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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忍冬逢春时(重生)》60-70(第3/18页)
把气撒在了她头上。
这种无法控制自己情绪的感觉,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事已至此,她也只好将错就错,佯装出愠怒的模样,语气却不自觉间软和许多:“回府吧。”
她还有更紧要之事,无暇分神去管谢沉舟此刻情绪如何。
流云掀起马车帷幔,容栀提着裙摆钻了进去。四下无人,她终于敢垮下强撑着挺直的脊背,长长地叹了口气。
他机关算尽,怎会不知自己今日定然不会选择他的河灯。即便他们还亲密如初,她也会当众伤他的心。
他又怎会还傻站在原处,或许在她捞上河灯的刹那,他早已飞身不见。
容栀阖上眼眸,揉着太阳穴沉思了片刻。须臾后,她却似被鬼附身一般,无声无息地掀起了帘子一角。
是幻觉么?容栀心头一震。
明明是幽暗代清的夜色,她却清晰瞧见了他的面容。天光昏沉,云雾浮动,漫无边际的薄水和高数尺的野草中,只有他的脸,无比清俊又无比病态。
他唇色有些泛白,素日温润的眼里不是漆黑色,反而弥漫着诡谲的暗红。是很淡很淡的一层水光,亦或者其实是血。
似是察觉到她的视线,谢沉舟缓缓凝眸,望了过来。
容栀一把将帘子扯过去遮好,指节却不送开,反而越拽越紧。
厚重锦缎制成的帷幔,此刻却被她攥起了褶皱。
………
侯府前厅内,长庚已在此等候多时。几日前容栀命亲卫假扮山匪抢劫谢氏商队,一旦事成即刻返回。
定的归期正是今夜。但他比自己预计的,似乎还要早上许多。
容栀疑惑不已:“进展这么顺利?”
长庚瞟了瞟左右候着的侍从,沉默不言。容栀心领神会,扬手屏退了侍从,心底已然做好最坏的打算。
原因无他,实在是长庚一反常态,数次的欲言又止让她浮想联翩。
长庚恭敬一礼,面色神色严肃:“属下未能完成任务,恳请县主责罚。”
即便早已有心理准备,她一颗心还是跌到谷底。她不是没有做过推演,然而世家博弈,实在没有万全的良策。
这次一旦错失,或许此后再难有机会让玉玺之祸东流。
空气中流动着闷热的湿气,泥土的气息从地下钻涌而出,如同巨浪敲打着她的鼻腔,让她一时有些晕眩。
容栀咬着牙掐了自己一把,待心底平复些后,才仰头去看青灰的天。
狂风乍起,花圃里种植的草木摇曳起来,有树叶被无情刮落下去,又旋转着撞击到墙壁,瑟瑟作响。
这是暴雨前夕的征兆。
难道是手段太过卑劣,连老天爷都不站在她这边。
她眼底溢出一丝茫然,嗓音却平静地教人辨不出异样:“可有伤亡?”
长庚一愣,显然并未想到她关心的第一件事竟不是为何失败。心底微暖之余,又急匆匆地解释道:“亲卫队一切安好,此次行动也并未被谢氏察觉。”
容栀淡淡颔首,而后立即想起谢沉舟与她相隔数尺时,那双晦暗不明的眼睛。
“是否有人阻拦?”她对付谢氏的计划,谢沉舟未必猜不到。
虽说二人如今是口头盟友,但她看不清,也没有把握看清他心中所想。
长庚抿了抿唇,神色复杂起来,“不是有人阻拦……”方才容栀刚一走进,他本就欲三下五除二解释清楚。
然而她面上表情实在太过凝重,偏她还装出一副淡漠的姿态。跟了容栀数年,长庚很清楚,她不是瞻前顾后的人。
因而这样矛盾纠葛的县主,只存在一种可能。那就是此事与逐月郎君有关。
长庚往袖中摸出张牛皮纸,“我们本欲劫留谢氏商队,半路却收到封匿名信件。信中透露,谢氏暗中豢养私兵。”说罢,他双手呈了上去。
豢养私兵?容栀眸光一凛。谢氏这是明知故犯。当今圣上最厌恶之事,可不正是造反谋逆。
她拆开信件快速阅览而过,心下一时竟五味杂陈。信件中不仅言明谢氏私兵所在位置,还提及私兵粮仓已被烧毁。
静默片刻后,容栀平静地问道:“亲自去确认过了?谢氏私兵的粮仓,是否确有其事?”
长庚点点头,“收到信件后,属下亲自走了一趟。属下到时,粮仓恐怕才被毁不久,黑烟蔓延滚滚数里,方圆之内不见天日。”
可惜了那数百吨的粮草。容栀叹惋之余,心中生出股深深的无力感。
不日前岁城还因粮食紧缺而发生暴动。换句话说,今岁因缺粮饥荒的州郡不在少数。
据她所知,江夏太守前不久还写信向沂州求粮。他又怎么能想到,谢氏光豢养私兵所用粮草的一半,足够填满百姓十几日的温饱。
这一路长庚忐忑不安,此刻却因容栀那从容的气度,也渐渐冷静下来。
“属下深感担忧,”长庚同她分析道:“此次行动本该绝密,但对方似乎全然知晓我们踪迹,且烧毁粮仓的时间太过凑巧。”
到底是谁会有如此通天本领?简直如未卜先知般,将县主的部署猜了个透。
长庚疑惑不已。
容栀却丝毫不见慌乱。木已成舟,她无法改变既定的事实,只能随机应变,走一步是一步。
“无论是谁,也算帮我解了燃眉之急。”她很快就接受了这一现实,半点不见计划脱离掌控之外的愠怒和急迫。
毫不犹豫地,容栀食指夹着信纸,凑近了烛火。火舌很快将其舔舐得一干二净,连余烬都寻不着分毫。
许多关窍是在一瞬间恍然大悟的。对她了如指掌,又能准确预测下一步动向的,除了谢沉舟,似乎还有一个人。
那位悬镜阁主,为何总是带着帷帽?
毫无征兆地,大雨倾盆。不是星星点点地垂落,而是如同将天幕划开一道伤疤。天地间所有声响瞬间静默,只剩雨声,沉重有力,震耳欲聋。
她的声音融进雨里,透着无边的冷寂,“悬镜阁主在沂州的住所,是何处?”
长庚如实回禀道:“其并未购置宅地,而是借宿于广济寺。”
其实这不算什么秘密。悬镜阁每年向广济寺捐赠巨额修缮款,下榻于此实属平常。
只是长庚一直都不明白,悬镜阁富可敌国,怎的那悬镜阁主不购置宅地,反而跑去条件平平的寺院里缩着。
上次去广济寺,已是为阿娘祈福时。那是她与谢沉舟第一次交心长谈,也是自那日起,不知不觉间她把他当做朋友,而非只是纯粹的下属。
隐隐的预感在心底升起,容栀闭了闭眼,才问道:“亲卫队部署一直盯着悬镜阁主么,近日他动向有无异常?”
“并无,”长庚摇了摇头,“根据亲卫们的记录,悬镜阁主深居简出,有时跟随稷山大师冥想打坐,于房内数闭门数日。”
闭门数日不出?“可曾亲眼瞧见他端坐房内?”
雨滴卷入厅内,溅到长庚地鞋面上,他下意识避了避:“每夜广济寺厢房灯火大亮,通宵达旦……”
话音未落,他身体一僵。完了!长庚心里只有这么一个念头。
滂沱大雨里,他的声音险些被雨淹没:“属下罪无可恕!还请县主责罚!”
容栀面无表情地给了他个眼神,声音里夹杂着淡淡的愠怒,“你们真是糊涂!”
即便是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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