗么?

    容娡无法肯定。

    至少,如今暂时是如此。

    不过……她倒也从未想过,只将谢玹当作自己唯一的凭依与出路。

    —

    冬意渐浓,越往北行,气温越冷,寒冷浸骨。

    北地的局势比江东要安稳的多,况且又有谢玹的人护送,行路时,容娡不似原先那般时时刻刻担惊受怕,甚至颇为悠闲。

    她不大适应北地的冷,但好在出发前谢玹给她备下许多冬衣。她往身上裹了厚厚几件,手中揣着滚烫的手炉,一路上倒也没感到多少寒意,还算过得去。

    鞍马劳顿一路,顾及着谢兰岫,容娡鲜少同谢玹独处。偶尔几次碰面,也只是规规矩矩的匆匆交谈。

    临近洛阳时,因着还有一日路程,天色已晚,一行人便停止赶路,在驿馆休整。

    北地的房屋烧着地龙,室内暖融融的。

    容娡未曾见识过,有些稀奇,敲着墙壁感慨好一阵。

    谢兰岫嫌她聒噪,另寻一间空房睡下。

    此地毗邻洛阳,颇为富庶,驿馆修建的很是豪华宽敞,容下他们所有人仍绰绰有余,就算她们母女各占一间房,也无人因此在背后偷偷议论她们。

    同行这一路,容娡早已看出,谢玹治下极严,随行的侍从皆是精挑细选,无一人多嘴饶舌。

    用过晚膳后,已是暮色四合。

    房中很静谧,容娡躺在暖如春日的榻上,很快便入眠。

    她睡得香甜,但因为从前惊心动魄的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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