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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忍冬逢春时(重生)》40-50(第16/18页)
肚子里。
商九思还有些意犹未尽,喋喋不休地追问道:“救人的感觉怎么样,不会常常想起他吗?”
“偶尔会。”容栀想了想,诚实道:“我自希望他好好活着,不枉费那日我救他的勇气。”那时她自身难保,本想一走了之任由少年自生自灭,却终是于心不忍。
他太瘦弱了,瘦得骨骼清晰可见,浑身上下被打得没一块好肉。如同受了伤的雏雁,碾落成泥奄奄一息。
隔着道屏风,谢沉舟听得一清二楚。他抬手抹了把脸,有血顺着嘴角流进嘴里,又腥又苦,他却猝然无声笑了。
原来阿月全都记得,甚至从未忘却过。
并不是只有他一厢情愿的守着过去,那些支撑着他熬过漫漫长夜的细碎片段,突然间在十年后有了回音。
他攥了攥手中玉佩,正欲转身离去,流云却不知何时追了过来:“阁,阁主,若有事要同县主商议,烦请移步前厅。”
容栀和商九思皆是微愣。而后商九思双颊肉眼可见飞红,抓了一旁的丝帕就朝屏风扔去:“还以为悬镜阁是什么正经的,原也是偷听墙角的货色!”
丝帕柔软,哪有什么攻击力,还未碰着屏风就飘落在地。容栀起身捡过,冷着脸就毫不客气地朝屏风望去:“阁主还有何事?”
他按捺下心中潮涌,口中含着血,说话有些滞缓:“走错。”
饶是真的,也没人相信。商九思叉着腰就又要发作,容栀连忙把她劝住,扬声唤道:“来人,给阁主带路。”
流云刚要上前,裴玄却从角落里冒了出来,挡在她与谢沉舟身前,“流云!小厨房有事找。”
流云惊讶地指了指自己,不确信地瞪着她。小厨房又不归她管辖,找她做甚。
裴玄才不管她,只讪讪一笑,打圆场道:“阁主这边请,侯府宽阔,稍有不慎我也会走错路的。”
容栀扬眉,还以为是自己听岔了,“阿玄?你不是在药铺么?”
自谢沉舟调入玄甲军,明和药铺就全权交由流苏与裴玄。这几日协商花溪村之事,两人应是忙得脚不沾地才对,怎的这会就回来了。
裴玄只好扯了个由头,“回禀县主……我剑忘拿了!我这就走!”
说罢,她护着谢沉舟一路离去。
送走谢沉舟这个不速之客,两人兴致也被败坏得差不多了。商九思蔫蔫地坐着,懒精无神地打着盹。
她若无事,为何还不走?容栀心下疑虑,却也不好赶客,“若在沂州觉着闷,不如我改日带郡主逛逛?”
商九思摇了摇头,“子通不来找我,我才觉着无趣。”
容栀没有窥私欲,只当谢怀瑾在忙些有的没的,也没再追问。
谁知商九思叹了口气,一股脑全跟倒豆子似的说了。“前几日他同谢怀泽大吵一架,两人如今都还别扭着。你说至于吗,就为了一个都不存于世上的人,兄弟俩闹得狼狈不堪。”
她为这事也没少烦闷,在沂州人生地不熟,找不到人诉苦,好不容易逮着容栀,只恨不能说个一天一夜。
想起谢怀泽昨日的失态,容栀心下笃定道:“你是说先皇长孙?”
“原来你知晓啊,”商九思嘴撅了撅嘴,埋怨道:“我还以为算是皇室秘辛,同谁也不敢提起,忍得可辛苦了。”
容栀:“……”确实算是皇室秘辛,只是谢怀泽告诉了她。
好在商九思也没多想,甚至愈发松了口气,“要我说,根本不算什么。皇兄登基十余年,商醉死得尸骨都能化成水了。”
她狡黠一笑,小声道:“我们悄悄说,没关系的。”
“天和二年,谢氏来向皇兄要人,商醉便从京城被接回了江都。说来也唏嘘,他还未能回到江都,便在路上因病逝世了。”
容栀闻言颔首,面上一片淡然。
这倒是跟谢怀泽的说辞对上了大半,只是据谢怀泽所言,商醉真正的死因是惨遭毒打,而非对外宣称的病重。
等等,她眉头霎时间蹙成一团。
好像有什么细节被忽略了。
容栀眼底划过一抹异色,心中隐隐有了荒谬的预感,“天和二年,不就是京城事变……”
商九思自然地补充道:“没错,先太子兵败被杀,圣上即位的第二年冬,其残部造反起义,一路逼至景阳宫,险些谋朝篡了位。”
她这番话如同石击静水,容栀右手无意识攥紧手绢,怔怔然呆在原地,久久无法回神。
倘若谢怀泽与商九思所言非虚,商醉于天和二年冬日被毒打后扔到雪原,那么自己救下的……
容栀端起甜汤抿了口,想要掩饰住内心的慌乱,可手却险些连瓷碗都端不稳,无法控制地抖个不停。
不,不可能。她偶然救下的少年,怎么会是……
抱着最后一丝侥幸,容栀沉着声开口:“天和二年,先皇长孙约莫几岁?”
商九思思忖片刻,天真答道:“八九岁吧?我也不是很清楚。”
呼吸旋即一窒,容栀垂下眼,盖住眼底震颤,唇边扯出个复杂的苦笑,欲盖弥彰。
凛冽风雪里,黎瓷的声音又回响在耳际:“是个八九岁的小少年!”
至此,尘埃落定。她不会愚蠢到安慰自己,世上有如此相似的巧合。同样的冬日,同样的荒野,同样的少年。
原来救了商醉的人,是她。
她眼底一寸寸凉薄下去,不消片刻便已恢复镇定。事已至此,与其去想朝中会如何怪罪,不如筹谋好此后的对策。
既然商醉没死,他到底身在何处?当年高烧醒来后,黎瓷只说那少年被亲属接走了,并未说具体去向。
可他无父无母,唯一的亲族还想置之于死地,谁会无缘无故接走他。
一刻也无法再等下去,容栀起身就朝商九思毫不客气道:“今日药铺还有事要商议,郡主还先请回吧。”
显然未料到她会如此突然的赶客,商九思瞪着眼睛,不敢置信道:“你赶本宫走?”
容栀语气冷硬了些,不留一丝余地:“实在是公务缠身,日后我会亲自上门赔罪。”
商九思还欲再说,容栀却先一步出了花厅。她心中乱成一团,思虑万千,一时未看脚下,迎面险些撞上个人。
容栀退后一避,疑惑抬眸:“流苏?”
只见她气喘吁吁地扶柱站定,而后连连请罪,即便尽力掩饰,却难掩面上惶恐。
裴玄方才刚走,现下流苏也回来了。裴玄性子使然,忘了东西还能理解。
但流苏向来沉稳,除了面对长庚,平日何时见她这般慌乱。
顺气须臾,流苏端正行了个礼,而后急忙跪了下去:“县主!明和药铺出事了!”
“库房账簿全被翻得一团乱,黎,黎医仙……”
容栀立时皱起眉。光天化日,药铺怎么会遭了贼。
“黎姑姑怎么了?”她扶起流苏。
流苏咬了咬牙,无助道:“黎医仙坐诊到一半,突然没了人影,不知所踪。”
第50章 生人勿近 谢沉舟的眼睛,会失明。……
怎么这么巧?她正欲去找黎瓷, 黎瓷就消失了。
众目睽睽之下,即便是匪贼不可能无声无息地劫走黎瓷。数重变故接踵而至时,容栀面色反而愈发冷静, “许是有什么要紧事回庄子了, 叫长庚带两个人去瞧瞧。”
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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