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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叽文学www.wajiwenxue.com提供的《奸臣她委身陛下后》20-30(第11/15页)
非空梦一场。
祁涵合上奏疏,二人心照不宣地揭过了此事。
邻近几处村落的青壮年都被谢景和调集起来,这两日勤加操练。
知道土匪要来,家家户户递了消息,对钦差的命令无有不从。
依照地势,若是土匪下山,仓山村首当其冲。
谢景和留下了二十精兵,分作十队,带着村子里的青壮年严加巡视,把守各处关卡。
村中可用的武器都聚在一处,入夜后家家户户房门紧闭。
已是九日过去,容璇听着客栈外演练之声,长毅和陆雨轮番守在阶下,留意着四方的动向。
二丫在一旁吃着糖葫芦,容璇知晓她本家姓林,就在山后最远的平水村中。
午后闲暇,容璇温和道:“你可想回家看看?”
小丫头眸中闪烁,分明是惦念家里的,却又犹犹豫豫不敢答。
还没满十岁的小姑娘,恋家是人之常情。寿安宫内,晚膳自午后起便开始预备。
“儿臣给母后请安。”
“起来吧。”
入秋以后,天黑得早些。
殿内点起明亮灯火,侍女们传菜布菜井然有序。虽是满桌的珍馐佳肴,但仅仅只是这顿晚膳的点缀罢了。
祁涵笑了笑,想着若是她在,无论一会儿要谈些什么,总归会先用饭。
侍女舀了一盅茯苓乳鸽汤,言太后道:“这一道饮食,从前惠敏太后在时格外钟爱。”
她却不喜,十余年间凤仪宫中都不曾见过此道汤羹。
如今云开雾散,再品这盅茯苓乳鸽汤时,闻见熟悉的茯苓香气,言太后心境已从容无波。
她讲起过去的宫中事,陈贵妃蒙先帝盛宠,接连诞育子嗣。她的兄长在前朝平步青云,陈氏一门炙手可热。
上有惠敏太后压制,下有陈贵妃恃宠而骄,坐稳中宫之位何其艰难。
在这深宫中,单凭先帝对嫡妻的几分敬重远远不够。
她事事都要妥帖谨慎,不可行差踏错一步。
言太后彼时最大的宽慰与指望,唯有自己的嫡子。
她守着儿子度日,为了涵儿,再如何争斗她都心甘情愿。
皇帝从来纯孝,亦能体悟她的艰辛不易,这一点无需多言。
“昔年陈贵妃再如何受宠,到底后宫还有旁人,尚算和睦。”言太后接过福宁递来的温热巾帕拭手,“可眼下宫中,涵儿待宸妃是否有些专宠太过?”
她的儿子她最清楚,涵儿既一心一意维护宸妃,多的是主意。
她也不愿为了外人伤及母子情分,况且宸妃出身品貌无可挑剔,请安往来亦恭顺,她便未多费心力。
“母后,”灯火映照下,帝王神色平和,锦袍一角的云龙纹蕴着金光,“只是儿臣以为,儿臣待瑾儿仍旧不够好。”
帕子仍未转凉,言太后错愕之余,不慎将其跌落于地。
福宁眼疾手快拾起,与秦让一道领了殿内侍奉的宫人悄声退下,又合上殿门。
她与这位仪元宫的总管相视一眼,总归庆幸自己牢记了那日陛下的提点。
殿中陷入须臾的沉静,仿佛自嫡子被册立为太子后,母子二人再甚少有这般交心的谈话。
前朝之事言太后有心无力,言家出了一位东宫储君,自然倾力辅佐。
她居于后宫中,偶尔听闻只言片语,都是令她宽慰的好消息。
涵儿亲下江南赈灾,流民无数,又有首辅掣肘,所有凶险涵儿在她面前只字未提。
先帝到凤仪宫陪她用膳,告诉她涵儿整顿江南吏治,安抚灾民,赈灾事宜办得出色漂亮,不日便可还朝。
她又是心疼又是欣慰,涵儿长于她膝下,很早便开始为她分忧,是她最大的骄傲。
“母后。”祁涵唤她。这些年母亲在宫中的心酸曲折,他看在眼中。
“为人子者,自当是孝为先。父皇崩逝,儿臣定会好生奉养孝顺母后。”
“至于瑾儿……她是儿臣认定的倾心之人。儿臣的后位,从始至终都只留予她,封妃不过权宜。”
“也请母亲,能够体谅儿子的心意。”
茶水渐凉,一室无声。容璇淡淡笑道:“那咱们用膳罢。”
臧夏应了一声,哪知迎面撞到了匆匆忙忙进来通传的小太监,说程婕妤来了。
臧夏嘀咕着,这位程婕妤怎么又来了,她近日来得格外殷勤。
容璇也没想到,下午才完工的暖手抄,这会儿她就来了,便笑着把暖手抄拿给程绣:“妹妹来得正好,我缝了个暖手抄,一个人用不了许多,这副是给妹妹的。”
程绣一见这银狐皮毛缝的暖手抄,一时惊讶,都忘了自己火急火燎来承明殿要说什么,光把它翻来覆去地看了好些遍,不住地赞叹:“容姐姐,你手真巧,这针脚都看不出来,尺寸也合适……我就不会做这些。”
臧夏心里想,娘娘针线活儿好,还不是为了陛下。娘娘每年春夏秋冬都要给陛下缝寝衣,说是宫中绣娘不知陛下的具体尺寸,做的寝衣,有时早上要崩开。这般年年缝这缝那的,针线活自然越来越好了。
那回陛下夜里宿在承明殿,谁知朝服莫名奇妙破损了一处。因赶着早朝,来不及缝补,还是娘娘拿了针线缝好,不仔细看,看不出什么缝补的痕迹,解了燃眉之急。
程绣很喜欢这暖手抄,立祁就用上了,两手抄在里头,像得了新奇玩具的小孩子。
但她立祁想起了正事:“容姐姐,你或许不晓得,今日,萧夫人带谢小姐进宫了。一下午都在兰梦亭那里游园。”
容璇端茶的手微微一僵。
程绣说:“陛下也在。”
她见容璇轻放下了茶盏,忖度她心间一定也不是波澜不起的,愈发添油加醋,将她亲眼所见的那位谢小姐,讲给容璇听。
她说谢疏云的长相是如何明艳动人,似是寒冬里头开了大丛大丛鲜妍的红牡丹花。
谢疏云的性子是如何率真活泼,这几乎阖宫的妃子都在的场合,她却也能跟这个说两句话,那个说两句话,就算是陛下,她面对陛下时,同样不卑不亢,不骄不纵,应对得体,还很逗趣儿。说了两个笑话,把陛下都逗笑了。
谢疏云的簪戴首饰,每一件都价值连城,熠熠生辉,光是红珊瑚耳坠,就是有价无市的好东西。
程绣说:“大家都挺喜欢她,她性子活泼,像冬天里的篝火——我爹爹在西关时,夜里常常生那种篝火,很暖和,还能烤肉吃,大家围着篝火聚在一起,眼里也都映着火光。”
她说得滔滔不绝:“萧夫人还在陛下跟前夸赞她说,虽是才到家里,却把家里下人们都管得服服帖帖,试着让她管府里中馈,都井井有条的,还省下许多银子,又查出不少先前的漏洞……”
程绣走了以后,容璇还坐在原地,撑着腮。臧夏说:“娘娘,别想那些了,……”
容璇却问:“这件事,为什么没告诉我?”
泓绿老实说:“娘娘,是陛下说了,娘娘在养病,便不要拿这事来烦扰娘娘休养。”
容璇蹙了蹙眉,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祁涵会对旁人笑的模样。
只要一想,她心头就忽然刺痛。
她轻轻垂眸:“陛下怕我多想,只是我……我迟早会知道。”她叹息着,想到程绣的话,又忽然想到了,他说要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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