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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炮灰雄虫拒绝火葬场》40-50(第4/14页)
个巨大的木桶,有点像过去给虫崽崽洗澡用的那种老旧的洗浴缸。
雪松猪大部分身体就仰躺在木桶里,鲜红色的血流了一桶。
他捞起袖子,如枯木般的小臂稳稳地接过路卿递给他的热水壶,滚烫的开水倒在生猪肉上升腾出热气,滋啦滋啦烫下一层黏连皮毛的肉筋。
路裕年动作老练,不知做了多少回这样的事,一手按压下层的肉,一手拽住猪肉的皮强硬地撕开它与机理的连接。
血腥气被滚烫的热水浇散,淌下一桶浅淡的血水。
路卿弯下腰,帮着老虫一齐将热水中的猪皮拿出来。
雪白的皮毛湿哒哒的,混合着污秽和血红打结成团,互相勾搭结成一个一个的小毛球。
血液有粘性,需要清洗。
路卿将皮毛放进水兜里的铁盆子用肥皂一遍遍地揉搓出许许多多的泡沫,然后过滤掉血水,再次冲洗抹上肥皂液。
泡沫大概冲洗个四次就干干净净的了,但还需要放在外面晒。
雪松猪的皮毛不似它的外表柔顺软滑,僵硬粗糙似细细的钢针。
不过市场上常拿雪松猪的皮毛作为冬日衣服的材料,贴着肌肉的内侧皮囊是柔软温热的,很适合取暖。秋高气爽紧接着要转为凛冽的冬风,村里前往小城市的距离不少,再加上荒山野岭很难在本地叫到飞行器,也就难于在冬日前买好过冬的衣服和资源。
这种情况下,村民们会把腌好的菜放进土坛里,然后将狩猎来的肉类洗干净,直到没有任何血水,再将其晒干。衣服就靠附近打猎到的东西,缝缝补补做出一件大棉袄,度过这一年的冬天。
他们现在所进行的就是这一步,分工合作,一部分村民处理肉类,一部分处理毛皮,拆骨切肉交给其他虫,还有的起锅烧油做晚饭。
路卿拿着猪毛皮平铺在大石的平整面上晒。近几日天气转凉,风很大,在毛皮四角压上石头不容易被风刮走。
泥路上村民来来回回地走动,搬石头的,举木材的,还有的在架柴火堆,摆高架,准备今日的晚宴。
每当捕捉到一只巨大的猎物,村子就会开启篝火晚会,每只虫搬来一张矮凳围坐在篝火前,小火堆上煮着浓香的肉汤,架上大块的猪肉。
月明星稀,抬头仰望就是一片无杂质的深邃天空。
正如虫族信仰的虫神,村子对圆月有着莫名的崇敬。
银白的月光铺洒在无边的土地,为每个虫披上雪霜似的外袍。
迎着月色的面容是柔和的,是快乐的,是发自内心喜悦的。
雌虫铺上一层草皮直接席地而坐,仰望着明月唱起歌。
刚开口,雄厚而绵长的歌声穿破虫民们的嬉笑打闹,似金戈铁马,铁骨铮铮,烈如翻涌海浪一路传播到悠长的远方。
火焰是炙热的,歌声是嘹亮的,特有的当地方言为这首陌生的歌谣绕出千回百转的情感。
一曲毕,雌虫满腔的爱意引起村民们的欢呼与掌声。
这是一首向雄虫求爱的歌,大意是“我的爱虫啊,可否在月神的见证下,实现你我的誓言。”
路卿喜欢被晚风吹拂的感觉。
他坐在小板凳上,静静地看着那唱歌的雌虫翻身从草席上起来,左右摇晃着扭起身体热情地跳舞。
村民此起彼伏地鼓掌、欢呼。
雌虫迎着欢呼声从篝火的这一边,一路跳到另一个沉默瘦小的雄虫身旁。
他扭动那一小节露出的腰腹,慢慢俯身直逼雄虫闪躲的双眼,扯开自己兽皮露出脖颈间的清晰纹路。
“阁下。”雌虫有一头乌黑浓密的短发,紧实的肌肉包裹在一张单薄的兽皮下,能看见隐隐透出的深色皮肤。
他的双目似虎一般圆睁,从中透出热烈的光,炯炯有神:“我喜欢您,请问可否给予我一个共度月夜的机会呢?”
“答应他,答应他!”
周围的雌虫看热闹不嫌事大,大声地呼喊着。
可雄虫却在话音落下那刻惊恐地抱着腿往后挪了挪,随后抿紧唇低垂下头,没再说话。
吵闹的声音逐渐平静。
村民从死一般的冷寂中感受到了几分尴尬。
利萨狄无奈地耸了耸肩,将扯松的兽皮拉回原位:“抱歉,阁下,我不是有意让您不适。”
这不过是一场小小的午夜插曲。
村民该吃吃该喝喝,继续享受这个美好的夜晚。
路卿是一只喜静的虫,但他并不讨厌这种热闹。
他看着巨大的烤猪腿被火焰燃烧,烤出香味,白花花的肉渐渐镀上一层焦香的红金色,油脂从皮下烤出晶莹的汁水,滴落进篝火,发出霹雳啪啦的响声。
“好喽。”皮皮轻瞥路卿一眼,见那出神的视线还以为是表弟饿了,当即利落地将小刀插入大腿的位置,切下外面那片连着脆皮的肉。
雪松猪除了肚子的一块是柔软多肥油的五花,大腿的位置常年用力。无论是逃跑还是攻击,肌肉时常绷紧爆发能量,所以肉质紧实,肥油少瘦肉精。
刚烤出来的脆皮猪腿还是热乎乎的,带着渗入肉里油脂香。皮皮切下来两片,用绿叶托大腿精华,一份给路裕年,一份给路卿。
路卿接过肉,对皮皮轻声道谢。这里没有筷子,没有叉子,每只虫都是用最原始的方式徒手抓着肉撕咬,任由晶莹透亮的肉汁流满手心,湿油油的,但却吃得满足。
篝火狂欢一直持续到半夜三更。
路卿和其他虫一起留下来收拾残局,直到将所有的废物都清理干净。
他默默将烧成灰炭的黑木捡进空袋,当抬起头,看到斜对角的石屋墙边站着一个踌躇不定又暗暗窥视的褐发雄虫。
他抱着炭堆的手稍稍一顿,若他没有看错,褐发雄虫正是篝火晚会上被求爱的那只。
而他的视线……路卿乜着眼轻瞥,似乎落在自己身后正在处理石块的皮皮身上。
路卿挑起一侧眉,对雄虫焦灼的视线并不感兴趣,却在意目光所落下的对象——从皮皮,又转移到了他身上。
路卿垂下眼,缓缓走过那道逼虫的目光,视线如影随形紧跟着他的脸侧,许久以后,直到他转过死角迈入路裕年的房,那死死黏在他身上的目光才得以消失。
夜深虫静,路卿留在村子中的行李又重新回到他的手中。
路裕年长叹一口气,自路卿离开,几天后他才从角落中翻出行李。
现在物归原主,他拍拍路卿的肩膀,摇摇头:“你这虫崽,留下东西和纸条就走了,也不知会什么时候来,急死我们。”
路卿:“抱歉。”
路裕年眼底泄出的暖色渐渐晕开,模糊了本就不多的责怪,与其说是责怪,更多是对路卿近况的担忧。
“快去睡吧,都这么晚了,床都给你铺好了,就在挂着红绳的那间房间。”
路裕年笑了:“还是你爷爷带你来这儿时候的那间房,老样子。”
*
“吱呀———”
路卿打开房门,迎面一扇占据了半边墙面的红漆窗户。
床榻很高,粗略一数,铺的软垫层层叠叠堆上四五层。
大红色的棉被平铺在床面上,看起来很温暖。
小时候不懂这颜色的奇怪之处,看着爷爷沉默许久,掀开被子将他抱上去,小声地嘀咕:“凑合着睡吧。”现在回顾,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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