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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忍冬逢春时(重生)》70-80(第3/19页)
教过的……容栀攥紧了手中药包,只觉得沉甸甸的。曼陀罗花生于北疆,极其难寻,可黎姑姑却给她备了这么多。
容栀转头望去,房檐上空空荡荡。她静立片刻,似是明了了什么。而后细心替黎瓷带上门扉便离去了。
原本空无一人的房檐上,忽地闪出一袭红色身影。黎瓷不知从哪冒了出来。她拎起酒壶直往嘴里倒。
似乎是有了醉意,黎瓷摇着折扇,喃喃道:“一路平安,阿月。”
……
窗棂被砂纸紧紧糊住,室内沉黑一片,教人分不出是白天还是黑夜。
谢沉舟醒来时,额头依旧是滚烫的,脑子昏昏沉沉,整个人仿佛陷在云里没有实感。
他将脸埋在手心,静默片刻。这里是沂州城外,悬镜阁的临时据点。前日从明和药铺走后,他便把自己关在这儿没日没夜的处理公务,直到累极才合衣眯了会。
“咚咚咚。”门被小声敲响。
谢沉舟缓了口气,神色已然恢复那股拒人千里之外的淡漠。
“进来。”
侍从端着小托盘,毕恭毕敬地行了礼,而后将托盘置于矮几。
“殿下,这是今日要服用的药。”
谢沉舟点了点头。如今裴郁在玄甲军里无法脱身,他身边没了裴郁,还真有些不习惯。
那侍从垂着眼,小心翼翼道:“凌虚圣手说,服用药后,殿下发烧无力是正常的。凌虚圣手还说,望殿下多休息,少忧思。”
谢沉舟冷嗤一声,端碗将药一饮而尽。悬镜阁知晓他为压制眼疾,多次服用副作用极大的药物,连夜研制了所谓能延缓眼疾的解药。
可是凌虚这解药,副作用倒更像是想把他捆在悬镜阁,哪都去不了。
他甩了甩昏胀的脑袋,问道:“什么时辰了?”
“回殿下,已经是第三日卯时三刻了。”
谢沉舟蓦地翻身站了起来。又因为起得太急,他眼前一阵晕眩。他趁着榻沿深呼吸,头脑却无比清明。
今天是阿月离开的日子。
那侍从心中一怵,连忙道:“殿下?是否需要召医官?”
谢沉舟摇了摇头,只是愣怔了一瞬,他便拾起蹀躞带扣好,神色淡淡。谢氏大势已去,江都乱成一片,今日要回去,处理那些打悬镜阁主意的人。
清晨的乡野小道格外空旷。他驾着马,慢慢地行在路上。离沂州愈来愈有了段距离。
后面跟着的侍从见他没有停下的意思,提醒道:“殿下,前方就出了居庸关,我们要等裴长侍么?”
裴长侍说的就是裴玄。容栀既走,便放了裴玄自由。
在分岔路口,谢沉舟停了下来。不知在想什么,他一时未言。烈烈晨风挂过他的面颊,卷起沙砾,擦过微红的眼眶。
侍从们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更不知眼前这个少年为何就此沉默了。只胆战心惊地原地等着,等他发话。
谢沉舟握着缰绳,却扭头望向了十几里外,只剩轮廓的居庸关。
他骤然拉紧缰绳掉了头,狠狠地拍了拍马腹。马匹立刻狂奔起来,把身后侍从的惊呼和劝阻,全都吞没在风中。
该走的总要走,没必要强留。但他想去、他要去送她一程。
居庸关万籁俱寂,关隘口除了哨岗,空无一物。谢沉舟离关口还有段距离便减缓了马速,找了片小山包停下。
无论容栀从哪个城门离开,都必须经过居庸关。从这里俯瞰,整个官道一览无余。
至于真的看到她时是否要下去告别?谢沉舟盯着关口坐了会,从包袱里摸出面刀,却又在触到脸上胡茬时,塞了回去。
额头上滚烫的温度似乎正向四肢蔓延。他不太想动,伏在马背上,慢慢啃着干粮。水囊里冰冷的水顺着喉咙滑下,谢沉舟眯了眯眼,觉得有些痛。
烈日慢慢滑到了穹顶,射得他胃里一阵抽搐。谢沉舟冷着脸下马,将方才吃的干粮吐了个干净。
断断续续有人从关口出城,递文牒、放行。但里面却没有镇南侯府的人,更遑论容栀的身影。
侍从们不知何时跟了上来,但见他脸色冷戾,什么都不敢多问,只在距他不远的地方候着。
不知待了多久,圆日西斜,他胃里翻滚得汹涌,想也知道是凌虚给的药发挥了作用。
“殿下,已经酉时了。”
言下之意,容栀不会来了。
谢沉舟背对着他,顿了半晌,才冷冷吩咐:“传信给裴玄。”
话音刚落,马蹄声渐进。裴玄从马背翻身而下,不可思议地瞧着眼前这群人。
“殿……殿下?”似乎是不敢确认,直到谢沉舟脸色阴沉地转过身来,她才吃惊道:“您怎么在这?”
谢沉舟深吸了口气,不知怎么忍住将刀扔向裴玄的冲动。
“她在哪?”很简短的三个字,却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他此时已经虚弱到了极点,甚至连自己说话的声音,他都听不太清了。
裴玄炸了眨眼,一个不可能的想法在脑中炸开。殿下不会是在这等县主罢。
她越说越小声:“县主昨日已经走了……”
谢沉舟始终没有看她,眼睛一直盯着前方。
“好。”他答。
并不像裴玄担心的那般,谢沉舟很平静。
可下一句话,却让裴玄瞪大了眼。
谢沉舟笑了笑,眼神偏执,“你们先回江都,我要去趟陇西。”
说罢,他就要走。可手摸到缰绳,却眼前一麻。
他彻底从马背上跌落下来,失去了意识。
第72章 之子于归(重逢) “这位便是商醉。”……
三年后, 陇西郡临洮城内。秋雨缠绵了数日,没有放晴的迹象。一架马车停在了装潢古朴的药铺后门,麦冬利落跳下了车, 撑起油纸伞为容栀挡雨。纵然如此, 她的裙裾还是在踏入药铺时湿掉大半。
麦冬连忙替容栀笼起裙裾,推着容栀进了厢房:“小姐,您快些去换件衣裳, 担心着凉, 我去煮了水拿来给您暖暖。”
容栀点了点头,从柜子里翻出备好的裙装。
“轰隆”,天空劈下来一个惊雷,吓得前厅的小娘子们先后叫了起来。
室内似乎更暗了, 容栀边擦拭着发尾, 边找出油火点燃了烛台。
纵然换了干净衣裳,身上却还残留着水汽的粘湿,她不舒服地动了动身子,将手贴近了火苗,慢慢烤着,有些心神不宁。
她在临洮郊外包了几十亩地, 雇了不少农户帮她培植草药。如今正值收获, 可今年雨水丰沛,倘若再这样阴雨, 草药得不到及时晾晒,可就全部作废了。
该怎么办?在心里思索了一阵, 容栀依旧没什么头绪。
“阿嚏。”她揉了揉鼻子,也罢,还是先不想了, 那卜卦先生说明日就会晴,保不准是真的。
前厅传来小娘子们的调笑声,想来是流云又逗新来的药师们玩。这三年明和药铺扩张的很快,临洮、颍川、下邳都有了分店。当时出走沂州,她只带了流云,将流苏留在了沂州管事。麦冬是初来临洮时,在人牙子手里买下的。
这些年她也不是一直久居临洮,只是临洮战略意义特殊,又逢陇西节度使的老夫人大寿。她才亲自看着临洮分店。
前厅笑闹声愈发大了。还是得管教管教流云,别教她吓着这些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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