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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忍冬逢春时(重生)》60-70(第5/18页)
特意往西军营一趟,就是为着向容穆递送方才长庚给的信。
信里除开提到谢氏私兵粮仓起火,还特意写了一个人。陛下器重刑以琮将军。
刑以琮跟随阿爹南征北战,是阿爹最信任的左膀右臂,更是看着她长大的玄甲军元老。刑以琮自是不会叛变,然坏就坏在,玄甲军里有个他的侄子。
若放在以前,她绝不会听信这些空穴来风一面之词,然而如今已然确认,这封信就是谢沉舟授意。他必然不会诓骗自己,于这件事上。
容穆派人去缉拿时,那人果然不在帐内,大批将士举着火把将军营里外照了个亮堂,才终于在角落一处狗洞寻着了他。
那人见事情败露,索性也供认不讳。刑以琮气得破口大骂,若不是顾及军法,险些一剑结果了他。
那人面如死灰:“是陛下的意思。”
刑以琮大怒,一剑柄就敲了上去,“死到临头,你还在这挑拨离间!侯爷统帅玄甲军数次击退外敌,战功赫赫,陛下向来倚重侯爷,怎可能如你所说!”
他气得浑身颤抖,“侯爷!您万不可被小人迷惑。”
容穆意外地陷入缄默,容栀亦然。因为他们心知肚明,此人没有说谎。
容穆深深地叹了口气,身着重甲的肩膀,肉眼可见塌陷下去,再也没了从前的意气风发。
他嗓音满是疲惫,“按军法处置吧。”
刑以琮点头叫好,只是下一秒又为难起来,“那他现在的职位……”
容穆在心里思虑一圈,竟差点找不到可用之人,他心里悲戚更甚。
刑以琮也看了出来,遍举荐道:“属下觉得,裴校尉就不错。”
裴?容栀挑了挑眉,脑中第一反应出来的是裴玄那张英气地颇有辨识度的脸。
谢沉舟入营不过几日,他如何对玄甲将领了如指掌?
微微一笑后,容栀开口道:“阿爹,可否让我见见他。”
………
谢沉舟那披风也不知是何材质,她冒雨冲锋,竟只有鞋履湿了,衣裳头发全都干干净净。
容穆见着时也吓了一大跳,那披风虽不断向下滴着水,然却是将容栀包裹得严严实实。
因而她返程时也未坐马车,而是一脚跨上马背,拽着缰绳就直直冲进了雨里。
耳边是呼啸而过的疾风,卷着大颗大颗的雨珠拍打在兜帽上,阵得她耳膜嗡嗡作响。
整条街道空无一人,除开她身下马蹄激起的水花,沂州城空旷静谧,再没有多一点的声响。
容栀本欲全速前进,视线之内却突然惊现一个不算小的水坑。
她猛拉缰绳,让马匹生生止住。马匹徘徊停滞在原地,跃跃欲试着向跳过水坑。然天色太黑,她无法判断水坑深浅。
容栀借着缰绳的支撑,顺势倾斜下身子,依靠着熹微的月光观察着水坑表面。
被雨丝侵扰,连月光的反射都有些模糊。她揉了揉眼睛,映入眼帘地却不是月光。
而是谢沉舟的倒影。其实看不清晰,然而容栀却本能地直觉,他就是谢沉舟。
她没想到会在这儿遇见谢沉舟。
准确的来说,应当是他一直等在这里。等在她回侯府的必经之路上。
他等了多久?容栀不得而知。也许是一刻钟,一个时辰,亦或者更久。
因为他的锦袍已经完全被水打湿,与身体紧紧贴合着,甚至连紧实的肌肉线条也一览无余。
雨珠还在密集不断地顺着他的发丝往下蜿蜒。他的眉宇、睫毛、甚至于鼻尖,都接连不断地滴着水。
虽知多此一举,可容栀还是问了,“你怎么在这?”
谢沉舟走近了两步,站在地上仰头望向她。
他什么都不多问,只和缓地笑了笑,朝她解释道:“怕你想寻我,却又不知我的行踪。”
他眼角挂着水珠,衬得那双乌黑瞳仁愈发深邃,如同沾了水的,被晕染开的墨,虽然锋利却也足够柔和。
她确实要去寻他,容栀心想。
她也不磨蹭,掏出锦盒就随手扔了过去,也不管谢沉舟接不接得到。
“正要拿去给你,现在好了,省得我多跑一趟。”
幸得他眼疾手快,抬手就稳稳抓在了掌心。锦盒触感滑腻,谢沉舟掂了掂,笑着问道:“给了我什么?”
容栀凉凉瞥他一眼,不咸不淡地答:“裴郁的头颅啊。”
谢沉舟下意识笑意一僵,而后却是明显不信,“你不会杀他。”
镇南侯无将帅可用,裴郁忠心不二,虽是他的人,但却为玄甲军立了不小战功。
她面色不变,开口却有些咄咄逼人:“怎么?悬镜阁的人我杀不得?还是皇长孙的身份给了你这般底气?”
谢沉舟一愣,并未把她所言往心里去,只淡笑着否定,“当然不是。在你面前,我不过是个普通人。你要杀要剐,我自然没有异议。只是我知晓你不会这样做。”
他笑得温柔,容栀却只觉得那笑容有如蚀骨般残忍。
“阿月,没有人比我更能看懂你。”
好一个平平无奇的普通人。容栀垂眸,第一次时隔多日来,安静地盯着他。
纵然雨势湍急,纵然满身泥泞,他依旧站得笔直,周身气度愈发强烈,上位者的压迫感挥之不去。
早已没了从前,那个孤苦无依,眼底含着水雾,求她给他一个容身之处的谢沉舟的影子。
她突然笑了,连日来的委屈与茫然,都因着瓢泼大雨无限放大。
于是她冷冷的质问在他耳边响起,“倘若你是普通人,为何要在我玄甲军安插内应?倘若你是普通人,为何要变着法子的来接近我?倘若你是普通人,为何要一而再地对我隐瞒?”
雨滴不断冲刷着,她的声音显得断断续续,可却又无比清晰。
“谢沉舟,你到底当我是什么?你将会得到你想要的,为何你还不知足。”
他到底要她怎么办?一而再地招惹她?明明做错事的人是他,她都已经不再追究,为何他还不肯放过她?
每次当她下定决心要放弃的时候,他却毫无征兆,又一声不吭就出现在她的左右,强行介入她的人生。
她厌恶这种失控的无措感,一颗心认人搓扁捏圆,如同沂水里的河灯,起起落落,摇摆不定。
“对不起。”他只得一遍遍地重复着,苍白又无力。
过去的事,是他做错了。他接近她,利用她,伤害她。他知晓自己错得离谱,可即便是宣判行刑的犯人,也该有个为自己辩解的机会。
她的眸色浅淡,嗓音也冷得出奇,“我不需要你的道歉。”
谢沉舟却突然一把拉住了她的手。容栀皱着眉就要挣脱,然而谢沉舟却不允许。
他用的力道恰到好处不会让她觉得痛,却也牢牢将她禁锢在他掌间。
容栀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遇上这个男人,她无路可逃。
谢沉舟鲜少有这样强势的时候。
从前容栀一直以为,他与她之间的关系,她手握着绝对的主导权。可那似乎不是真实的他。
他将他的野心,他的占有欲,他的霸道全都包装在清俊温润的皮囊之下。
他伪装的人畜无害,骗过所有人,也包括她自己。
两人的手都是湿的,但谢沉舟的显然更为潮湿。他不由分说地挤开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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